医生跟动物王国的动物们打交道,最大的一个困难就是不能保守秘密。不过我想,只要想想我们人保守秘密有多么困难,这也就不必大惊小怪了。我把办新动物园的打算一告诉波利尼西亚,它马上警告我:“汤米,这件事你现在一定得保守秘密,能保守多久尽量保守多久,要不然,你和医生就别想太平了。”
“我当然要保守秘密啰。可是这个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大家都纷纷传说约翰·杜利特正在重建和扩大他的动物园,让更多的新动物和他生活在一起。接下来也正像波利尼西亚所预言的那样,我们从早到晚为那些申请进动物园的事忙得团团转。你可以想象一下,世界上很多动物这辈子就等着这么个机会能住进医生的家。
一只一只的和一家一家的动物前来申请
医生马上宣布,让我当新动物园的副经理,因此,所有申请的事项都由我来经手操办。这样决定虽然省了医生许多事,可是因为不少动物早就认识他,还是有些动物直接去向他申请,要求在新动物园里安个家。
不仅国内有大量的一只一只的和一家一家的动物前来申请,消息还传到了海外,说约翰·杜利特要筹办他早已答应过的老鼠俱乐部。我觉得好像世界上各类动物都派代表来找他了,问医生它们是不是也可以有个俱乐部。
“我早告诉过你会闹成这个样子,”有一天波利尼西亚和我一起研究我设计的动物园图样的时候,它对我说,“就算以后的地方比现在大十倍,你也容纳不下它们啊!”
“不过,你听我说,”小白鼠说(它如今当了医生的这个计划的顾问,自己觉得十分了不起,感觉很好玩儿),“假定我们在你的图样上能标明不同的机构、私宅、公寓、旅店、俱乐部等,那我们就能清楚地知道有多少让动物住的地方和应该建立多少个俱乐部了。”
“太好了,”我说,“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动物园一旦开办,以后就很难改变了,住在里面的动物自然也会反对变动。”
“我还想,我们应该在里面设一些店铺,”小白鼠说,“你不这样想吗?”
“店铺?”我喊起来,“要店铺干什么?”
“不过,你听我说。”小白鼠说
“这个嘛,你知道,”它说,“我们要建造的将像一个城——一个动物城,我想里面有街道,街道两旁有房子,有俱乐部。如果设几家店铺,就可以让松鼠到那里去买坚果,让老鼠去买橡实和麦子——你没想到吗?这样就能让这里热闹起来。一个城,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像样的店铺更吸引人的了。我想再设上一两家饭店,如果我们回家晚了,来不及烧饭,就可以进去吃点儿东西……对,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当然要有一两家饭店。”
“可是谁来开这些店呢?”波利尼西亚问道,“店铺和咖啡馆自己当然不会开起来,这你知道。”
“噢,这好办,”小白鼠哈哈大笑着说,“我认识好多老鼠,它们恨不得开一家干果店或者饭店。它们有天生的做生意的本领,特别是干饮食行业。”
“老鼠也许是这样,”波利尼西亚说,“不过你要记住,动物园里不光有老鼠,这可不是个老鼠城。”
“那么,我想可以分成一个个区,”小白鼠说,“你没忘记吧,汤米,你答应过给我们在靠近大门的那一头办俱乐部?我要管好这个地段,那里将是你看到的最整洁的一个区。”
经过大量设计和规划工作,我们终于办起了一个动物城。最早完成的公共建筑如下:兔子公寓(这是一个满是兔子洞的大土墩,附有一个莴苣菜园)、杂种狗之家、老鼠俱乐部、獾客栈、狐狸聚会所、松鼠旅馆。
动物城每一个地方同时也是一个俱乐部。因为一开头每一类动物就有几千只要求入会,我们只好严格控制会员,只能把容纳不了的动物列入候补名单,假如有会员退出(这是很难得的),再一只一只地补收。
每个俱乐部都有自己的主席和委员会,专门负责俱乐部的组织工作和日常工作。
按照小白鼠的意见,我们这个老草地滚木球场高墙内的新动物城的确分了区。每个区的动物只管它们自己的事,不能去干涉别人,尽管它们在街上经常互相混杂在一起。
我们还制定了杜利特动物城最早和最重要的规则:城墙内严禁一切狩猎;“杂种狗之家”的成员一律不得在动物园里捉老鼠,狐狸一律不得追逐鸟和松鼠。
当这里的动物们被天敌追逐的危险消除以后,出现了令人惊奇的现象,各种动物过起了不必躲躲藏藏的自由新生活。例如,我们在动物城里看到松鼠妈妈在它的阳台上休息,松鼠娃娃们围着它,而在离它们一码之内的街上就走着一对梗狗,这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当然,里面的店铺和饭店大都是老鼠们开的,它们天生喜欢城市生活。它们大部分住在城北地区,那里渐渐被称为老鼠区。星期六晚上,我们常常可以看到狐狸、狗、乌鸦在一家大杂货店里向一只大老鼠买菜,准备星期日的大餐。给顾客送货的小老鼠一点儿不怕走进叭喇狗的窝或者狐狸的洞。
向一只大老鼠买它们的星期日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