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如今这个时代,上行通道已然关闭,社会资源的既得利益者之间相互抱团,共同构建起一道防火墙,将其他人拒之门外;也有人说,由于马太效应的存在,无论年轻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资产丰厚者积累财富的速度,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这样的说法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如果反向思考,就很容易得出结论:先别看上行通道有没有关闭,人人都能看到的下行通道显而易见一直是开启着的——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你得过且过,就总有一款下滑的姿势适合你。如果你不信,尽管自己试试,结论很快就能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当你下行了之后,谁的排名上来了呢?
这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有下就必定有上。当你说上行通道关闭了的时候,你的潜台词就是下行通道也关闭了。但事实上,下行通道一直张开大嘴等着大家,稍有不慎就会往下掉,要维持现有状态哪有这么容易?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行通道从未关闭,只不过那些上行的人不是你而已。
上行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古时候更甚,因为社会形态固化、生产模式固化、效率固化,连受教育的权利也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
一个落后的人就算非常努力,但一辈子都只能蠕动着上行,而另一个原本就领先的人则能够非常轻松、一辈子都能跳跃着进步的时候,当然是不可能超越的。但如果一个社会每10年就有一次大机会,每3年就有一次小机会,在新领域做事的人不需要背景,不需要行业资源,只要一头扎进去,就可能在上行速度上大大跑赢在旧领域做事的人。这样再说这个社会没有属于自己的上行机会,就没有道理了。
不管出生在什么年代,人都会很自然地觉得“事情都被前人做完了”“问题都被前人解决了”。你觉得你的父母赶上了好时候,为什么他们当年不做这个不做那个——不出意外,你的孩子依然会认为你才真正赶上了好时候。当你从现在往回看,会发现每一年都有机会,而你却总是在往回看的时候才能看到它们:我为什么不下海经商、我为什么不炒股、我为什么不买房、我为什么不开网店、我为什么不写公众号、我为什么不做直播、我为什么拿不住某些10年翻了几百万倍的投资品……
这个清单可以无限长,但都跟你无关,因为在机会被事实结果证明之前,你从不会提前扎进去参与,就算出于好奇心进去看看,你也无法坚持下来。
所以当你在说上行的时候,你的潜台词其实是“除非能确定地告诉我只要做某事多少天,就一定能得到多少钱,否则就不是上行通道。那些需要我冒险尝试,最终有可能一无所获甚至亏损的,都不是上行通道”。
如果你这样想,那这个世上的确没有这样的通道。因为就算你从现在往回看的那些“确定性机会”,在当年那些人也一定是冒了巨大风险的,否则为什么那么确定的机会,依然只有少部分人做并成功了呢?如果不带着记忆回到过去,你并不会比那个时代的多数人更有眼光。任何时候只要出现一个近乎0风险的机会,都会在大部分人发现之前,就被潮水般涌入的人群摊平收益而迅速消失,否则大部分人就不会是“大部分人”了。
很多人对于社会不公平的批判,都来源于起点的不公——不是我不如他,而是资源没他丰富,机会没他多。换言之,是投胎时的运气问题,不是自身实力使然。
可我们必须知道,上行是一场接力赛,在接力赛中,上一棒领先的选手传承给下一棒继续保持领先理所应当。设想一下,你从老家千里迢迢地赶赴一线城市,并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站稳了脚跟。此时在老家的发小们却要求你的孩子必须回老家上学,接受同等教育,且你攒下的资源不能提供给你的孩子,否则对他们的孩子来说就是“不公平竞争”,你怎么看?你看别人时觉得不公平,也一定有人看你时觉得不公平。
我们总把目光瞄向那些取得了巨大成就的人,认为自己跟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缩小差距,并将其怪罪于社会的不公,却忽视了运气问题、概率问题,以及在上行这样的接力赛中,我们拿到接力棒时是第几棒、拿到时就处于什么位置的问题。
如果忽视这些问题去追究所谓的绝对公平,那是真正的不公平。
将“似乎无论做什么都难以跟自己羡慕的人平起平坐”,怪罪于社会是毫无道理的,因为无论你多么努力,你大概率都只能达到你所在区间的上限,不代表你能够超越那些拿到接力棒时就大幅领先你的人。
上行,从纵向上来说,指的是今天的你比昨天好一点,今年的你比去年好一点(有时还会差一点,因为会上下起伏,但整体大趋势是好一点)。而从横向上来说,如果你是学生,那么就是比班里的其他同学优秀一点;如果你是上班族,那么就是比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优秀一点。
有一次,一位老友来我办公室喝茶,话里有话地羡慕一位年纪轻轻就大有成就的同领域牛人,并哀叹行业有太多的不公之处。我说大可不必,人家的基础是什么,你的基础又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背景区间里去触碰上限,从这点看,你现在的成就已经不小了。只有你的孩子才有资格跟那位牛人作对比,因为你的肩膀远比你和那位牛人的父母更高。
不要再说“我兢兢业业工作还是买不起房”或者“我努力生活还是一无所获”这样的话。正视接力棒的差距,把目光收回来,放到那些跟自己一样的人身上,要上行就先赢过他们。
要想赢,最起码要做到的,也是最简单能做到的,就是超越他们的努力程度。因为上行是排名之争,不是你到点上班和下班就能跑赢的,如果他们也到点上班和下班,那么你的排名就永远不会变。只要排名不变,你的生活就不会变,这跟你在绝对值上是不是正在努力生活没有关系。
不是你按部就班地做了什么就可以了,只有你超越别人的部分,才是“赢了”,才有可能在超额奖励里找到那些你想要的东西。
很多人会抱怨社会没有给自己更多上行机会,明明比周围人更拼命,机会却不多。其实,这正是“优秀程度还混迹于大多数人之间”的写照,因为越是身处大多数人群之中,要被少数的机会覆盖到必然是更难的——所处群体基数太大。
当前的中国社会,正向着橄榄型社会发展,但在到达这一目标之前,大体上还是处于一个更接近金字塔型的状态——越往上,人数越是呈指数级减少。所以越是处于相对靠上位置的人,要上行需要打败的对手就越少,而越是处于相对靠下位置的人,竞争者越多,竞争者中普通人越多,平庸者越多,肯不计成本地跟你争夺生存资源的人也越多。
如果你想要在跟别人有着同样思维,又有着同样努力程度的基础上上行,那就只能等着被幸运之锤砸中——假设麦当劳和肯德基之间要比出胜负,还能有50%的胜率,而跟你差不多的人或许有好几亿,所以上行几乎怎么都轮不到你。
有句话可能大家都听过,即“以大多数人努力的程度,根本没到拼天赋的地步”,其实答案就在这里。由于大多数人都是达到生存所需的普通努力程度后就罢手了,不愿意让自己有“对生存而言非必要”的劳累,所以你只需比他们多努力一点点,就更有可能脱离出那个最大基数的群体,获得比原本多得多的机会。因为你不再是那个等着被命运挑选的人,而是有机会成为被某些伯乐或贵人定向挑选的人——大多数伯乐只会挑选那些已经有确定趋势能跑出来的马。
而当你有幸上到了一个新平台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里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其他未能到达这里的人或许也能胜任你正在做的事,但很可惜,他们就是没法跟你一样,在更好的地方展示自己。而你在这个更好的地方一段时间后,积累了更多“属于高处的经验”,也攒下了很多原本难以接触的人脉,你会发现你的思维变了,搞定事情的能力也变了——你竟然因为那个初始的“好一点点”,真的在能力上将其他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越往上,竞争者越少,主动合作的对象反而越多,因为这些人的可选项也越少。你会发现世间的好运都在向你靠拢,哪怕你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没做,也有源源不断的机会找上你;而如果你一直在跟最大基数的人去争抢同一份运气,不愿意在初始做任何超越他们一点点的事,没有好运就是理所当然的。
网络上有大量的人都在抱怨时代对他们不够友好,抱怨某些同事主动加班,稀释自己“正常劳动”应得的报酬。
可正因如此,他们才应该感到庆幸。还在抱怨,就表示大多数人还没有习惯这种竞争,还没有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才仍有机会通过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来迈入正循环的初始上行门槛,因为竞争其实还不足够激烈。
什么时候大家都明白了“越上行,竞争越少,高级合作越多,机会和好运越多,越能舒服地往上走”这个道理,开始对这些状态等闲视之,为了超越其他人,为了上行愿意默默付出任何代价,那上行才真的更难了。
我的出身非常普通,但我做过比同龄人多得多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想对了一些道理,做对了一些事,最终到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可以随时退出事业享受生活的状态。
比我更有资格讲上行的人有很多,经营公司有比我好的,做投资有比我收益高的,管理时间有比我出色的,社交有比我优秀的,影响力也有比我大的……但我胜在综合成绩还可以,总结规律的能力、对底层思维的抽取能力,以及“让普通人完全听懂”的表达能力还行。
我将这些年指引我上行的经历、思考和总结都融入这本书里,不管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如果你愿意看看,我相信总有一部分会对你有所启发,或许还有机会直接在里面找到你要的答案。
最后我想用一段话作为总结。史蒂夫·纳什的身体素质并不劲爆,个子也不高,却成了NBA两届常规赛MVP,坊间流传着一句激励人心的话:如果史蒂夫·纳什都能打NBA,你为什么不行?
我没有优越的家庭背景,也没有什么天生就超越其他人的硬件,如果我都能上行到今天的状态,我觉得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