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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吃人的画卷

槿艳顶着红盖头的脑袋动了动,仿佛在打量方准准,叹息道:“妹妹模样长得这样好,就是穿得似个男孩子,若打扮起来,必是琨玉园最美的女子!”说着吩咐旁边女子道:“快带这位妹妹去换身新衣裙。”

姑娘们应着,拉扯着方准准朝前走去,一个个露出迫不及待之色,仿佛得到一个心仪已久的大玩具似的。有心急的,已经边走边动手解她身上的物件。

不知是哪个美人的纤纤玉手,摸上了她背后的弓。忽听“滋啦”一声,一道强光在她背后一爆,美人尖叫一声,直直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哭叫不止。

焚月堂主亲手制作的灵武,岂是小小妖邪能染指的?!

一众美人吓得惊叫后退,抱作一团。名叫槿艳的嫁娘也后退两步,拿染着红指甲的青白的手指着她,尖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闯入我琨玉园意欲何为?”

方准准无语,心道:这怎么倒打一耙呢?不是你们把我拽进来的吗?

但是,她们虽然看上去很不正常,但毕竟是娇滴滴的美人,方准准不太舍得说重话,抱歉地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怨我的弓太凶了点。”

她转身走向摔倒在地的美人,伸手欲扶:“姑娘,你没事吧?”

美人尖叫着向后缩:“你不要过来呀!呜呜呜……”

方准准:“……”感觉自己像个欺侮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呢。

背后的槿艳似是看到方准准身后的弓箭,忽然发出颤抖的话音:“问……问月弓?!”

方准准猛地回头盯着她:“你为何认得我的问月弓?”

槿艳哆嗦得盖头都快掉了,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你……你是小后羿!”

众美人突然四散奔逃,尖叫声声:“快跑啊,小后羿又来了!”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方准准:“……”你们不是鬼吗?怕哪门子死啊 !

唯有槿艳没有跑,强撑着站在原地,带着哭腔说:“小后羿,我们都把那人放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方准准眼中一闪:“那人?那人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的相好沈公子啊!”

方准准心中狂跳,一步步朝槿艳走去。槿艳吓得呜咽出声,冷不防被方准准一把握住了手,若不是她身体尸僵,大概会腿软跪倒。饶是如此,盖头下滴下的两滴血泪,还是说明这可怜的新娘快要吓得再死一次了。

方准准只得好一阵安慰,才让槿艳相信她不是来灭她们的。她握着槿艳透着尸冷的美手,尽量温柔地道:“好姐姐,是这么回事,我呢,不小心失忆了,你跟我说说,我和沈公子什么时候来过,发生过什么事,好不好?”

槿艳也不知信不信失忆的说法,总之方准准的弓太可怕,让她说什么,她不敢不说。她瑟缩着陪着小心,道:“琨玉园长夜永在,不知日月,槿艳弄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位沈公子,是因我们有眼无珠,不知他是小后羿您的心上人,把他带入画中来的……”

从槿艳颤颤巍巍、气息断续的叙述中,方准准得知,这《琨玉长夜图 》正是槿艳生前手笔,画中琨玉园,原是她的家。她家虽是小富的凡民人家,却收藏了些灵物。这幅画所用的颜料中混了各色灵砂,本身有点灵气。

槿艳十六岁时,被一世家浮浪子弟玩弄又抛弃,遂穿着一身嫁衣悬梁自尽,一缕不散的恨毒怨念,被墙上挂的画吸纳其中,化成画魅。

那浮浪子弟假惺惺地来灵堂吊唁,却有进无出,失踪在琨玉园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了几日,槿艳父母才注意到, 槿艳生前闺房墙上挂的那幅《琨玉长夜图》中,二层小楼的窗户内,多了一个悬在梁上的红衣嫁娘,若再看得仔细些,还能看到红帐掀开一半的床上躺着新郎,新郎官喜服敞开,已被开肠破肚。

槿艳父母十分惊恐,心知是槿艳冤魂作祟,不知如何把那浮浪子弟拐进画中杀了。他们怕浮浪子弟家人寻仇,不敢声张,想把那画毁了,不料画纸已不同往日,水火不侵。索性在槿艳停尸七日下葬之时,悄悄把画放进棺中一同葬了。

但画已成魅,绝不会就此不见天日,很快就借着盗墓贼之手重回世间。因画的材料珍贵,盗墓贼卖了个好价钱,它在富商之家登堂入室,没几天就吸纳了这户人家的几缕怨念——数个被主子霸占后,凌虐致死的婢子。

恨极怨极的婢子们在画中与槿艳相见恨晚,一齐将那富商拐入画中,把她们受过的虐待加倍还到他身上。

富商就这样被画生吞了,连尸骸残渣都没落下一块,大厦一夜而倾,家道零落。家财被瓜分变卖,《琨玉长夜图》流转到新主人手上。能买得起它的免不了是达官巨贾,越是这些人家里,越是藏污纳垢,从不缺那经年累月的怨女之气。《琨玉长夜图》吸纳的怨女残念越多,杀的负心人就越多,邪力越来越强。

拥有它的人意识到它是幅惹不起的凶画,试图摆脱它时,它已刷新更强技能,无需人们倒手转卖,会自己跑到负心人家里墙上,明晃晃地宣布“今夜取你狗命”……

那一次,槿艳率领着画中诸多苦命女子,循着人渣味锁定目标,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某城郡一个崔姓官员的厅堂之壁,而这家人的公子哥,失踪了。

崔大人听闻过此画邪名,拿着水晶凸透镜沿着画卷仔仔细细寻找,终于在画中河面的一艘船上找到了他儿子的身影。他的宝贝儿子正赤身果体被绑在船头,有个女子拿着匕首一点点剜肉,投入河中喂鱼,他儿子的两条手臂已然被削得只剩白骨。

画面是静止的。当他透过透镜心胆俱裂地看着这一幕时,拿刀的女子突然转过头,那张脸由线条和颜料绘成的脸,冲他阴森一笑。崔大人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全家顿时哭作一团,急着要请神仙道士救他家儿子。忽有人报信给崔大人,说有个仙门修士在城中歇脚,看气势像有些本事的,不如请他来镇压画魅。

……

槿艳说到这里时,方准准胸口忽然跳得厉害,眼前浮现一个清晰画面:一座茶楼窗户敞着,窗框似画框似地框住一个焚月堂主,墨袍明明是最深重的黑,却又纯粹得不染一尘。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握着一只碧绿瓷杯,侧颜线条如琢如磨,锐利俊美,傲慢自负。

她的视角仿佛来自茶楼对面。她看到一个身材肥硕的官员急匆匆上楼,在桌子前对着焚月堂主及地大礼,痛哭流涕地求他伸出援手,销毁那杀人无数的邪画。

沈墨倾却只冷冷睨视着他,吐出透骨生寒的字句:“崔少爷难道不该死吗?” zdmvM5Y3bW7k0ZCPmwP1Cpz8R/in7y87NZ2Bzc22E4JOu+0SsDno34NF7bFPt1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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