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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被甩下了

蚩行表情忽地狰狞,手中祭出一柄光华烁烁的尺子,猛地转身劈向身后,尺缘延伸出漫长的无形华刃,将悄悄靠近的一群修士拦腰斩断,血色漫天,尸块碎落一地。

更多修士围袭而来,蚩行杀红了眼,半日之后,小城尸横遍地,鲜血汩汩成溪。

蚩行回到布告栏前时,看到阿倾僵立原地,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已经吓痴了。他这才有些懊悔,粘满血的手捂到男孩眼睛上,叹口气:“忘记让你别看了。”

已经晚了。阿倾吓病了,一连几天高烧,人事不省。蚩行难得用心搞点了药给他灌进去,那态度,好像没那么盼着把他养死了。

阿倾就是命硬,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从那以后,蚩行再动杀念时,就会犹豫,怕这小子又吓病。阿倾什么也没说,他就非常恼火地摔了个酒坛子:“一个他妈的小崽子,难道要爷爷改邪归正?想都别想!”

扛着惊澜尺出门,想去那些人模狗样假正经、背地里人事不干、比他这个魔头还魔的仙门挑点事杀个人开开荤,却莫名其妙又转回来了。

他忍无可忍地把阿倾拎过来:“小子,咱们得讲道理。我你要让我从此立地成佛,我还不如死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以后我只杀该死之人,如何?”

阿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说,我可没敢说过不让你杀人这种话呀。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滥杀无度半辈子的蚩行魔君,魔生的最后几年,因为这个小跟屁虫,活生生降级成只该死之徒的游侠,他特别憋屈。

当然,在世人眼里,他依然是个恶魔,但凡有无主凶案,总会被归在他身上,是一个方便好用的背锅侠。而蚩行一向懒得辩白,毫不在意,甚至还忙不迭地往身上揽,生怕丢了魔头名号似的。他像个游离世事之外的阴间鬼,世间悲欢离合恩怨情仇,看笑话似地冷眼旁观,有时兴致来了,一脚踢翻沸反盈天。

直到有一天,他们这对非父非子、非师非徒的一大一小,被诸多正派仙门逼上绝路……

……

惊醒时,沈墨倾一身冷汗,气息续接不上,喘得像濒死似的。

原来只是一场旧梦,他只是以手支着额在桌边睡着了,支不住时险时跌到椅下罢了。

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隐隐有人在直着嗓子叫唤:“小羽!小羽!你在哪里啊?”

他听出是谁大清早地在大呼小叫,蹙了蹙眉,起身把门一推。却听“哎呦”一声,一个在外面倚门而坐的人冷不防被推了出去,咕噜滚在地上。

沈墨倾惊讶地望着趴在地上的方准准:“你……”

方准准揉了揉惺松睡眼,支支唔唔道:“唔,我,我半夜睡不着起来散步,走到这里坐下歇会,不小心睡着了……”

沈墨倾:“……”

旋即她也听到了远处的叫嚷声,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是谁在闹!”赶紧借机跑掉了。

沈墨倾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他猜到她为何在此,必是担心他脚上受伤,“封霜咒”发作,故而坐在门口,离得近些。可都到了门口,也不愿进来。

她厌倦他,又被“封霜咒”所累,不得不靠近他。

他更加深刻地厌倦连累她的自己。

方准准循声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乱吵乱嚷的风幕。就知道这家伙死也会把羽仙宫善后的任务抢到手的。

她皱着眉站在旁边,看着这货张着眼来回跑了好几趟,硬是没看到她。就这眼神还想找人?!

直到后方传来冷冷一声:“站住。”

风幕一回头,看到沈墨倾不知何时阴沉沉站在那里。

前日沈墨倾发了传信符给掌门,只说发现此处有人以邪术私养数十羽人,被身份不明之人火攻,敌已退,请掌门派人前来处理羽人搬迁及善后诸事。

没提有关小羽的半个字。

这一下牵心挂肺哪还了得,风幕再顾上畏惧掌门之威,撒泼打滚地就把任务抢了来。匆匆安排了一下车马、人手和物资,等不及与队伍同行,自己御扇先一步赶来——他的灵武是一把折扇,叫做九合聚骨扇。御风又是他的强项,因此来得特别快。

风幕也顾不得对这个焚月堂主一向忌惮,上前拉他的袖子:“堂主,小羽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沈墨倾一甩袖子甩开他,伸手指了一下屋子门口。

风幕转身便冲了过去,在半开的门边刹住脚步,看着不知何时藏在门扇后边偷看的阿濛激动地道:“小羽,你没事吧?”

阿濛怯怯地摇了摇头。

风幕想靠近一点,又怕吓到她,手足无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方准准在后边拍了拍他肩膀:“人家的名字叫阿濛。”

“阿濛?阿濛……真好听。”风幕揪着自己的衣角,慌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方准准不由乐了一下,回头去看沈墨倾。他正在安静地看过来,失神一样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防目光与她一撞,转身便走。

她张了张口想喊住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风幕旋风一样追了上去:“堂主,堂主!你别走啊,跟我说说这边什么情况?”

沈墨倾不得已站住,拚上点耐心大体述说经过。

这边,方准准忽觉衣袖被拉了拉,转头一看,是阿濛过来了,一对水盈盈的眼睛看着她。

她问:“阿濛?怎么了?”

阿濛低下头,忽然咬住浅色的唇,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抬手抓住了她自己顶羽的尾端。

方准准猛地意识到阿濛要做什么。最初阿濛求她帮忙解救同伴时,许诺把顶羽赠她,阿濛来兑现承诺了。可是昏雨长老说过,羽人的顶羽及其灵力已与骨血生为一体,若拔下来,羽人会变成路都走不成的残废!

方准准一把握住了阿濛的手腕:“不行不行!不能拔!我说了不要你的顶羽!松手快松手!”

阿濛却倔强地不肯松手,两个人揪扯一团。

正跟沈墨倾说话的风幕见此情形吓得魂飞魄散,也跑过来声泪俱下地求阿濛松手。

正乱着,旁边忽传来一声厉声尖鸣,三人不由同时静止了动作。原来是两只婆娑鸟踱过来了,虽然两只鸟儿昂起头只到人的腰际,但行走的姿态和严肃的神情,竟颇有家长的风范。

其中的雌鸟又冲着阿濛大叫了一声,阿濛就赶忙松开抓着顶羽的手,却委屈地抿了抿嘴,与鸟儿们啾啾叽叽说了几句什么。大约是解释自己跟方准准的承诺。

雌鸟听完,歪头看了一眼雄鸟。未等对方反应过来,突然叼住雄鸟顶羽末端,脑袋一甩。

雄鸟痛得惊叫一声,连跳了几下,伏在地上委屈巴巴。

雌鸟叼着拔下的顶羽,伸长脖子递向方准准。她愣了一会儿才接过:“谢……谢谢哦。”

羽人的顶羽拔不得,可是之前沈墨倾说过,婆娑鸟的顶羽无关紧要,拔了还能长的。这些日子只顾得羽人的事,她把寻宝令的事都给忘了,看到婆娑鸟也没想起来这茬。

风幕终于松一口气,赶紧拉着他的阿濛离方准准远一点。一边小声跟阿濛嘀咕:“可吓死我了。以后不可这么莽撞,遇到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到自己,知道么?”

说着说着,忽觉有眼睛盯着自己,低头一看,是两只婆娑鸟跟过来了,正虎视眈眈监视着,目光落在他拉着阿濛的手上,两只鸟儿表情有点凶狠。

风幕一哆嗦松了手。堂堂天戟派四大长老之一,在一对鸟儿面前竟手足无措,露出毕恭毕敬的后生之态。

她用衣角兜着一包银子,神情有点鬼鬼祟祟。刚才她趁风幕不注意,赶紧拿顶羽跟寻宝令兑了酬金。五贯钱的酬金,烛龙发过来的直接是五两银子,再加上奢比须换来的一两黄金,对她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她把全部财产捧在手里,整张脸都亮了。

忽然伸来一只手平摊在面前。

抬头一看,是沈墨倾。她紧张地把钱护住:“你想干嘛?”旋即想到问月弓的十三金改装费还欠着他的呢,这就来讨债了吗?一张脸都苦了起来。

沈墨倾无奈了一下,道:“你看看银锭底部。”

她不明所以,把银锭翻过来,见底下打了个“寻”字印。金锭底下也是一样。

沈墨倾说:“用寻宝令赚来的酬金能不就不花,万一后面的订单完不成,还可以倒扣抵帐,免得去做龙喉守卫。为防你不小心花了,可放我这里保管,你要花钱,我给你好了。”

她把银锭金锭丢入他乾坤袖口,一边说:“你不用给我钱,我又没花钱的地方。”再说了,他整天跟在身边付帐,用不着她花钱。

却听他说:“灼儿那边好像遇到麻烦,我要赶去看看。”

她吓了一跳:“沈灼降蛊雕出事了吗?那我们快去吧! ”

“我去就好,你不必去。”

她一愣:“那怎么行,沈灼去的地方不止十里吧,封霜咒……”

他退后两步,瞬息间已唤出惊澜尺:“我修为高,足以压制。”

她一句“等等”没来得及说完,惊澜尺华光一闪,连人带尺已经疾飞远去。她站在原地伸着手瞠目结舌。

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她半晌才跳脚而起:“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呢?你状态好的时候能压制,那万一受伤呢?你脚伤不是还没好吗?你修为高修为高,不吹会死吗?对了……要不你借我点钱?”

已远在天边的焚月仙君并没有回来借给她钱。

“什么嘛。”她恼火起来,“明明是他有事瞒着我,我已经这么大度地主动跟他说话了,他倒一走了之?!”

怒气冲冲地找角落独自发火去了。 VbIBWqeLKEnbF6Np5ByCPcArlOa5yOrB8uTNlF+JxEzlmA8PkcULksazn79Wj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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