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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阿泷的右目

阿濛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着阿泷。而且企图向那两个客人揭发他。

阿濛的情绪太激动,不得已,他只好把她关了起来。

他想,等糊弄过两个客人,送走了他们,再慢慢地跟她解释他的不得已——他们是脆弱的羽人,连独自谋生的能力都没有,注定要受人摆布。就算摆脱被卖进贵人家当玩物的命运,也摆脱不了另一只魔爪。

把他们当作窥探工具的魔爪。

那个人,那个情报买主不会放过他们。他只有接过宫主之位,继续制作和售卖羽人,继续为买主收集情报,买主才会允许他们活下去。

而且,现在他与以前不一样了,他是新的宫主了。他会保护好她,卖掉谁也不会卖掉她,他们将永远在一起,金银无尽,衣食无忧。这样难道不好吗?

阿泷觉得,只要过后慢慢跟她解释,她一定能理解他的选择。

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那个叫阿沛的羽人就钻进囚禁她的屋子,求她帮忙毁他右眼中的三目蜉……

阿濛竟然答应了。

阿泷赶去那间关她的茶室,看到血淋淋的一幕时,心似被挖空了。他不敢想像胆小的阿濛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把竹片刺入同伴的眼睛。

一刹那他明白阿濛是绝不会原谅他,他永远失去她了。

当阿濛和阿泷被两个客人带走,他知道大势已去,便叫上刘掌柜一起出逃。跑了没多远,羽仙宫起火了。买主要把背叛者阿濛和阿沛灭口!

他想也没想就跑回去了。那毕竟是阿濛,这世上他最心爱的人,他不能任她在火海中烧死。

当他跑近着火的小院,被暗影中藏着的人按住挖去右眼,然后提起来丢向沈墨倾的尺缘风刃的时候,有没有醒悟过来——这场火的猎杀目标不是阿濛,不是阿沛,更不是沈墨倾和方准准,却正是他阿泷。

当沈墨倾这种恶名远扬的仙门中人介入此事,“情报买主”应该就知道羽仙宫保不住了,弃卒保车是最明智的做法。

这个卒子便是唯一知道太多内情的阿泷。

杀手到来时,阿泷却已跑了。莽莽原林,一只逃跑的羽人不好抓。杀手便火攻小院——攻势虽猛,他们其实没有期待能杀掉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以为沈墨倾在里面,一个护身仙障就可以轻松护住其他三个人。

可是阿泷不知道沈墨倾的本事。他只知道最心爱的阿濛身陷火海。

当他跑到附近时,被人按住挖去右目,他的嘴巴被紧紧捂住,一声痛呼都发不出,然后被抛向正从火场中冲出来的黑衣仙君手中灵武的霜色风刃,像一片薄薄羽毛碎在半空。

“如果有人能在他生出野心时拉他一把,如果他早一点遇到仙君这样的人帮帮他……”方准准看着院子里的羽人们,话说一半,又摇摇头。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展至斯,无可挽回。忽转念一想,“不过,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可有证据?”

“证据原是有的,现在被人挖去了。”

“你是说,阿泷的右目?”

“阿泷右目中的母蜉在邪术下与他的眼球共生共存,离不开血液供养,就像我从阿濛眼中取出的子蜉一样,离开人体后立刻会死去。那人在杀他前夺去他的右目的目的,除了销毁证据,也是担心别人用术法养活附着母蜉的眼珠,将这套三目蜉术窃去。”

方准准问:“那我们就无法证实阿泷眼中存在过母蜉了吗?”

沈墨倾微微抬眉:“或许在这园子里能找到旁证。”

方准准忽然竖一根手指在唇前,侧耳听了听:“那胖子怎么这么安静?”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耳室门口一看,果然一扇窗户开着,人不见了。

她怒道:“还说什么腰断了,这个骗子!”

沈墨倾眉心一蹙:“这个蠢货,竟想不明白囚牢才是最安全的所在。我去抓他。”

说罢就纵身跃出窗外。方准准伸手想拦:“你的脚……”

“驭风,无碍。”

话音未落,这人已黑袍滚滚,飞沙走石地去了。好好的仙君,搞得跟妖怪似的。

方准准站在窗边,想到沈墨倾刚刚说这里能找到旁证,便拉住一个羽人带路,找到了阿泷的住处。

阿泷的待遇果然不同,像模像样的一座屋子。一进门,她便看到了桌上的笔墨纸砚。阿泷会写字!

是了,阿泷需要把三目蜉窥得的秘闻转述给宫主,他却不会说话,用手语又太麻烦,必是写下来给宫主看,宫主再筛选有价值的,出售给情报买主。

之前他们也在宫主屋子里搜过,并未搜到字纸,想来宫主谨慎的很,用完后全部销毁了。不知阿泷这里是否留存些?

她在书案、柜子中翻找一阵,竟没找到半张写着字的纸。看来,阿泷同样谨慎。

正失望,目光投向床铺,那边倒还没有翻。不过,谁会把情报书放床上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随手一掀枕边的褥角,竟露出一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

找到了!

方准准大喜,把一叠足有数十张的纸拿出来,仔细阅读。

不得不说,阿泷的字还真漂亮。

她低声读出声来:“正月十五。买主面目可憎,她在车厢中撞伤了头。”

“正月十六,买主带她投宿驿站,欲行不轨,她从伺机越窗而逃,四野漆黑,地冻天寒。”

“正月十七,她撞见一名农人,被误认作妖异,农人唤来乡邻追赶,她仓皇而逃,手足伤痕累累。”

“正月十八,她目中所见均是莽莽荒林,未见过一颗野果,她定然饿坏了。”

“正月十九,她遇到一头饿狼,幸好竭尽全力飞上枝头才得以逃生……”

方准准一边读,一边迷惑道:“这是什么啊?「她」是哪个羽人吗?这么事无巨细,一天一记,那么多羽人的所见所闻,他记得过来吗?”

直到读到后面的内容:“二月十六,她在山林中看到一个人,那人追赶她,她惊恐逃跑。好在看衣着应是仙门中人,似无恶意。”

……

“二月二十,她在林间石上寻得饭食,应是仙君所留。”……“四月十九,一仙君赠她衣袍。”

“三月初九,她越来越亲近那名叫风幕的长老了,还跟他学写字。她能在外找到个依靠,也好,我该欣慰才是。”简直酸透纸背。

方准准恍然大悟:“这记得是阿濛的所见所闻!”这说的不就是风幕长送阿濛一件女式门袍的事么。

阿濛从买家手中逃跑后,阿泷每时每刻都借着种在她眼中的三目蜉关注着她的动向,把她每天遇到的事记下来,却把字纸藏在裤褥下,不曾转给宫主。

这是他牵挂她的方式。

也证明了沈墨倾的推断:阿泷真的是母蜉宿主。

方准准揣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一页页翻着纸张,飞快掠过一片片有的没的琐碎日常,一边朝外走,想去看看沈墨倾有没有抓到刘掌柜,是否回来了。

翻到最后一页,目光扫过几个字:“准准”。

她脚步猛地一顿,停在了门边,定睛细看那片句子。 c8yzQU+KrTbAyOrpXa93O1+YDKCqLYqjlgwO/Kv+c7Q4o23LKYA5bSV9bUWGrz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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