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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找不到方向

方准准咬着的饼子,紧锁着眉头出神,低声自言自语:“这大婶为什么脾气这么坏,一直赶我们走?枫宸木摸都没摸到,怎么能回去呢……回去?”

她忽然察觉什么,忽地站起来,举目四顾,心下惊异。梁虎警觉地问:“怎么了?”

方准准脸色微变:“你还记得我们是从哪边来的吗?”

“北边啊……”梁虎抬起手来想指一下,抬了一半却停住了。

哪边是北?

三个人发现他们找不着北了,迷失方向了。目力所及之处,都是逐枫岭特有的弧形条状山岭,每道山都毫无特点,看起来一模一样。唯一一棵显眼又高大树木这么一会儿好像又挪了位置,不能当作参照物。已经夜幕降临的夜空似乎浮着尘雾,看不见月亮,也无法借助月升辩别方向。

方准准从没有过这种方向感混乱的感觉。她是个猎人,辨位记路是她的强项,即使在漆黑山林中,也能凭直觉断定东西南北,可是这一次,她的直觉失灵了,不仅断不定方向,一转头的功夫,甚至不能确定刚刚离开的妇人走去哪边了。她额上默默冒了一层冷汗。

梁虎一脸无所谓:“没事,我们随意逛逛吧,看这片山里还有什么。”

周迈一派乐观:“对对对,那位婶婶说树会跑,说不定它一个不小心跑到我们跟前,正好让我们抓个中着!”

虽然这次的任务再完不成,他就要变成龙喉守卫了,却因为对方准准的无条件信任,他完全不担心!

方准准心中悬着深深不安,却不敢表现出来,笑了笑:“ 走吧,至少先找个地方过夜。”

丢失了方向感,使得这片山岭显得无穷无尽无垠无边,又似远离了人世,浮在某个未知空间。她不知如何想起了沈墨倾。如果她再也走不出去,他的封霜咒发作了,可如何是好?

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烦忧甩出脑袋去。一定能出去的,她必须走出去。

想出发但没有目的,三人索性埋头直行。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是个穿着天戟门袍、身负长剑的女修。两方站住,遥遥相望。方准准迷惑地想:这里怎么会有天戟派的人?

那年轻女修犹豫一下,迎上前来,行了一礼道:“天戟派策星仙尊座下弟子乔燕,见过方门主。”

方准准记起“策星”是沈星筹的名号,回礼道:“仙子怎么会……”未问完,已自己想明白了,她必是沈星筹派来盯着他弟的暖炉精的!遂笑道,“仙子不会也迷路了吧?”

乔燕微微尴尬了一下:“ 此地不知为何布有迷阵,以我微末之力无法破解,与外界也无法联系。”

方准准笑道:“仙子若不介意,我们便同行吧。”

于是队伍中又多了一个乔燕。梁虎对仙门中人颇有芥蒂,敬而远之。一向与人热络的周迈,因为讨厌沈墨倾,连带天戟派其他人也一并不喜欢,也不与她搭话。只有方准准与乔燕并肩而行,想聊些闲话,乔燕却是个性格清冷的,方准准说半天,她答一两个字,久而久之也聊不下去。

过了没多久,天色暗下来,当他们登上又一道岭时,远处巨树的身影也隐没在夜色中。

岭下的山沟里却浮现一晕灯光。

从岭上俯视下去,有个不小的村落位于山岭间的低处,一眼望去,大概有上百户人家,夜幕中的座座房屋像一只只睡兽。

全村只有村中央一处住户院里透出灯光,就仿佛浮在一团黑暗中的一盏苍白的灯,灯下隐隐可见白布飘拂,断断续续的哀哀哭泣声随夜风飘来,听起来尤其凄惨,让人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周迈惊恐地往方准准身边挨了挨:“ 门主,为什么有哭声啊。”

“办丧事的嘛,生老病死人间常事,别怕。”

她嘴里这么说着,心中难免觉得瘆的慌。但身为门主,绝不能露怯。再说了,走了一天多才见到人烟,他们已经粮尽水绝,除了投宿山村别无选择。挥了一下手,带着二门主三门主进了村。

一连走了几户人家,都是关灯黑户,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睡下了,还是家里根本没有人。他们也不好敲门,大晚上的,队伍里还有个手持长刀的周迈,万一被人家当成打劫的就麻烦了。

他们就一户户走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个醒着的人,走过一家小院时,门里突然传来一阵哭泣声。

这哭声其实一直断断续续传来,他们原以为是办丧事的那家传来的——人家家里出了事,他们不好过去打扰,特意绕开了,却没想到哭声并非来自白事人家,而是出自近处一座小院中的屋子里。那哭声里还夹杂着模糊的话语:“救命……呜……救……”听上去是女人的哭声。

这小院比起周围的住户,显得屋矮墙低,好像是村中较为贫穷的人家。

难道这家人出了什么事?三人互相看了看,方准准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拉开半人高的柴门,走到石屋前拍了拍门柏,问:“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门内的哭声停止了。接着门哗啦一响,像有人扑到门板上,里面传来女人沙哑的话音:“是谁在外面?快帮我把门打开!”

方准准愣了一下——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

她抬头看了看门栓,上面挂了一把破铜锁,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住了。回头道:“三门主?”

梁虎会意,走上前来,铁钳似的手捏住锁头一拧,锁簧应声而断。把门一开,里面扶着门板的人踉跄着跌出来。方准准伸手扶住,定睛一看,果然是不久前半路相遇的老妇人。

周迈天性容易与人亲近,见到熟人又惊又喜,关切地问:“婶婶,这么巧?你怎么被关屋里头了?”

妇人起初神情惊惶,忽地回过神来似的,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儿子存丰出门时,不知道我在屋里睡着,把门锁上了,我自己在家里害怕,一着急就哭起来。”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神情复杂,“不是叫你们回去吗,怎么……”

方准准赶忙解释道:“哦,我们不是故意跟着您的。这山里方向难辨,不小心迷路了,恰巧走到此处。”

妇人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念了一句:“天意如此……”

方准准没听清:“什么?”

妇人打起精神,拿袖子擦净脸上的泪:“既然都来了,就住一宿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我们这里的日子原也没那么难过,只是今年遭了旱灾,没什么像样的吃食,家里只有粗茶淡饭,你们要是不嫌弃……”

听到有吃的,周迈顿时开心起来:““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婶婶!”兴高采烈地跟到老人身边,“婶婶长、婶婶短”,嘴甜的跟人家的亲儿子似的。真是个给块骨头就能勾走的狗子啊!

农户简陋,炉灶就安在院子里。方准准注意到院中搁着许多圆圆的扁箩,里面晾着各种草药。农妇说,逐枫岭出产许多野生草药,村里人祖祖辈辈以采药为生,颇有收益,是个富裕之地。她却是个寡妇,与儿子相依为命,日子就过得累一些。今年偏又遇上旱灾,山中药草都旱死了,生计令人心忧。

妇人从屋里抱出一个坛子,郑重其事地往锅里加水。

方准准好奇地问:“大婶,你们用这么小的坛子装水啊?”

妇人道:“不是闹旱灾吗?现在啊,水可是咱们这里最金贵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么缺水还把坛子倒了个大半,妇人的招待可谓隆重,可见是个热心人。

一边做饭,妇人告诉他们逐枫村世代住着陈氏一姓,大约百户人家里,外姓不多。她本人姓刘,早年从外村嫁进来,如今已寡居,死了的男人在族里同辈排行十七,别人都叫她十七婶。

方准准问:“您刚刚说您儿子不当心把您锁在屋里,他人去哪啦?”

十七婶在锅里搅着的勺子顿了一下:“村里有个老人走了,他去送葬了。”她突然抬起头来,“ 我们村有天亮前出殡的风俗,全村人都要去送葬,我等会也要去的。你们呆在屋里不要出来,出来会撞鬼的!”

恰巧一阵风吹来,气氛一下子阴森起来,倒不必十七婶再叮嘱,他们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GIjf1lFRb7hFF++uTj4B0l8WvAchfGNwl7oNW/nNW9t7ZRo65a/IS1Gcm4vFjZ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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