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走神,梵墨便回过神来,眼中那淡淡的金色隐于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小阿邪,谁给你的胆子,来青楼这种污秽的地方?”梵墨恢复往日的冷静。
一晃便过了十四年,凤邪以另外一种方式留住了他身边。
对于他来说仿佛只是眨眼功夫,闭上眼他还能记得凤邪在断魂崖边泣血挖心之举。
这一世,他再不会让悲剧重演。
凤邪眨了眨眼,难道自己看错了?他眼中的金色怎么消失了?
梵墨的眼神极为复杂,一时间涌起万千情绪,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那个……我就是路过。”凤邪嬉笑着解释,以前每次惹香香落落生气,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哈哈的。
梵墨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缓缓移动到了她的下巴,“你以为我会信?”
“我就是无意中救了一人罢了,你解开我身上的束缚好不好?”凤邪开始撒娇。
小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团子,撒起娇来糯糯的。
如今她再撒娇无形之中便带着特别的风韵,男人对她的撒娇抵抗力为零。
当然梵墨除外,梵墨淡淡吐出一句话:“说了多少次,叫我夫君。”
凤邪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抹白衣飘然的人影。
这个眼神被梵墨收入眼底,手指力道加重,“你在想谁?”
“没,没想谁,你我还未成亲,改称呼也太早了,九王爷。”
听着她疏离的回答,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难道那人已经出现了?
才想到这里,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身上散发。
寒冰从梵墨的脚下开始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屋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烛光被寒冰包裹,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慑人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凤邪的身体,不过就转眼的功夫,这已经成了冰屋。
凤邪并没有看到梵墨出手,仅仅只因他的怒气便可以改变周遭的一切。
先前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故事,梵墨遇袭,以一人之力击杀上万人。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只是后来有人去现场查看,回来说了一句话。
很血腥很暴戾,不像是人为,仿佛是天灾。
凤邪冷得瑟瑟发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睡的床也都变成了冰床。
那面具之下的双瞳更是冷得毫无瑕疵,他的手指缓缓往下移去。
凤邪不知自己怎么就惹着这男人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
对于这个本该叫夫君的男人她压根就不熟悉!
满身寒意的梵墨让凤邪觉得可怕,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她的红唇不知觉抖着。
“你,你想干什么?”
梵墨垂眸看着凤邪,嘴角勾起一抹清冷之极的笑容,仿若皎洁的青莲绽放。
本该是圣洁之气却又带着一丝邪肆,这样的梵墨,她看不透。
“阿邪,你是我的妻,你觉得我应该要做什么?”
凤邪瞪大了眼睛,“司梵墨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成亲。”
“我说过,等我荣归,娶你过门。”
凤邪的腰带轻飘飘落到地上。
凤邪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除了房间本身的寒气之外还有来自梵墨身上那慑人的冷肃。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一直在自己耳畔提及梵墨是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厉害。
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当他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凤邪仍旧会觉得陌生和疏远。
她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男人对她做出那种事,哪怕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她的未婚夫。
感觉自己的腰带被他解开,凤邪是真的慌了。
“梵墨,你住手。”
梵墨眼中凝结着刺骨的寒,墨色眼瞳再次出现了一圈金色的边缘。
放在凤邪下巴上的手指收紧,凤邪吃痛皱起了眉头。
看到凤邪眉的痛苦,梵墨松了松力道,他到底是舍不得伤害她的。
“阿邪,你该是我的妻。”他一字一句重复道。
凤邪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老是会强调自己是他妻子的事情,她也很奇怪。
以梵墨的身份地位,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在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自己。
“九王爷,为什么是我?”凤邪大起胆子问道。
世人都说自己是个废物,九王爷一定会和自己这个废物退婚。
从五岁到现在,这个流言蜚语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她也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梵墨退婚,她在凤鸣院等了一年又一年。
等的不是退婚诏书,而是梵墨从战场各地给她送回来的奇珍异宝。
哪怕她深居凤府内院,她却享受着比皇后娘娘还要奢侈的吃穿用度。
凤鸣院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那人仿佛要将所有他认为的好东西给自己。
他教自己针法,让人教授自己各类知识,让自己学会自保。
他应该对自己是好的吧,但是凤邪并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他对自己好的点。
梵墨深深的凝视着那双带着疑惑的眸子,上一世她也曾问过自己。
清冷的眉眼带着萧瑟的冷意,“司梵墨,为什么是我?”
想到那个桀骜却让人心疼的黑衣女子,梵墨身上的冷意渐渐消失。
凤邪看到他眼中的失神,又是这种感觉,他透过自己想起了别人。
梵墨的眼神变得清明,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
“因为只有你。”
他说着凤邪听不懂的话,什么叫只有她?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梵墨并没有解答,她不需要知道那段悲惨的过去。
伸手在她身上一点,凤邪便感觉自己的束身术被解开。
再抬头看的时候,梵墨已经矗立在窗前,屋中的寒冰一点点消退。
屋子都恢复成之前的模样,烛光继续跳跃,除了地上仍旧被裹成寒冰的男人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微风温柔的吹拂着他的发,凤邪看着他衣袂飘飘,但身上却是难以消散的寂寞。
她从床上下来,踱步到他身边。
“九……”
话音未落,梵墨一转头,凤邪将王爷两字生生压了下去。
“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不会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