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
繁华的闹市传来热闹的叫卖声,这条街道两侧种满了璎洛花。
那一团团粉色花朵犹如云彩,风一吹,花瓣簌簌而落。
原本这里并非市集,只因有了这漂亮的花,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风采。
一些人慕名而来赏花,一些小贩则是过来做生意,久而久之春临街形成了最繁华的一条街。
相传这是九王爷为小王妃种下的树种,等到小王妃及笄便以鲜花铺路迎娶她过门。
从凤府到王爷府,一路鲜花盛开。
九年的时光,前线的战况时不时传来,而梵墨之名已在这片大陆家喻户晓。
他被誉为战神,和火岩的战役足足打了五年,而后几年,他南征北战,将雷曜国周围的小国家收复。
雷曜的版图比起从前大了三分之一,听说九王爷不日回京,全国百姓欢欣鼓舞迎接王爷归来。
街头巷尾尽是议论九王爷回城之事,一个个犹如说书先生,仿佛亲眼所见。
“说时迟那时快,九王爷一个鹞子翻身,将敌军将领的头颅斩下,血飞溅三尺……”
“噗,三尺?你怎么不说三丈呢?”树上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与其同时还伴随着少女身上轻快的铃声。
众人抬头朝着树上看去,女子的容貌被花挡住,只依稀可见是位红衣女子。
“小丫头,你懂什么?九王爷灵力深厚,御气便可杀人,他是战神!”
下面的人情绪激动,树上的凤邪只是轻笑一声,已经从这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
这样话她已经听了数遍,每一次那人得胜自己三天都不得清净。
香茗和锦落二人必然手舞足蹈,言辞夸张的给她描述三天。
那个人在雷曜国已经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九年大小战役无数,他竟未败过一场。
虽然他在前线,自己的府中倒是多了很多非凡之物,大多都是他得的稀奇之物。
言灵草也在成形之后让人带来给她服用,她已可开口说话。
只不过自己的灵脉至今未开,那人曾说需要找一件邪器,他未送来便是没有找到吧。
虽无灵力,这些年她也学了不少傍身的能力,还有那位夫君大人特地给她送来的防身之物。
听香茗说那人最近就会回来,凤邪生怕男人一回来就抓自己成亲。
她特地从凤府偷偷跑出来玩,两人知道她的本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凤邪再疯也知道度,天黑之前肯定会回家。
一处精致的楼阁前,美人掩面垂泪,红着眼竟然翻身想要从三楼跳下。
“跳吧,这里是三楼,跳下去死不了说不定还会摔断两条腿。”
女子恼羞成怒朝着声音发源地看去,却见那繁花似锦处有一红衣女子斜身倚靠。
“怎会有你这样说风凉话的人?”
“你死意已决,我不过局外人怎么留你,我只能给你指一条死的明路。
跳楼多没劲,我这里有很多可以让人死的毒,你想死的好看一点还是难看一点?
这是鸩胆红,喝下即死,死后尸体可一月不腐烂,像是你这样的美人我推荐你使用这个。
要是你不喜欢,我这还有腐食散,死后尸体七窍流血,丑是丑点,万一你品味特殊呢?”
“你,你……”
本来是准备轻生的女人,被凤邪这么一气她差点没口吐鲜血。
只见那花团锦簇之间突然钻出来一张明媚的笑脸,“呐,你喜欢哪个?”
在见到凤邪的模样之后女人呆住了,亏她以为自己算是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如同云泥之别。
她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凤邪的美,总觉得一切语言在她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凤邪的眉眼长得恰到好处,不管是整体看还是拆分看,看不到一丁点瑕疵。
肌肤在没上妆的情况下雪白细腻,这样一张蛊惑人心的脸,为何自己之前没有听说过皇城中有这号人物?
“你是?”
凤邪眉眼弯弯,“不用管我是谁,你我相遇就是有缘,小姐姐,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轻生?活着不好么?”
女子脸上又浮起一抹忧郁,“姑娘,小女子芳名窈荷,被我那好赌成性的爹爹卖到春翠楼。
今晚老鸨就要让我去接待客人,还弄了一个噱头吸引客人。
可我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今晚要是委身于人如何对得起我的他?”
“那你从这跳下去就能解决问题了?”
“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说着窈荷又哭哭啼啼起来。
“别哭了,我带你离开这和你的情郎见面。”
窈荷摇摇头,“那老鸨十分精明,每隔半时辰就会让人来看我。
楼里的姑娘每日饭菜里都被下了引蝶香,老鸨喂养的狗可以很快就将我们找到。
先前我逃过几次都被抓了回来,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老鸨会将我看得更严。”
凤邪眼珠一转,“这样啊……”
窈荷见她从腰间取下腰带,那条红绸在凤邪手中豁然变长。
这是什么宝贝?窈荷一脸疑惑的看着那条红绸。
凤邪将手中的红绸丢了过来,“抓住了。”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窈荷不知道她是何心思。
凤邪一个用力便将她给扯到了树上,窈荷急急忙忙抓住树杆,差一点就栽下了树。
“你顺着这棵树爬下去离开这里,而我假扮你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你赶紧让你的情郎带着你远走高飞,等你离开百里之外,我就不信她的狗还能找到你。”
窈荷没想到之前还劝自己怎么死的人竟然会出手相救。
“可是姑娘,那你呢?”
“我没有关系自有脱身之法,我这有十个金币,你拿着当盘缠吧。”
“姑娘,你我恕不相识,我怎能放心将你留在此处?我不能害了你啊。”
凤邪勾唇邪邪一笑,“就当你我有缘,今日我救了你,说不定他日落难还得要你相救,别耽误时间了,找你的情郎去吧。”
窈荷激动得不能自已,“姑娘,请受我一拜。”
“别,你一会儿一头栽下树我还得捞你,快走吧。”凤邪眨眼的功夫已经入了楼阁之中。
“恩公,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凤邪,凤于九天的凤,歪门邪道的邪。”
“凤姑娘,今日你的救命之恩,窈荷来日必当结草衔环报答。”
“不必。”凤邪似乎很不喜欢这些文邹邹的礼数,索性放下了窗棂,阻挡了窈荷的目光。
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布置的十分香艳,香炉里的香烟味道也是甜得腻人,凤邪掐断了香。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放下纱帘,来人只看到她朦胧的身影便以为人没离开。
凤邪往床上一躺,看来她得逗留到天黑才离开了,也不知道那蠢女人能逃多远?
春风亭外,扬着大大雷字的旗帜随风飞扬。
军队浩浩荡荡朝着皇城而去,苍眠纵马停在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之旁。
“主子,已到春风亭,照这个速度大约日落前可以到皇城。”
风吹起轿帘的一角,露出一抹绛紫色华服人影。
只见他盘腿而坐,眼神落在面前方几的水玉棋盘之上。
一人执两色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薄唇轻启:“嗯。”
苍眠也早就习惯了男人浅淡的性子,“主子,你提前了几日回来,需不需要我传信给皇上?”
“不必,先去凤府。”
“是,主子。”
车马浩浩荡荡提前回城,百姓们措手不及,夹道欢迎。
那声势浩大的马车快要到凤家的时候,凤家才得到音讯,凤相压根就没有料到九王爷会提前回京。
更让人没有料到梵墨回京第一件事不是进宫面圣,也不是回府歇息,而是直接来了小王妃的府邸。
这些年凤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哑巴废物就是她的代名词。
九王爷之名传遍大陆每个角落,他被誉为神一般的存在,而凤邪就是泥。
风吹落几片璎洛花到马车中,梵墨伸出修长的十指捻起花瓣。
那张迷人至极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阿邪,璎洛花开,本王荣归,也该娶你了。”
凤相急急忙忙携众家眷出府迎接,如今九王爷军功卓越,说他是雷曜的天也不为过。
天下人信服他,他手握重兵,可以说他的身份地位尊贵无比。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的地位已经超越了皇上。
凤相哪里还感怠慢半分,饭还没有吃完就搁下碗筷匆匆迎接。
家眷们也都急急忙忙陆续到场,凤相扫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乌泱泱的人却没有一人的存在。
“邪儿呢?”最重要的人怎么还没来?
管家颤抖着身体赶紧过来禀告,“我已经去凤鸣院知会了大小姐婢女,大小姐应该快来了吧。”
二夫人走到凤相身边宽慰道:“老爷,这凤邪也是大姑娘了,想必得知九王爷回来,定然是在梳洗打扮。”
凤相眉头紧皱不解,“九王爷何许尊贵之人,若他驾临凤府邪儿还不出来迎接,我们就失了大礼数!管家再去催催,紫依怎么也没到?”
“依儿回房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二夫人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一抹鹅黄色的少女悠悠开口:“世人皆知九王爷宠爱长姐,这才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来见长姐。
和九王爷有婚约的也是大姐,不知道二姐换衣服给谁看?”
开口的正是三小姐凤飞霜,二夫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伊儿这是对九王爷的尊重,哪像你们一个个如此散漫,若冲撞九王爷,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凤飞霜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凤紫伊心机深厚,一边吊着太子,另外一边还想要打九王爷的主意。
哪怕太子殿下贵为东宫储君,手中并无半点实权,即便是将来登上帝位。
兵权在九王爷手中,他还不是一个空壳?最关键的是百姓们心中就只认九王爷。
从前途和地位来看,任何聪明的女人都会选择九王爷而非太子。
凤紫伊此次回房梳妆打扮,别人不清楚,凤飞霜可是一清二楚。
她可是“很不巧”发现了一张被凤紫伊藏在房中的画像,那副画像正是九王爷!
据说那是一个画技很高超的画师远远见过九王爷一面便勾画了出来。
哪怕画像上面九王爷的脸被面具所遮住,这幅画仍旧被炒到了天价。
后被神秘买家拍下,凤飞霜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是被凤紫伊所拍,她还特地潜入凤紫伊房中查探属实。
恐怕凤紫伊便是想要在九王爷面前将凤邪比下去,凤飞霜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站了大约盏茶功夫,一队车马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出现在凤府门前。
华贵的黑檀马车缓缓停下,凤相赶紧上前相迎,“微臣恭迎九王爷。”
没有掀开车帘,梵墨便已经感觉到外面没有凤邪的气息。
“阿邪在何处?”
他离开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为了凤邪,回来的第一句话仍旧为她。
“王爷,我已经让人去凤鸣轩通知阿邪,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请你稍等片刻。”
便在此时,一抹白衣翩然的人影带着香风缓缓而来。
莺声娇语在耳畔响起,“民女凤紫伊见过王爷。”
凤飞霜暗中翻了个白眼,瞧这一会儿的功夫,凤紫伊便回房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
这心机确实常人难及,也不知那位涉世未深的长姐是否是她的对手。
如果非要从凤邪和凤飞霜两人之中选一个站队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凤邪而非凤紫伊。
凤紫伊刻意姗姗来迟,为的就是压轴引人瞩目,当然她并没有想到连九王爷的面都没有见着。
那碍事的车帘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一睹叱咤天下的战神风采。
马车中的人手执白棋,漫不经心的摆放在棋盘之上,压根就没有理会凤紫伊等人。
就在气氛尴尬无比之时,青红两道婢女的身影跑来。
眨眼工夫香茗锦落便跪在了车前,两人神情慌乱。
凤相未见凤邪身影,只见两人仓皇失措的表情心中一沉,应该是发生意外了。
“主子,奴婢办事不力,小姐偷跑出了凤府。”
原计划梵墨还有几日才回城,这些年凤邪也多了一些自保能力,偶尔偷跑出去两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它时候也就罢了,谁知道王爷提前回京,九年前发生的事情两人从未遗忘过。
早就愈合的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这一次九王爷要算起账来她们还有命吗?
想到这里,两人的身体不停抖着,还未曾见到王爷的面,已经被气势给吓得全身发抖。
听到凤邪未在凤府,刹那间场中的人心思各异,凤相当即头上犹如被人敲了一棍,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二夫人和凤紫伊则是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嘴角,这凤邪最大的靠山就是九王爷。
若非有九王爷做为后盾,她们早就动手收拾凤邪了。
谁知道凤邪这么不争气,自己惹恼了九王爷。
凤紫伊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刻意又凑近了一些,“王爷,许是长姐觉得府中孤独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很快就回来,王爷进府喝茶慢慢等吧。”
她要的就是和梵墨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她怎么能达到目的?
香茗和锦落两人伏身在地,面如死灰,当年八岁的梵墨拂袖就能杀人,更不要说现在。
车中的人未发一言,在场的所有人就心神不宁,凤相更不想要惹怒这位爷。
坐在车中的梵墨脸色如常,阿邪打小就贪玩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他虽在前线打仗,也并非没有来看过凤邪,他来之时并无人知道。
小东西是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梵墨水袖拂开,棋盘上的棋局赫然变成了另外一番天地。
他轻轻将手中的棋子投入棋盘,白子稳稳落在一处。
梵墨眼眸掠过一抹厉色,“小阿邪,你又不乖了。”
听到车中响起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凤相吓得面色苍白,九王爷若是怪罪下来谁能承担?
凤紫伊倒是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九王爷越是恨凤邪对她来说就越是好事。
“王爷……”她刚想要说些什么,耳畔便传来梵墨充满寒意的声音。
“走。”
香茗和锦落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王爷心中在计算什么。
当年凤邪偷跑被发现,她们两很快就遭受到惩罚,这一次王爷就这么走了?
凤相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九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恭敬道:“恭送王爷。”
饶是跟在梵墨身边多年的苍眠也不知道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王爷,现在是进宫还是回府?”
“去春翠楼。”
苍眠一听这三个字愣了一下,继而赶紧劝道:“王爷,小王妃只是贪玩,您可不能……”
梵墨一字一句道:“去春翠楼迎小王妃回府。”
“啊?小王妃在春翠楼?”苍眠本来还以为梵墨一怒之下要去找其她女人,谁知小王妃竟然去了春翠楼。
苍眠默默在心中给凤邪点了三炷香,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不过……难啊!
这些年来,哪个惹了梵墨的人还能平安无事?
想想那些人的下场,再想想凤邪。
阿弥陀佛,只希望主子对小王妃下手能轻点。
苍眠撤走了其他人,只余下王府的马车朝着春翠楼而去。
梵墨收了棋盘,手中留着一颗棋子把玩,修长的是食指抚着光滑的棋子。
玉质的棋子仿若那人吹弹可破的肌肤, 口中轻喃一声:“小阿邪,我该怎么罚你?”
天色渐黑,凤邪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背脊一阵发寒。
摸了摸脖子,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色渐黑,凤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过三个时辰,她应该逃得很远吧。
凤邪本准备离开,不过又担心那窈荷看着蠢笨蠢笨的,说不定遇上了麻烦呢?
耳畔传来几人的脚步声,下一秒有人推开了房门。
“小姐,你该梳妆打扮,客人们也都快来了。”丫鬟们捧着衣服和发钗等物而来。
算了,自己送佛送到西吧。
凤邪慵懒的回答了一声:“搁着吧,我自己洗漱。”
“可是……我们是专门来服侍你的。”
“都给我滚,我不要人服侍!”
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暴怒声,丫鬟们面面相觑生怕激怒了她。
“小姐,我们将东西放着一会儿再来,浴水已经给你备好。”
“嗯。”
等到丫头们都离开,凤邪才撩开帘子出来,托盘中的裙子布料虽然不及自己身上的,样式却华丽繁复。
还有盘子里放的那些首饰,不值几个钱,款式还是挺不错的。
凤邪眼珠一转,听说书人在茶楼提及过花魁的第一夜极为热闹。
自己从前没有机会见到,今天不是送上来的机会?
凤邪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换上了那套华丽的长裙。
换上她才发现着裙子的式样和自己平时穿的有些不同,胸前只是用一片轻薄的纱遮住,就连肚兜都若隐若现。
这是不是太暴露了一点?凤邪皱了皱眉,不过自己一会儿用面纱将脸遮住别人就不认识了吧。
凤邪带着一种孩子的好奇心开始梳妆打扮,最后用一层淡淡的紫纱遮住脸颊。
满意的在镜子前面转了转,她还是头一回打扮得这么复杂。
当丫头们进来的时候凤邪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台上,两条腿轻轻晃动着。
面纱和发丝随风飘动,那一瞬间众人都有一种这个女子即将乘月归去的感觉。
“小姐,客人们都到了,请你移驾到大厅。”
凤邪眼睛一亮,有热闹可以看了?
“走吧。”她一个纵身跳下,急冲冲朝着外面走去。
这样积极的表现和以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也差了太多。
丫头们面面相觑,这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啊?
凤邪这还是第一次到青楼,比她想象中的要有格调多了,并非想象中乌烟瘴气的样子。
一眼看去,下面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每个男人眼中都露出一种名为欲望的光芒。
凤邪摸了摸手上的手钏,还好有它庇护,不然自己在这种地方一定会被欲望给吞噬掉。
春翠楼分为三楼,一楼则是普通客人,二楼稍微高雅一点,几人为一桌,大多是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
三楼便是雅阁,能够来得起三楼的大约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怕被人撞破来青楼的尴尬,便多了一层遮羞布,让外人无法看见里面的人。
老鸨热情的在下面介绍着窈荷,将她吹捧得地上没有,天上才有的仙女,不过就是为了接下来多拿点钱铺垫罢了。
凤邪神色自若的依靠在栏杆打量下面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她浑身一冷。
她站的位置在一个死角,这也是老鸨为了营造出一些噱头刻意安排。
这里没有点灯,按理来说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道犀利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显然她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