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个理儿。
“那你且在家中住上几日,先说好……”宁秋月还想和他约法三章,就见到男人脸色煞白,眉头一皱,他便捂着胸口吐血倒下了。
顷刻间的转变让宁秋月当时一惊,差点没叫出声来。
只是愣了一秒,她便手脚麻利地把人扶上床把脉,连在厨房的母亲都没惊动。
宁秋月葱白的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不消半刻钟的工夫,她便诊断出了结果。
而上官瑾被她扶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纵使受伤吐血,也没有丝毫的狼狈。
青丝散乱,衣襟点点红梅,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姑娘,你还懂医术?”上官瑾喘了两口气,问道。
上官瑾见她煞有其事,以为只不过是个乡间赤脚医生,便由着她去了。
他中毒已深,这些年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一个乡下的女人,怎么会……
“你这是中了毒,一旦运功过度便会发作。”宁秋月把他手腕重新放好,淡然说道。
上官瑾沉思半刻,待气息均匀后,从床上坐起:“姑娘说的不错。”
得他肯定,宁秋月颇为自信,想她在25世纪好歹也是举世闻名的大夫,治疗这种毒物不还是手到擒来?
上官瑾见她脸上矜持又得意的笑像个小鹿般,不禁莞尔,继续道:“中了此毒平日里倒是无碍,但是如姑娘所说,一旦我使用功力过度,便会疼痛难忍,重则口吐鲜血。”
上官瑾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原来他被同门暗害,今日逃到此处,正好见宁秋月被人刁难。他索性将计就计,装作宁秋月的丈夫,也好躲过那些贼人。
也正是和贼人一番交手,才导致他刚才吐血不止。
想他在村民们面前舌战众人,已是强撑的极限了。
“你且躺下,先不要说话。”上官瑾说了几句话,脸色又变得苍白。宁秋月吩咐他躺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布,铺开是一列银针。
“你现在气血虚弱,功力逆失冲撞心脉,我先为你施针稳住毒素蔓延,但只是一时,若想根治,还得另想法子。”
说着,宁秋月已将针依次扎在他几个穴位上,动作快准狠。
在25世纪,她的门诊预约可是一票难求,今日免费给他看诊,算是报答了。
而上官瑾平躺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虽然与面前的女子今日才见,但莫名地,上官瑾不觉得她会害自己。
“你是说,可以根治?”上官瑾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心里思索着,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宁秋月没有回答他。
银针在体内缓缓深入,针尖变作了黑色,片刻后,银针恢复如初,宁秋月将针拔出。
反复几次后,待银针再也不会变色,施针才算结束。
宁秋月额头上已沁出一层密汗,她甩了甩胳膊重新将银针收好,才回答道:“可以,但你中毒已深,根治的话至少需要一年。”
又从自己贴身的衣服中拿出一个药瓶,她倒出几粒药丸在手上,递到上官瑾面前示意他吃下。
见上官瑾无动于衷,宁秋月又把手伸得近了些,调笑道:“怎么?怕我下毒害你?”
“并无此意!”上官瑾忙解释道,接过了宁秋月手掌心的药,上面似乎还带着女子的体温,让他指尖略显酥麻。
他郝然吃下。
下地,上官瑾明显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经脉像是被疏通一般,越发爽利舒适。若说刚才还半信半疑,现在已对宁秋月信了七七八八。
“一年……可我在这儿待不了一年。”上官瑾的语气颇有些遗憾。
他求医多年,却都无功而返,本以为就要这样度过余生,可如今又看到了希望,怎能不心动?
虽说无法在杏花村久留,但若是将人带走呢?这个念头仅在上官瑾的脑海中维持了一秒,便消散了。
而宁秋月的心思便简单得多。
这个男人刚刚帮了她,那她为他施针也不过是以德报德。
“那你以后不运功就好了,问题不大。”宁秋月满不在乎地说道,经过了今天的这一番折腾,她已经累得不行,翻身就躺在了床上休息。
宁秋月行事坦荡,上官瑾反倒尴尬窘迫,他拱了拱手,便急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
夜间,都睡下了。
突然,宁秋月肚子开始疼,下身一片湿润,想也是羊水破了。
“娘,娘!救我!”宁秋月尖叫出声,冲母亲呼救。
李嫂上了年纪耳背,并未在第一时间醒来,反倒是上官瑾练武人耳力敏锐,马上察觉到了。
“怎么了?可是有贼人?”屋内血腥味儿散了出来,上官瑾紧张地入屋内,却没瞧见贼人。
“我,我要生了……”只不过顷刻间,宁秋月便没了说话的力气。
上官瑾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女人生孩子,他稍一愣神,马上冲出屋门要找去李嫂。
李嫂也尖叫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就去找村头的稳婆。
“啊!”屋内,宁秋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她深知自己这一胎很是关键,所以孕期一直细心调养着,可今天村子里人这么一闹,怕是动了胎气。
上官瑾在一旁紧握住她的手,神色紧张:“我该怎么做?”
宫缩的疼一阵一阵的,宁秋月含糊不清地拼凑出几个字:“去,烧……水……”
上官瑾仔细回忆了以往家中生孩子的场景,忙去厨房烧了热水,还找到了剪子水盆等一些工具。
虽然他没有过女人,但他家中的男人都是个能生的,是以他还不算笨手笨脚。
不多时,李嫂和稳婆都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女人生孩子,男人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稳婆要把上官瑾往外推,可宁秋月本能地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啊!你不准走!我都快死了你还想一走了之,你不是人啊!”宁秋月的惨叫声几乎震穿了耳膜,指甲把上官瑾的手抓出了血印子。
稳婆对她的事情也略知一些,此时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些怜悯。
上官瑾本来可以把她的挣脱开,但对上宁秋月哭红的双眼,他突然有些不忍,“就让我陪着我娘子吧,算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