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在厨房里面做着饭,把外面的动静都听进了耳朵里。等到月嫂火急火燎的离开,她才终于出来,拉着宁秋月到厨房前:“奶妈她男人的病,你有几分把握啊?”
“娘,你这说的,我怎么也得看见人才知道啊?”宁秋月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心里有谱的,当时上山采药一是为了贴补家用,二是为了攒钱到镇子上开个医馆坐堂。这坐月子出不了门,也怪无聊的,给人看看病也是功德一件不是?”
李嫂见她不像是说谎,叮嘱了几句,就又回去忙活了。
一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宁秋月的心差点没跳出来:“夫君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
“我刚才听见你说想要开医馆当坐堂大夫?”上官瑾笑眯眯地问道。
“你又知道了?既然能听见还凑这么近干嘛?”宁秋月面红耳赤,往后退了几步,“做人嘛,难免得有些理想,你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娘子有这方面的想法,为夫我当然应该更加努力才是。”上官瑾的笑看上去有些神秘莫测,成功吊起了宁秋月的胃口,
“我只看见你花钱了,还没见过你挣钱呢。我上一次行针,已经替你封了武功,你就算想要用也用不了了。”宁秋月双臂环胸,一脸认真的说。
虽然那次她曾对外人说他是药商,但自从上次他出门之后再回来,她就怀疑对方是不是那种,杀手一类的人。
可是这个便宜丈夫也算是尽职尽责,用的也挺顺手,所以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装糊涂好了。
“知道了,娘子。为夫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有办法,你就放心好了。”上官瑾看上去成竹在胸,宁秋月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再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好,那我就等相公的好消息?”宁秋月笑着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次日,奶妈如期把他的丈夫带了过来,宁秋月盯着对方的腿看了一阵,拿着小锤子敲了敲,又上手捏了捏。
“没碎,神经也好好的。其他大夫原话是怎么说的?”宁秋月松了一口气,起身看向奶妈。
奶妈的嘴蠕动了一阵,才发出了声音:“当时才摔,我们就连忙带他去了镇上的医馆,大夫也帮他正了骨,当时说,能不能好得听天由命。后来又去了几次,他却依旧站不起来,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说是看不出由头,恐怕以后就是这样了。”
“那这骨头看上去,养的还不错的。”宁秋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而后又给她家男人把了脉,眉头皱的更紧了,
“应该是淤血堵塞血管,我给他扎几针,开些药,回去多按摩活动,过个六七天,应该能够下地。”
“怎么会?”奶妈有些不理解。
“当时大夫有没有叮嘱你们贴膏药什么的?”宁秋月问道。
奶妈一听这个,脸“唰——”地就白了:“有的,但是当时家里面条件不好,他说……”
“我来说吧。”她家男人清了清嗓子,说,“当时我仗着年轻,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就……没有买那膏药,再说那太贵了……”
闻言,宁秋月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我教奶妈几个按摩技巧,你回去多给按摩按摩吧。”
“好好好,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两口子对视了一眼,连连道谢,“不知道这个诊金怎么算?”
“不用了,奶妈帮了我不少,还有那些药啊也不贵,这次可不能再省了。”宁秋月喊上官瑾烧热水,又自己亲手写了药方,就是字有点丑,可好歹是那个字。
堂屋内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依稀能够听见隔壁屋里头,小孩儿咿咿呀呀的学说话。
宁秋月让奶妈把她男人的裤子挽起来,而后净手,取针消毒,而后稳当地扎了上去。
上官瑾趁机看了一眼宁秋月的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宁秋月趁机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不许耽误我给患者施针。”
“是是是,只是娘子这字写的着实可爱了一些。”上官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奶妈刚才是看过的,知道宁秋月写的的确不怎么样,却没有想到张公子竟然能夸得出口,小两口的感情还真是好。
奶妈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来,宁秋月仔细地扎了针:“等上三刻,拔了针就可以回去了。”
奶妈的儿子周大户正坐在外头的门槛上,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纪三行是赵大妈的丈夫,因为是个走脚商贩,就带着自家女儿出去了好一段时间,昨天才回到家里。因为听说赵大妈跟村长媳妇儿起了争执,特意要到对方那里了解情况。见到陌生的脸,忍不住凑过来问情况:“你看着不像是我们村里面的人啊?”
“嗯,我和我娘带着我爹来看病。”周大户和善的笑了笑。
“看病?这不是李嫂家么?没听说过李嫂会给人治病啊?”纪三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李嫂,是她家女儿宁秋月,听说月嫂的婆子中风后,在这儿治完回去三天就会吃饭了,还能说些话。我娘就想带我爹过来看看。”周大户笑着说,
“主要是大夫们都说没得治了,我们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纪三行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娘,爹咋样了?能治么?”周大户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奶妈出来,连忙问道。
“嗯,说是有希望的。”奶妈的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说是六七天之后,就能够下地活动了,只不过需要吃药和按摩。”
“那真是太好了!”周大户兴奋地喊道。
“嘘!”奶妈上前扬起了巴掌,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别吵到孩子了,就你嗓门大,可显着你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大户冲人连连道歉,刚巧看见上官瑾把人背出来,连忙上前去接人,“麻烦你了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纪三行看见上官瑾的脸就是一怔,也难怪自家婆娘说,李嫂家的祖坟都要冒青烟了,这女婿长得还挺俊俏。
“三叔回来了?”宁秋月远远看见纪三行,打了一声招呼。
闻声,上官瑾也跟着喊了一声,纪三行冲他俩点了点头:“我去村长家,就不打搅了。”
“那是个误会,三叔替我问问陈伯,我家的棉被什么时候还。”上官瑾笑着拱了拱手。
纪三行愣了一下,也回了一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