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处,宁秋月立刻装咳嗽没听见,上官瑾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李嫂虽然希望两人长久,却也不想委屈了上官瑾,毕竟对方对他们一家都不算差。她轻咳了一声,起身去帮忙带孩子:“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忙去吧。”
宁秋月闻言咳嗽的更大声,上官瑾趁机凑了过来,在她身边烤火。宁秋月抵了抵他的肩膀,道:“这个位置烟熏火燎的,你到对面去,就是刚才娘坐的那个地方,那不是还有小板凳呢?”
“娘子刚才受惊了,我来安慰安慰。”上官瑾依旧记得当时,宁秋月急匆匆的模样,一张小脸更是憋得通红,一看就是跑的很急,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暖。
“你刚才运功了么?”宁秋月突然想到这茬子,回过头来问他。
“没有,当时原本想用的,但是没敢。”上官瑾立马敛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不然我也不至于结冰碴子是吧?我可是谨遵医嘱的。”
“那就好。”宁秋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上官瑾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小脸,但是忍住了。
上官瑾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火堆发呆。
眼看着天色渐晚,月嫂和奶妈就要离开,上官瑾跟着出去送。
李嫂忍不住拉着宁秋月的手问道:“闺女儿,张公子是个好人,可是你二人这个婚是假的。你说有没有可能……”
“娘,现在呢,他就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恩公。这层关系不是我说破就能破的,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要不是出了这个茬子,我都到镇子上开医馆了。”宁秋月认真地说。
其实,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宁秋月有无数个瞬间,真的就觉得似乎就这样跟他过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他身上的秘密很多,就连姓名都不一定是真的。
他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不定因素。
“可是,倘若有一天他离开了,你可怎么办啊?”李嫂一手把女儿拉扯大,实在是不愿意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虽然她嘴里不说,可这路是真的苦啊!
“娘,我这结婚本来就是权宜之策。到时候就算他一纸休书,那你女儿我还可以再嫁不是?你想想隔壁村的那个盛姑娘。”宁秋月拍了拍李嫂的手,以示宽慰。
可是李嫂却越发的担心起来:“人家盛姑娘那是家里有底气,她父亲可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土财主。”
“娘。”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母女两人抬头望过去,就见上官瑾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口。
李嫂有一种被洞察的拘谨,她略显慌张地说:“张公子,我……”
“娘,你放心,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了,也绝对不会让月月受委屈的。”上官瑾眼神坚定,郑重地承诺道,
“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将来月月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我也只会是支持她。”
“你说这话……”李嫂听得脸色一青,婚内喜欢别人,那可是失德啊!纵然他无所谓,但是他家里的人呢?
“娘,您就放心吧!咱现在啊,过好眼下就行了。”宁秋月柔声安慰道,“你晌午那会儿还担心赵大妈记仇呢,下午张公子就替我把人捞上来了,那可是救命之恩,她心里是有杆子称的。”
李嫂还想说什么,可是床上的孩子突然哭闹了起来。母女两人连忙活了起来,李嫂也一门心思在了外孙身上:“孩子是不是又饿了啊?”
上官瑾目光一顿,说:“我先出去等着。”
在奶娘的教导之下,母女两人已经处理的游刃有余,先是饭量小的妹妹,然后是饭量大的哥哥。
看着轩轩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慢慢地跟上官瑾的脸重合了。蓦地回神,宁秋月的脸都骚红了。
真是的,喂奶的时候想他做什么?肯定是今天被他盯得久了,都怪他!
喂完奶,上官瑾就进来跟两小只玩耍,家里那些人的孩子各个闹腾,倒是一个也不似这两个听话。
李嫂原本想让上官瑾到自己的屋里睡,但又觉得努把力,说不定假女婿变真女婿。倒不是她鬼迷心窍,这张公子真的是干什么都有分寸,就算是闺女儿真跟了他,应该也不会吃亏。这么想着还真是对不住人家。
上官瑾察觉到李嫂若有若无的目光,难免有些拘谨:“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没什么。”李嫂起身理了理衣服,“既然棉被借出去了,你们小两口就自己挤挤吧。”
“啊?”娘这是要卖了女儿啊!
宁秋月眼睁睁地看着李嫂起身离开,竟然不争气的只说出了一个字。
“咳咳咳。”宁秋月尴尬极了,“那什么,我这边的被子大,你上一回睡过的,应该知道。”
“嗯。”上官瑾低头跟小孩儿玩着,看似一心一意,实际上心跳如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紧张?
“那什么,赵大妈她其实很记仇,你如果今天没有救她,估计她能在村里面嘴碎很长时间。”宁秋月把玩着秀秀的小手,没话找话。
上官瑾不经意间回头,就看见这么一幕,这一大一小还真是温馨。这个家也很温馨,一点儿也不似府上……
宁秋月没有听见回应就侧头去看,一瞬间就跌入了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愣了一阵,而后慌忙低下了头:“今天救人应该挺累的,要不你先睡吧。”
上官瑾没有说话,将轩轩往宁秋月那边挪了挪,而后转身出去了。
“你去哪儿啊?”宁秋月下意识问道。
对方顿了一下,而后径直走了出去。
宁秋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自我怀疑:“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
直到听见一阵响动,宁秋月看到对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直接傻眼了。
“我帮你看着孩子,你来泡泡脚。今天奶妈她们说,坐月子需要静养,叫你不要剧烈运动。还有,你身子不爽利不要随意出门,小心受了寒气不舒服。这个是用生姜煮的水,驱寒。”
上官瑾说着把盆子放下,而后去接手两个小孩儿,“快去,一会儿水该凉了。”
一阵暖流从脚底板流蹿到四肢百骸,宁秋月的心里也荡起一片涟漪,我是不是该把他永远的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