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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又低了低，默默吃着慕景琛像是施舍一般夹到她碗里的一块肉。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她夹菜。
满满一大桌子菜，她没吃饱。
饭局一散，她就开始想走了。
但收钱了得办事儿，慕景琛不走，她不能走。
也就在今天晚上，江念烟才深刻的体会到了柳瑜说的豪门复杂是什么意思了。
人际关系复杂，繁琐的规矩又多。
搞的她不敢说话，不敢离开慕景琛一步。
慕景琛不是长孙，但却是楚华最喜欢的孙子。
拉着他说话的时间也就最久。
江念烟乖巧的跟在一边，楚华时不时看看她的时候，她就甜甜的笑笑。
好不容易熬到楚华要休息了。
江念烟跟着慕景琛上了二楼，见左右没人了，她小小声的问，“慕总，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慕景琛淡淡看她一眼，“你回去祭祖都要三天。”
那就是不能走了， 江念烟点点头不做声了。
走了两步，男人又拧眉看了她一眼，“在这呆着你不舒服？”
江念烟摸着扁扁的肚子，很委屈。
“吃不饱。”
慕景琛眉眼顿了顿，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她。
江念烟不高兴了，嘟着嘴不理他。
但慕景琛这个时候还表现的像个人，他把她带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
抬起瘦削的下巴，示意茶几上的点心。
“这个时候不好在开火了，吃这个可以？”
江念烟瞧着那做的各式各样的点心，忙不地的点头，“可以可以，谢谢慕总。”
在这里，什么都是最好的，吃点心填饱肚子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点心如她意料中一样好吃，她不怎么优雅的一口气吃了两个。
看的慕景琛拧起了眉。
江念烟不好意思的又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他淡淡道，“刚才怎么不吃饭？”
江念烟嘟囔道，“人太多了。”
慕景琛凉凉一笑，“以前怎么不见你还会认生？”
江念烟偷偷摸摸的白了他一眼。
今天她要是跟陆星陨回去陆家过的年，她就绝对不会这样。
不管是跟长辈问好，还是吃饭什么的，她都会做的很好。
因为她完全可以信任陆星陨。
他不会对她不好。
但是慕景琛这个人就两说了。
江念烟实在是信不过他，时刻都要提防着他随时要把她推进臭水沟里。
这大过年的，他要是诚心要她难堪，她也不舒服。
但这些话不能让慕景琛听到，江念烟说出口就变成了，“慕总您突然就带我出席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一时紧张也是正常的呀。”
慕景琛眸色深了深，没在开口。
他回老宅也很忙，不能在这里陪着江念烟吃东西。
走的时候，叮嘱了她一句别乱走、乱说话。
江念烟乖乖的点头，这里太大了，她也怕走丢了。
吃那点心吃饱了以后，她就打算窝在沙发上打瞌睡了。
到底在这种地方，没慕景琛的吩咐，她也不敢就这么睡觉了。
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多。
除夕夜起码得过了十二点才能睡。
这一个多小时里，慕景琛都没有回来过了。
零点一到，各种群发短信都过来了。
江念烟一条条的看。
刚跟柳瑜互发起红包的时候，收到了陆星陨的短信。
只有八个字。
“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江念烟盯着这短信看，满脑子搜刮着她那点古文底子，想给陆星陨回复一个看得过去的。
身后蓦然响起慕景琛低冷的嗓音。
“一条短信都看不够？”
慕景琛脖子一缩，有点慌乱的看向了她。
其实她跟陆星陨清清白白的，根本就不用慌。
但是架不住慕景琛是个疑心病。
再加上柳清妍出轨在前，她就很被动了。
江念烟 讪讪道，“慕总，您也知道我文化低嘛，有点看不懂。”
慕景琛挑眉，“我给你翻译？”
江念烟摆手，“不用不用，都是拜年的话嘛，我知道的。”
慕景琛的态度和先前一比又冷了起来。
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江念烟解释不了，在房间里坐着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他，“慕总，我能出去走走吗？”
“随你。”
冷淡两个字，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念烟顿了顿，默默出去了。
这么一耽搁，陆星陨的短信她也忘记回了，想不到回复更好的话了，再加上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陆星陨估计也不能回复了。
便只回了一句，“新年快乐，陆教授。”
别墅里人还是很多。
江念烟光是从房间里走出来到下了楼走出正门口，算上佣人，就遇到了不下二十个人。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就一路低着头，算问好了。
出了正厅，寒风涌上来，倒是让她大喘了一口气。
苑子里灯光明亮，尽是些江念烟没见过的摆设。
她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路看过去， 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想给慕景琛打电话的时候，想想他那态度，她又默默的 收回了手机。
也就好在慕家这偌大的院子里，一直有灯光，不吓人。
她走到前面一个喷泉那里，坐到了秋千上。
这边是没有雪的，好像寒意也散了不少。
她盯着喷泉看了会，不理解为什么会没有冻上。
想去试试水温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江念烟？”
江念烟后背一凉，蹙了蹙眉。
这慕家的人怎么都喜欢在背后吓人。
当时慕景琛进房间的时候，她既没有听到开门声也没听到脚步声，冷不丁的，他低冷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了。
江念烟缓缓侧过头，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
女孩挑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语气有些不屑道，“是你吧，我哥哥说你长的挺好看的。”
江念烟问，“你是哪位？”
慕景琛没妹妹的。
女孩语气依旧高傲，“慕语嫣。”
江念烟等着她在多说点，但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江念烟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能讪笑着道，“你好。”
慕语嫣冷笑了一声，“你跟我套近乎没用，我不会喜欢你的。”
江念烟抿着唇，“我不用你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