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后的第二天,李凌峰紧皱着眉头,闪烁着目光,心中忧思重重。
刚刚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以戴笠的名义,发出的邀请函,希望今晚李凌峰能去赴宴。
李凌峰暗中打听得知,只有他一人收到了邀请信。
这本没有什么,上峰嘉奖立功的下属,实乃平常之事。
但经过昨天机场里的事,李凌峰敏锐的直觉,感觉到是一场必将到来的鸿门宴。
这是个阳谋,他不去说明心里有鬼,去了的话,又万分凶险。
情况紧急,车就等在外面,他没时间去找余则成商量。
左右思量片刻,李凌峰起身,明白是不得不去了。
朦胧的夜色下,一座灯火通明的白色洋楼。
李凌峰下了车,被迎了进去,并未见到戴笠,迎接的人是一位叫做毛若宁的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
他显得谦逊而儒雅,谈吐得体,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种头角峥嵘的人中俊杰。
李凌峰记得昨天戴笠身边,就有这样一个人物,他露出些许兴奋激动的笑容,与其亲切握手,说着笑,先后走进洋楼之中。
一进来,芬芳怡人,且十分暖和,李凌峰不禁吸了一口气,在这个时候,他不算是最底层的贫穷者,也算已经见过了些许世面,但此刻他仍然感到震撼,第一反应,莫不是来到了皇宫,金碧辉煌,奢华装潢。
“凌峰,你也知道戴局长是个大忙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所以戴局长命我今晚招待你,吃好喝好,戴局长任人唯才,十分的重视你。要知道天津城里,你可是独一份,就连你的上峰陆桥山都没有这待遇,哈哈……”
毛若宁儒雅的笑道,举起红酒杯,“来,我们喝一杯。”
李凌峰举起酒杯,表现的较为激动,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长桌对面的毛若宁。
酒过三巡,李凌峰不胜酒力,已经感到有些微醺,他真的不会喝酒,但此刻又不得不喝。
李凌峰心中不安,感到越来越危险。都说酒后吐真言,他不会中招吧?
果然,毛若宁似乎认为时机一到,急忙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兄弟,我一直很敬佩你这样的大英雄,可惜啊,我这身子只能做些写写画画的小事情。如果把我姓毛的当兄弟,说一下你是怎么从中统的围攻下,活下来的?我很喜欢这样的英雄故事。”
李凌峰就这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毛若宁一会,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如果凌峰愿意做我毛若宁的兄弟,毛若宁一定也不会亏待自家的兄弟。天下要平定,王侯将相的位置要固定,兄弟,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你抓不住的话,以后也就只能做这样一个小喽罗了。”毛若宁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说,有什么秘密,都能给自家兄弟说……”
李凌峰醉醺醺,打了个酒嗝,“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怕你和咱们戴局长知道,我说,我说……”
“兄弟,你一定要照顾我,我不想一辈子做这种命不由己的小人物,可怜虫。我更不想做命如草芥的蚍蜉百姓,你说得对,这是最后的机会,我要抓住,我宁可死,也要抓住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李凌峰双目通红,在这一瞬间,他深刻的刻画出了一个从时代底层爬出来的小人物形象,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表现出了那种底层人物内心深处的心酸与渴望。
事实上,李凌峰感到已经被打动了,毛若宁的话也并非全然虚假,如今的确是最后的机会。每三百年才有可能遇到的一次机会。
如不抓住机会,纵然你是天纵奇才,才华比如孔明、李善长、刘伯温,又能如何?还不是人世一草芥,路边一野花吗?盛开再灿烂,也不会被人关注。
“既然这样,兄弟你就说吧。在那种危机时刻,哪怕有些地方做的自私了点,我也理解。毕竟事急从权嘛。只要你敞开心扉,以后就是戴局长的人了。”毛若宁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做一个倾听者。
他安静的坐在李凌峰旁边,等待他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闻言,李凌峰眼睛忽然目光大方神采,似乎真的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他激动的大笑着,笑的身体发抖,几近癫狂。
毛若宁目中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初闻李凌峰之事,毛若宁甚为震惊,然而此刻见到李凌峰的样子,他不禁又感到一丝可悲与可笑,英雄人杰又如何,还不是要拼尽一切来换取做权贵身边一条狗的机会吗?
犬马之劳,不就是要你做忠心耿耿又任劳任怨的畜生吗?
料想史书上的那些绝代人杰,只要脱掉用来修饰的灿烂辞藻,也不过如此!
砰!
重物砸在餐桌上的声音,李凌峰从桌子上滑落下去,倒在了地上,片刻间,就已经开始打呼了。这一幕令毛若宁瞪眼。
毛若宁僵住了脸上的冷笑,开什么玩笑,李凌峰醉了,想听的那些话,还没有说上一句,就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甚至还直接打了上呼噜,把这里当成旅馆了吗?
毛若宁尝试了几次,结果怎么都叫不醒李凌峰,只能离去。
片刻后,一个美艳的女人,来到了这里,皱了皱眉头后,命人把李凌峰抬到了客房里去。
房门关闭,李凌峰却不敢立刻醒来,因为他感到还有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虽然此刻,黑漆漆的,不见灯光,但这具身体的敏锐直觉,感应到了身旁有人。
是个女子,他皱了皱鼻子,闻到了脂粉气,而且还有些熟悉,似乎是个熟人。
“我知道你没醉,还醒着呢,起来吧,呼……”她声音软糯粘人,吐出如兰香气,呼出的香风,吹在李凌峰的耳朵上,令他感到有些痒。
是她,尤优夫人!黑色高跟鞋,肉色丝袜,性感的唇,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致命诱惑的女人。
李凌峰翻了身,自己又不是白痴,既然决定装醉,自然装到底。他要是现在突然醒过来,天知道会不会被有可能埋伏在门外的人,立刻拉下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被子被揭开,性感的女人爬上了床,就侧卧在面前。
李凌峰合着眼睛,却感到与她面对着面,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声。
“起来吧,戴局长命我来犒劳你,今晚我是属于你的了……”一股香气喷在脸上,李凌峰咽了一口唾沫,感到心跳加快了。
他初尝人间美好,虽与谭月彤不过一夜之欢,却也食髓知味。相比起来,谭月彤也性感,但还是有些青涩。不如尤优夫人这么知性,这么懂男人的心思。
接着,李凌峰感到身上的纽扣被解开了,一双有些冰凉的细腻玉手,轻轻的掠过他的胸膛,攀上肩膀,接着,他感到软玉温香满怀,嘴唇被芬芳填满,他竟被尤优夫人主动拥吻了。
李凌峰感到有些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真是极品,真是尤物。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刻他真认识到了这句话深刻真谛,不禁有些冲动。
“你是不是个男人,还不醒过来,我知道你在装醉,但今晚上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尤优趴在李凌峰的耳边说话,令他感到耳朵发痒。
李凌峰终于还是动了,翻过身,把尤优压在了身下,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充满诱惑的极品尤物。
“月彤……”他悲伤的呼唤,“我是不是又梦见你了,我给你报仇了,你别死好不好,我想你……”
一颗颗眼泪溢出眼眶,坠落了下去,在黑暗中打在了尤优的脸庞上。
尤优震惊,李凌峰真醉还是假醉,还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和谭月彤曾经在一起了?
“我与中统不共戴天,总有一天会灭了他们所有人,月彤,你不要走,我想你了……”李凌峰悲伤的声音,响在黑暗的屋子中。
尤优震惊,此刻真的分不清李凌峰的真假了,但令她真正震惊的是,李凌峰一直呼唤着谭月彤的名字,显示着他与谭月彤关系非同一般。
李凌峰说完,就趴在尤优柔水似得的娇躯上,没了动静。
尤优好不容易推开了压在软酥酮体上的李凌峰,下了床,迈动如玉美腿,穿着性感的睡衣,走出了屋子。
“怎样?”等在外面的毛若宁,立刻询问。
“应该是真醉了。”尤优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毛若宁震惊,最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李凌峰这算什么男人,几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
“不,他绝对是在装醉。你这样的极品美色,摆在眼前,他都不为所动,这个人,不简单。”
毛若宁说着,忽然邪邪一笑,抬起手掌抚过尤优娇躯的曼妙曲线之处,“今晚上,来我房间。”
“我今天没心情。”尤优要离去。
“来我房间,你就有心情了。”毛若宁笑道。
“我警告你放尊重一点,我好歹也是戴局长的女人……”尤优打开毛若宁再次伸过去的手掌。
她平常根本不敢得罪毛若宁,但现在她心情很不好。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一个被用来讨好男人的物件,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还放尊重一点?在我面前装纯洁呢?”
毛若宁一把抓住尤优的头发,向后一扯,使得她仰起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毛若宁,你不是人……”尤优眼睛通红,却充满倔强之色,并不屈服。
“李凌峰到底了说了什么,把你弄成这样子?”毛若宁皱眉。似乎察觉到此刻的尤优怪怪的。
“没说什么。”尤优倔强道。
“你真是让我兴致全无,滚吧……”毛若宁皱眉,野蛮的用力扯了扯尤优的头发,令她发出痛苦的惨叫与哭声,才松开,然后转身离去。
尤优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倒在墙角,无声的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