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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疏导,甘药扶正
——更年期综合征案

常淑芬,上海本地人,住虹口区江湾镇。

江湾是一座千年古镇,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坐落走马塘北岸,以虬江屈曲入境而名。南宋建炎四年(1130年),名将韩世忠驻军于此,部分家属随之落户,遂渐形成小镇。

江湾中医驰名中外,有“中医之乡”之称。妇科蔡小香,喉科马逢伯,儿科侯焕如,内外科朱振元、顾文田、徐起之,在民国时期就都是远近闻名的中医。

蔡氏妇科流传有绪,始祖蔡杏农素有济世利民之志。早年在文学上推崇安徽桐城派,专心于辞赋诗书。中年偏爱医道,刻意攻读,苦心孤诣,手抄医书达百余本。酌古斟今,医技日进。清乾隆年间,宝山江湾地处江海之滨,灾害频仍,瘟疫不断。蔡公深感农村缺医少药之苦,不仅坐堂行医,还身携药包,奔波于农村阡陌小道,走村串户为贫困者治病。经常义诊给药,不取分文,方圆几十里地求诊者络绎不绝。蔡氏妇科肇始于此,迄今历有200余年,迭经二世蔡半耕、三世蔡炳、四世蔡兆芝、五世蔡小香、六世蔡香荪、七世蔡小荪……薪火相传,嬗递弗替。除有自己独特的学术经验等基本流派元素外,更具备超越一般医家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不论是和平时代的仁术济世、精诚利民,还是在战火纷飞动荡岁月勇任艰巨、救死扶伤,都以超越医者本身的风骨,筚路蓝缕,殚精竭虑,献身事业,造福苍生,为国家民族兴盛做出巨大贡献。

出身本乡本土的常淑芬已经50岁了,她对蔡氏妇科特别有感情,除了乡情亲谊,还缘于她20岁时,就因月经不调经中医、西医屡治无效,结果找到当时在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的蔡小荪先生,才替她治疗好病。嗣后家庭和谐、事业有成,而今到了子孙膝下承欢之年,她恋乡思亲,在江湾买了商品房,退休回乡,安享余年。

现今的50岁,不算老。可也毕竟不是当年黄花丫头、青春韶华的年岁了。绝经之后,好端端坐在家里,心里会冒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紧接着就是一身躁热,一身大汗。动不动就头痛头晕,两耳轰鸣,坐立不安。到了晚上睡不好觉。开始还是入睡有点困难,到后来不仅躺下睡不着,稍一闭眼,迷迷糊糊,很快又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等天亮。

春去秋来,女人一旦进入生命的秋天,故乡的秋景也显得落寞寂寥,满目萧条。凭栏远望,草木摇落,枯树残果,疏篱庭院,老气横秋。一阵秋雨过后,地面积水在秋风中微微起皱,一片片赭色的法桐叶子坠落下来,扑在残荇上,陪着芦花、蒲苇一起枯萎。

这日老公回家,心血来潮抱回来一大捆芦苇。终日无所事事的常淑芬触景生情,对老公说:“小时候镇南走马塘两岸、路边田垄长满芦苇,家家户户用秸秆烧灶。现在都用煤气了,你拿这么多芦苇回来有什么用?”

老公笑着说:“老辈子人说,苇茎结束做戟放在家里可以祛鬼避邪。”常淑芬没好气地说:“你的笑话一点都不诙谐!”老公不跟她拌嘴。晚饭后,取出一秆秆芦苇,拍去松散的芦穗,用细绳扎成扫帚,比超市买来的塑料制品轻便实用。他再挑出几枝情丝般悠长洁白花穗,插在花瓶里,摆放窗台,轻柔美丽,四壁生辉,给居室平添一份温润气息。

“春华秋实,各有趣味,就看你怎么面对,”老公对妻子说。

“我身体不好,老在生病,你就对我不上心。”常淑芬埋怨说。

“有病治病,别这么整天愁眉不展的,欠你多还你少似的,有劲吗?”老公说,“你不是特佩服咱们江湾的蔡家妇科?我给你挂了黄教授特需门诊的号,黄教授黄素英是蔡家第八代传人,专治妇女疑难杂症。”

“真的?”常淑芳喜出望外,听到蔡氏传人的大名,顿时来精神,病也好了几分。

【初诊】 2013年9月26日

烘热汗出1年余。绝经后,烘热汗出,头痛头晕,烦躁易怒,夜间不寐,大便欠实。脉略细,苔薄腻,微白,边尖淡红。月经史:初潮15岁,周期24 ~ 28日,经期3日。生育史:1—0—1—1,放环,绝经1年。

常淑芬先是回忆了少女时代,求请蔡医生高诊,调理月经的往事,对蔡氏妇科犹心存感恩。

黄教授说:“蔡小荪先生是我的恩师,我们蔡氏妇科本着待人以仁、造福苍生的初心,发扬传统,以人为本,衷中参西,‘顺阴阳之序,适四气之和’,为广大妇女解除病痛。”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是不是到了我这个年龄,身体就走下坡路了?”常淑芬问黄教授。

“你目前的症状,属心脾失洽,肝肾不足。中医说绝经前后诸症,西医诊断为更年期综合征。我给你用和营调理的方药,服了身体会一点点好起来。另外对你这样的中年女性来说,也要振作精神,保持乐观。很多七老八十的人都还在发挥余业,欢度晚年,何况你呢?”

处方:茯苓、茯神(各)10 g,大生地10 g,龙齿15 g,远志4.5 g,夜交藤30 g,白芍10 g,柴胡5 g,枸杞子10 g,淮小麦30 g,泽泻10 g,牡丹皮10 g,淫羊藿12 g,牡蛎30 g,生甘草3 g。

7剂。

书架前的瓶插芦花余韵未尽,老公又换上了一大捧野菊花。气氛热烈,赏心悦目。有几枝花萼倒挂下来,让摆放的茶几有了舒缓闲散的情调。老公还把采来的野菊黄花,铺在布上,放到太阳底下晒,干了填进枕头。靠上菊枕清芬沁心,一觉睡醒,清醒明目,特别惬意。加上黄教授妙手回春,常淑芬诸恙向善,精神明显好转。

【二诊】 2013年10月3日

情况如前。脉略细,苔薄微白,质红,前法出入。

处方:龙齿15 g,石菖蒲6 g,远志4.5 g,煨木香3 g,广郁金10 g,夜交藤30 g,磁石(先煎)30 g,柴胡5 g,淮小麦30 g,牡蛎30 g,炒白术10 g,琥珀粉(吞)1.2 g。

7剂。

老莲蓬,褪去姿色,垂头耸耳,不再鲜活,原来凭其自生自灭消殒池塘。老公留心觅回,摆放书架观赏,那份舒朗俊逸的风骨气韵,简美中不失大气,倒也别具一格。老公对常淑芬说:“舞台上的当红明星,常常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只有历练丰富的老戏骨,才能顶梁立柱终成大器。做人也一样,要拿得起放得下,生活的道路才能越走越宽。”

随着常淑芬心情的开朗,黄教授的中药越来越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三诊】 2013年10月10日

烦躁烘热明显轻减,夜寐转安,汗出依然,近来纳差,便溏,苔薄,边尖偏红,脉略数,再守原意。

处方:龙齿15 g,茯苓、茯神(各)12 g,枸杞子10 g,磁石(先煎)30 g,远志4.5 g,夜交藤30 g,煨木香3 g,广郁金10 g,煅牡蛎30 g,淮小麦30 g,麻黄根10 g,琥珀粉(吞)1.2 g。

7剂。

【四诊】 2013年10月17日

夜间潮热偶见,心平寐安。脉略细,苔薄白,尖红,再拟前法进退,巩固疗效。

处方:龙齿15 g,石菖蒲6 g,丹参12 g,枸杞子12 g,滁菊6 g,广郁金10 g,远志4.5 g,淮小麦30 g,柏子仁10 g,泽泻10 g,牡丹皮10 g,柴胡5 g,地骨皮10 g,煅牡蛎30 g,糯稻根15 g,琥珀粉(吞)1.2 g。

7剂。

秋天,落英缤纷,色泽深沉,苍绿渐黄,富有诗意。常淑芬逐渐适应秋天从容安详的居家生活。阳台上盆栽的杮子、金橘,挂着一盏盏小红灯笼,渐次点亮这个丰硕的季节。几番秋风秋雨过后,金色的阳光洒落,带着春日的温存,兰草藤蔓映在玻璃窗上,随风起舞,展现灵动之美。在秋阳下读书、看报、编织、遐思,岁月的静好犹如手边一杯温热的清茶,见证着桑榆柠月的安详怡然。

柳宗元:“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诊后恢复健康的常淑芬,每一天光景都能嚼出一份新鲜的滋味,为生活增添丰实。

医生的话

更年期综合征以本虚标实为特点,肾虚为本,肾脏的阴阳失调必然影响到心、肝、脾多脏发生病理改变,临床出现复杂多样的表现。治当益肾为先,以益肾健脾、平肝宁心为原则,注重顾护脾胃,关怀心理疏导。 u+1zB3rRsKT21CPy61u6lpx3qZ7xlk0nsBDmw8hTodwslKwOuumY0EpfdUv1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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