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禹贡》来,邹衍感知到的天下则要大得多。
对邹衍所感知天下的描述可见于《史记·孟子荀卿列传》:
﹝邹衍﹞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按照邹衍所解,儒者所描述的天下,不叫天下,叫中国,也叫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有九州,即禹贡九州。
在中国之外,“如赤县神州者九”。在这九州之外,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也就是说,赤县神州与另外八个与赤县神州相同格局的,共同构成一个区域,邹衍称其“乃为一州”。
在这个“州”之外是“裨海”,“人民、禽兽”与裨海之外“莫能相通者”。裨海之外,还有另外八个这样的州,州与州之间都有“裨海”相隔,“人民、禽兽”不相往来。在这彼此相隔的“九州”之外,是“大瀛海”环之。“大瀛海”直达天之际,共同构成邹衍的“天下”。
邹衍的说法今天看来不足为奇,但在当时可谓是石破天惊了。没有人相信他,所以才称他为谈天衍。但也没有谁能反驳他,因为天有多大,地有多宽,大洋远处是什么,谁也看不到,谁也说不出。
邹衍喜欢谈大,却也并不是一味高谈阔论,其谈更多情况下是接地气的,尤其善于以大论小,由天论地,由地论人,由人论治,从实际上(风水、阴阳)解决世人的困惑,因而信其说者不少,他处处受到礼遇,开创了阴阳风水学的先河。
就诸子百家而论,谈天衍可谓是特立独行,谈得够大,看得够远的人了。
然而,在他所谈的大天下的另外一端,有一个人比他谈得更大,看得更远。
这个人与老子同时代,年龄与老子也相差无几,堪称是邹衍的祖爷爷级的人物。
他就是释迦牟尼,与邹衍共同生活在一个大洲、却被一座大山(喜马拉雅山)与中国相阻隔的印度尊者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