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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一场绮梦里惊醒，梦里，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对红尘男女，烟火人生，曾情愫暗生，如今久别重逢……
庄毅看着她。
她用她的坚硬和抵御，像刺猬一样，告诉他——你不是故人，你是敌人。
好了。
梦醒了。
庄毅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慢慢变得坚硬起来，最终成冰。他收回拂过她青丝的手，画出的弧线犹如剧终。
他的脸上陡然浮起一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就如同一张假面，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脸上，一如曾经，满是嘲弄和傲慢。他说：“所以昨天你在法庭上指证我？！”他低头，嗤笑了一下，“如此一来，我们也算两清了。”
杀了人，说话时却如此轻描淡写，许暖被他气蒙了，竟说不出话。
果然，这才是真实的庄毅，这些年里如噩梦一般的庄毅。
他低头，懒懒地翻看着她的病历本，并无大碍，嘴上却说：“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没事儿闹闹矛盾，大雪天真有情调。”
许暖不想说话。
庄毅将她的病历本放到一旁，抬眼，看着她：“好了，关于孟古，我谈完了。关于孟谨诚，你也谈完了。现在我们俩谈谈顺子。”
许暖再一次被他的轻描淡写和他的浑蛋逻辑气到了：“我不想和你谈任何事儿！你走！”
说着，她不自觉地后退，后面却已是床，她不觉间跌坐在床上，没了退路。
庄毅看了看床，笑笑，意味深长。
许暖不看他。
浪荡公子哥儿！原形毕露！
庄毅看了一眼窗外，一辆领事馆的车刚刚停下，他知道，史清来了。
他转脸看了许暖一眼：“想我走，可以。只要你答应帮我！”他说，“一会儿史清来，你告诉他，我们是男女朋友，顺子是我弟弟，错将他救你的好意当成了他对你欲行不轨，才对他动的手。”
庄毅想把这件事儿化成男女私事，也是想着史清既然如此费心请了许暖做私人教师，必然也是对之极有好感，顺子既然是和她有关的人，他也必定会给点儿薄面，不会过于追究。
许暖看着庄毅，顺子出事儿让她始料未及，但是她不想和庄毅有任何关系，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任何人、任何事儿，他都能精于计算加以利用。
她冷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的人？”
庄毅看着她，笑笑：“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帮我。”
说着，他把脱下的大衣，随手丢到一旁，一步一步，逼上来。
许暖一惊：“你想干什么？”
庄毅：“你不帮我，我只有自己帮自己了。你不肯说给史清听，我只好自己做给他看。”说完，他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手指修长，如蛊似惑。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暖退无可退。
庄毅将西装丢到一旁，他的手指如同轻薄的蝶翻飞在衬衫的衣扣上，一粒，一粒地解开，他说：“我不是说了吗？”
许暖疯了，这里是医院！
庄毅却一脸“我也很无辜”的表情，大约就是你不帮我，我只能身体力行地告诉史清，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他欺身上来，附在许暖的耳边一字一顿，明明是无比轻佻的事儿，却被他说得义正词严：“一大清早，正当盛年的小男女……”
未等他说完，许暖几乎蹦起来，将他推开：“我帮！我帮你还不行吗！”
庄毅眼中波光流淌，染了几分桃花，一把拉住她，特诚恳：“你帮不帮都行。千万，千万别委屈自己！”
许暖快疯了：“我不委屈！”
虽然在内心里，她想把庄毅痛打一顿，可是她的心，不受她意志的控制，跳得如此快，像要从她的嗓子里跳出来一般。
她这里还面红耳赤，他那里却已恢复了正常。
他将衬衫扣子一粒一粒地系上，西装笔挺，站在那里，一脸禁欲，那般高冷，如云山，如高岭，可望不可即。
他看了许暖一眼。
许暖将脸别到一旁，心里恨恨：真是个变态！
这时，有人敲门。
许暖一怔，然后飞快地跑过去开门，来的人是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