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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救世主

在一封弗朗茨·李斯特、弗雷德里克·肖邦和奥古斯都·弗朗肖1833年6月20日写给费尔迪南德·席勒的信中,我们找到了这样一句肖邦的注释:“此刻我给你们写信,完全不知道我的笔下在呢喃些什么,因为现在李斯特正在弹奏我的练习曲,这让我没有办法诚实地思考。因为我甚至想把他的演奏方法抢过来放在我自己的弹奏中。”这里提到的就是《练习曲》Op.10,也就是十多天之前的6月8日才问世的。这让人感觉仿佛李斯特刚刚得知此曲就赶紧跳到钢琴前,闭关在家度过充满激情的一个礼拜后,以成功者的姿态出现,只为了让原作者听到他弹奏的版本。很明显,李斯特这种出人意料、风格迥异却又饱含热情的诠释让原作者像遭受雷击一般;不管怎样,李斯特赢得了最重要的出版许可权,这也是所有肖邦作品演绎者所共同追求的。六年之后,李斯特重新开始了他在1827年放弃的巡回音乐会,向全世界的广大观众,展示了当时只会在高级音乐厅里出现的音乐。为了能跳出巴黎的音乐圈,他甚至一直等到法国大革命爆发。这里的音乐指的就是李斯特1848年的版本,那一年君主立宪制被推翻,国王得以保住一条命。

李斯特又一次退出了他的音乐生涯,这是最终一次,甚至比肖邦当时放弃这个充满泪水的音乐世界更早。另一位以弹奏肖邦的音乐引发公众巨大热情,但却没有得到肖邦音乐出版权的伟大音乐家阿道夫·亨塞尔特,事实上在18世纪40年代他刚刚三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在沙皇皇宫里寻觅到一份要职,所以就放弃了自己的音乐事业。还有一位演奏家,卡尔·菲尔茨,肖邦的年轻学生。李斯特曾这样描述过卡尔:“当年轻的卡尔要开始他人生的时候,也就是我收拾包袱回家的时候。”但1841年在维也纳绽放光芒,被众人熟知后,卡尔就死了,当时只有15岁。那么谁又会在音乐世界这个大舞台演奏肖邦名曲?谁又可以成为曾被誉为“钢琴家中的希伯来”的肖邦的救世主或者至少是肖邦精髓的传递者?

好几年过去了,能让这个神话复苏的人始终没有出现。18世纪50年代末,一位波兰小伙子卡尔·陶西格(1841年出生)从1855年就在魏玛开始师从李斯特并且学会了肖邦音乐演奏的技巧(这里指的是李斯特风格,而不是肖邦风格)。1867年,25岁多一点的陶西格在柏林表演的四个节目其实都是在向肖邦致敬,同时也赢得了极大的成功,为他成为肖邦音乐的救世主马赫迪(领导着穆斯林人,统治了整个世界的秩序)加注了极大的砝码。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李斯特之后,尽管有越来越多的人渴望认识肖邦,但是他却早已一个人静静地安睡在天堂。

终于,一个可能成为救世主的人还是被找到了。这个音乐家通过广泛、紧张并且艰苦的巡回演出,赢得了世界各个角落肖邦追随者的肯定,他就是陶西格。他的美国学生艾米·菲尔在她的《在德国学习音乐》(芝加哥1881)中这样讲述陶西格:“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完全被孤独所笼罩,变成了一个十足孤僻的人,被忧郁症深深困扰着。”走到生命最后的陶西格,在1871年的夏天因为伤寒离开人世。那时他还不满30岁,却已经走完了极为短暂的一生。

19世纪70—80年代,仍然有相当多的音乐家在坚持传递着肖邦音乐的火炬。其中也有像安东·鲁宾斯坦这种超越了所有其他人的大师,可以肯定地说,他是李斯特之后最伟大的钢琴家了。他大块头的身躯和巨大的脑袋更像粗野派的贝多芬,那毫无一丝优雅的俄罗斯巨熊式的演奏方式让我们真的很难把他和贵族式的肖邦形象联系在一起。所以,鲁宾斯坦没办法成为救世主。不过伟大而又才华横溢的汉斯·冯·比洛更不行,他对肖邦炙热的欣赏确保了他可以成为那些珍贵记忆的保护者,但他只是将所有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没有一丝改变。

到了19世纪80年代中期,报纸上开始评论有一首肖邦的曲子被演绎得“和肖邦一样”,演奏者是一个俄罗斯人(去世时是意大利人)——弗拉迪米尔·德·巴赫曼。事实上,他被形容成一个带着蝴蝶结的肖邦演绎者。至于他的形象么,我们可以在一部电影短片中找到:矮小的身材、巨大的脸庞、大得要命的嘴巴还有一双疯子般的眼睛。可以说他是伟大的肖邦音乐诠释者,但是要成为救世主尚未合格。90年代刚开始,另一个名叫帕德雷夫斯基·伊涅兹·简的波兰人如闪电般出现在了世界巡回演奏的舞台上。这回人们不再有质疑,因为帕德雷夫斯基就是他们一直在等待和期盼的肖邦的接班人。

但是,帕德雷夫斯基在外表上和肖邦一点也不像。肖邦只是中等身材(约170cm),且十分纤瘦(可能不到48kg),最显著的是犹如弯弓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头发是最普通的金黄和栗色混合,一双无神的眼睛,还会每天勤快地去理发店剃胡子。而帕德雷夫斯基是一位英俊的男子,有着出众的举止和外形,一头浓密的金铜色头发,有着像火枪手一样的小胡子,挺拔的鼻子,炯炯有神的眼睛,礼貌的举止。他可以成为肖邦的救世主,但绝不是一个和肖邦相像的人。总的来说,帕德雷夫斯基是一个迷人的男子,而且他是波兰人,虽然他演绎肖邦音乐的风格和获得肖邦亲自授予出版权的李斯特的风格有所不同,但对于大众来说已经足够和肖邦相媲美了。

肖邦出生于波兰,父亲是法国人。他深刻并自豪地爱着他出生的那个地方和它悠久的光荣历史。肖邦继承了父亲留在法国的遗产,尽管他一生只有短暂的三十九年的生命,在巴黎的生活就占了十八年。肖邦在巴黎时经常去沙龙聚会,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而帕德雷夫斯基是地地道道的波兰人,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者。为了波兰,他可以被置身火海;为了波兰的独立,他浪费了敲开世界音乐大门的绝好机会,当得知波兰又会变成主权国家时,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对于他而言,波兰是一个如此特别且不能被忽视的国家。帕德雷夫斯基还曾担任了这个国家的总理和外交部长好几年。

肖邦也曾是激进的波兰爱国主义者,在这一形象上,帕德雷夫斯基显然将其演绎得更为出色。不过肖邦可以说还是一个巴黎的花花公子,帕德雷夫斯基可以出色演绎各种形象,但“花花公子”肯定不在之内。当时的另一个人,阿尔弗雷德·科托倒可以成为花花公子。科托出生在瑞士,父亲也是法国人,在巴黎接受了教育。据他说,他和一个正宗的且出色的肖邦弟子很熟。除此之外,科托也是中等身材,纤瘦,一头黑色但并不油亮的头发,鼻梁极高,眼眶深邃,从年轻时起他就开始留胡子。不怀好意的贝纳德·加沃特说科托的肖像画像极了肖邦在1849年(也就是肖邦去世的那一年)的一张照片后。为了让自己更像肖邦,科托把自己的胡子剃掉了。

当然,科托那一双骨骼粗大的手是没办法和肖邦精心保养过的手相比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科托可以尽情地弹奏滑音。科托不仅仅是位音乐家,还是一位艺术家,并且是为数不多的懂得演绎肖邦的钢琴家之一,再加上他的外形优势和老照片中的发型,使他成功地成为一个和肖邦极为相似的人,也让他可以在19世纪20年代,得以作为“花花公子”一面的肖邦继承人与爱国主义的救世主帕德雷夫斯基齐名。在历史上,不就曾有过一位大西庇阿和一位小西庇阿么?

因此,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出现过两位肖邦的接班人,大家一直在盼望第三位追随者的出现。波兰人鲁宾斯坦,比肖邦还要矮,和那些救世主钢琴家相比,他的二头肌是他们的两倍大。不过值得炫耀的是,他和肖邦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除了同样是波兰人以外,他们的相似就如同两滴水,或者说,鲁宾斯坦就是1845年肖邦的一副复制油画。在人才济济的年代,鲁宾斯坦焦急地拉开了他成为继承人的那一刻。当然随着时间的推进,鲁宾斯坦之后还有很多伟大的肖邦音乐的演奏家,并且现在也还有。但要能达到统治世界秩序的救世主的级别,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至少到今天为止,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现。 E5ALyhGauwEU9eLsynG2vkxXaZoSE5C9w9sBB8Sa4ZIjsAW96dFZdcbzGyf9/w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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