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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译的功能

然而钢琴还有另外一些功能。

原为声乐作品或别的器乐曲,改作成钢琴曲的极多。尤其是从管弦乐曲改编过来的最多。这好像是一种“移译”。

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如《魔王》《圣母颂》《小夜曲》等都经过李斯特改为钢琴曲。

有一类改编曲以歌剧音乐为题材的,如《弄臣》《阿伊达》等等,是取歌剧精彩的主题、片段,拔萃剪接而成。正因原作人们都耳熟能详,所以颇能雅俗共赏。李斯特编写了大量此类钢琴曲,充实自己的演奏节目。颇有人惋惜他在这上头浪掷了自己的才华。但也有评者认为,他改编的贝多芬交响曲固然是有价值的劳动,但更能显示功力的还是一首《阿伊达改编曲》。

管弦乐曲的改编本更有价值。前文已提到这种做法对普及交响音乐大有用处。当时一部新作往往在乐队总谱出版的同时便另出其钢琴谱,甚至提前出版,让人们通过钢琴先“读”为快。这种谱已不仅有全文照“译”,还有“简写本”或“缩编”。

就像是一部文学名著不妨有好几种译本一样,贝多芬的九部交响曲,除李斯特之外还有瓦格纳的改编本,都为世人所重。

钢琴的性能、演奏与作曲技巧的发展,保证了“译制”的质量。但是那效果总还是打了折扣的。舒曼听了李斯特弹改编的《田园交响曲》第四、五乐章,认为并不佳。听钢琴上弹的《田园》《命运》,也许有点像我们看林琴南译的西方文学名著。

然则,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将钢琴原作“译”为管弦乐曲或其他乐器曲又如何?那就好像是将文艺名著搬上银幕。只要搞得好,一般是可以比原著更为多姿多彩的。因为,改成了乐队合奏,在音色变化、音响幅度等方面都大为加强了。

穆索尔斯基的《图画展览会》原为钢琴曲,而人们常听到的却是拉威尔配器的管弦乐曲。(据说H. J. 伍德改编本更出色,可惜听不到。)《基辅城门》是全曲高潮,那种辉煌灿烂的效果,钢琴上是搞不出来的。又如李斯特的《第二匈牙利狂想曲》,作者自己又将它改编成管弦乐曲。听了之后再听钢琴原作,便有黯然无色之感。

然而就像诗歌往往不可译那样,有些钢琴曲也是不可改编的。肖邦之作是最典型的例子,虽然他的许多作品已经被改编为各种各样的管弦乐曲或其他乐器的独奏曲。这些都颇受欢迎广为流传。然而都不能令人满意。例如肖邦那一系列谈不上深刻的圆舞曲中,有一首升c小调的,科托为此曲作了一条提示:应弹出梦中起舞的意象。此曲改编者不少,包括指挥家斯托科夫斯基这样的配器高手,但改编出来的总是不能传神,叫人感到像是书法真迹的拙劣摹本。特别是《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这样的钢琴曲,去改编它,简直是点金成铁,真可谓一“译”便俗。可惜,自命为最了解肖邦的乔治·桑,在他故后写的悼念文字中竟认为“总有一天他的钢琴曲会被改编为管弦乐曲,到那时全世界就会认识他的天才了”。

耐人寻味的是另一种现象。那就是,为什么贝多芬的交响曲改成钢琴曲仍不失其伟大的气魄呢?哪怕你弹奏的只是某种相当简化了的钢琴改编谱,也会有这种感受。而像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以配器效果取胜的作品,如《天方夜谭》组曲 ,是经不起改编为钢琴曲的。

话可又得说回来。某些钢琴曲确也多亏了改编本才得以发挥更强的感染力。我们这些爱好者,恐怕有不少人是先从小提琴上听到《幽默曲》(德沃夏克作)的。也许有的人始终没听到原作在钢琴上奏起来是怎么个味道。但是钢琴原作显然比改编的提琴曲或乐队曲贫乏得多了。又如舒曼的《梦幻曲》,编者相信,只要是听过埃尔曼灌的那张小唱片的,总不会选择钢琴原作的。同样,如果没有克莱斯勒、海菲兹、埃尔曼等人的改编与演奏,某些钢琴小品恐怕也不会如此脍炙人口。鲁宾斯坦的《F大调旋律》可以作为一个突出的例子。此曲原作一度是沙龙钢琴曲目中的宠儿,同时又流行各种改编曲。在《不列颠书目》中,这种改编曲的曲目竟挤满了十二页之多!

又如《邀舞》,原也写得“钢琴化”,有效果。如果同柏辽兹改编的管弦乐曲(魏因加特纳、兰纳也都改编过)一比,韦伯的钢琴原作不免显得有点清淡了! s8GUsO3j7T2v4hR5dLV5FRBGQ/XQvCb2014BsgoPGuizKEcynfEGmSDlI73F1+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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