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那婢女是做完了饭才病的,估计是累着了,娘娘宅心仁厚,已经让她去歇息了。”
此时,一旁的李福生巧舌如簧,不仅为李侧妃解了围,还顺带夸了她一波。
直让李侧妃听得心花怒放,暗中给李福生使眼色,这个月的月钱涨了!
厉承渊没搭理李福生,只是继续品尝菜肴。
这饭量,平飞没眼看。
见厉承渊没继续追问,李侧妃松了口气,又施展浑身解数想要勾.引他,但对面的男人始终毫无兴趣。
一顿饭下来,只有厉承渊和李福生收获了快乐,李侧妃堪称最大受害者。
在李侧妃哀怨的眼神下,太子离开了景和殿。
平飞忍不住主动问道,“殿下,那汤有问题吧?”
他是厉承渊的心腹,两人多年相处,默契十足,有时候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平飞就能明白厉承渊在想什么。
厉承渊颔首道,“汤是苦的。”
没等平飞发问,他又补充道,“放了很多苦瓜。”
“那您还说这汤不错?”平飞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家殿下莫不是傻了?
厉承渊浅笑,“至少,我能尝到味道了。”
平飞怔了一下,难以置信道,“啊,是,是啊,殿下您……”
他没再说下去。
厉承渊在很小的时候就得了怪病,因而失去了味觉,不管吃什么,都像是在嚼石灰一样,干瘪,苦涩,毫无味道。
这么多年来,在他习惯后,竟然出现了例外。
上次无意间他发现能尝到荷花酥的味道后,他不是不惊讶,却又害怕是偶然。
陌生而又熟悉的甜,像是儿时母后为他亲手做的点心,洗濯了厉承渊阴霾的心。
正因如此,他最近才会频频来景和殿,想证实,他的味觉是不是真的好了。
这次厉承渊又尝到了苦味,他不得不怀疑,景和殿的这个厨子,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飞已经很久没看到厉承渊笑了。
记忆中,那个温润的主子似乎永远消失在了那个冬天......
“处理的怎么样了?”
此时,厉承渊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平飞的思绪。
“已经处理妥当,痕迹全掩埋了,没让任何人知道。”平飞赶忙说。
厉承渊微微点头,面色重新恢复了冷峻,“这种事情,别再有第二次。”
“属下明白。”
感受到厉承渊身上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平飞赶忙低头应声。
他很清楚,如果再有下次,那掉脑袋的就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了。
“你去侧妃的小厨房瞧瞧。”
厉承渊忽然说。
平飞心下了然,“您怀疑那个新来的小厨娘?”
厉承渊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属下这就去。”
平飞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殿下,没想到有朝一日,您会对一个厨子感兴趣。”
“多嘴,不过是想看看这人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罢了!”
厉承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不苟言笑,一张脸冷漠却又充满威压,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屏气凝神,恭恭敬敬。
平飞急忙应声着离开了。
仗着高超的轻功,平飞飞檐走壁,翻身来到小厨房门口。
不巧此时正是休憩时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显得平飞出现的突兀。
“唉,倒霉。”
平飞嘟囔了一句,转身正要离开,却正好和刚刚进门的楚璃碰上面。
“啊!”
楚璃吓了一跳,一声尖叫。
平飞也受到了惊吓,但让他震惊的不是撞了人,而是楚璃的样貌。
他可从来没见过李侧妃身边有这样的美人。
要知道,为了杜绝景和殿里有人心思不正试图勾引太子上位,这位善妒的侧妃可是将所有美人都赶了出去,留在她身边的侍女全都样貌平平。
“你是这儿的人?”
平飞直接开门见山询问正题。
楚璃见此人相貌堂堂,衣着不俗,应是个大人,便小心的点了点头。
“这里的厨子呢?”
平飞看楚璃年纪轻轻,只当她是小厨房帮忙的侍女,并未多想。
“厨子?”
楚璃重复了一遍,以为他是来找张大厨的,便答道,“他找朋友喝酒去了。”
“喝酒?大白天喝酒?”平飞皱起眉头。
一名女子,去找朋友喝酒已经够奇葩了,居然还是在白天?
他心中对那个“还没见过”的小厨娘便生了几分不喜。
楚璃浑然不知面前男人的想法,自顾自的说,“是啊,听说他经常这样,倒是不耽误工作,只是过过瘾……”
“那也不成体统!”平飞厉声道。
没想到眼前的人这么严厉,楚璃有些后悔如实相告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张大厨的朋友,可是现在,楚璃觉得这恐怕是来找茬儿的了。
于是她赶忙掏出散碎银子,作势要往平飞手里塞,“这位大哥,你别生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为人勤勤恳恳,做事也很认真,您就看在这些的面子上……”
平飞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楚璃的动作。
“你倒是机灵,但用错地方了!”
平飞冷冷的说着,阴沉着脸往外走了。
在他心里,这名小侍女的形象已经跌到谷底。
而当事人楚璃不仅对此丝毫不知,反而替张大厨担心的不得了。
“大哥,您若是回去汇报,能否请您网开一面?”
楚璃朝着平飞的身影喊道。
平飞没搭理她,楚璃眼看他的身影逐渐消失,气得直跺脚,“拽什么啊!”
想来自己也是没留神,一不小心把张大厨“出卖”了,楚璃心存愧疚,暗暗决定下个月替张大厨多讨要点月钱。
另一边,平飞回到厉承渊身边,躬身行礼,“殿下。”
“见到了?”厉承渊问。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居然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厉承渊甚至在心中想象,这个让自己恢复了味觉的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然而,平飞的回答给他浇了一头冷水,“没有,小厨房无人,属下只见到了一个打杂的婢女。”
厉承渊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可曾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