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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的秘密宗教起义

山东秘密宗教生命力顽强,这是清代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山东省是韩书瑞(Susan Naquin)所说的“坐功运气型”白莲教的主要发源地,韩书瑞把“坐功运气型”与“念经型”(像大运河船夫中流行的罗教)区别开来。念经型以准僧尼的素食为生活方式,在经堂中集体诵经。 它依靠经文和经堂,吸引文人和富户。但是它太公开,极易被官府发现。由于以上的特点,这些秘密宗教多在华南一带,它们远离京城,以躲避政府的监视;他们不太可能参与颠覆活动或在经文上散布谋反思想。

相反,“坐功运气型”没有经堂、经文和誓言,一般也不规定素食。他们强调默想和坐功运气,同时也背诵咒语。他们的宗教活动非常简单,一般早、中、晚对着太阳叩头。把清代始祖的“六谕”作为道德规范,还时常给人治病。这种极为简单的秘密宗教在华北农村地区更加普遍,鲁西南单县的一个刘氏家族似乎是始作俑者。到18世纪末,很多秘密宗教开始借用或者认为自己属于中国古代占卜书《易经》中的八卦的一种卦。

1774年的王伦起义和1813年的八卦教起义就是由这些“坐功运气型”秘密宗教徒煽动起来的。王伦原为衙门皂役,后来在鲁西南寿张县靠行医挣钱。他的宗教尤以节食和练拳著称,这两种活动后来就构成了其信徒中“文”和“武”的区别。在练拳和秘密宗教活动的紧密结合方面,王伦的宗教与当时单县附近的刘氏宗教非常相像,王伦的组织可能是从其中分离出来的。

1774年,也就是在官府逮捕几个有名的华北秘密宗教头目(包括单县刘氏)的两年以后,王伦开始散布流言,说大变迫在眉睫。到了秋季,官府为此要来捉拿他,他便揭竿起义。这是一次小规模的短命起义。起义初始仅有数百人, 沿途经过防御松懈的鲁西县城,到临清时又吸收了几千徒众。起义军占领临清旧城,而且曾一度用各种刀枪不入的法术有效地抵御了新城清军的火器。但是,不久官军便以肮脏的狗屎和娼妓的便溺回击,结果破了秘密宗教的法术。他们坚持到最后,不到一个月,都被烧死或杀死在城里。

1813年的八卦教起义范围相当大,而且十分复杂。它具有白莲教起义的许多共同特点:坐功运气,其组织按八卦形式安排,预言乱世和新世以及通过师徒关系发动教徒。就我们的论题而言,这次起义最有意义的一点是一些纯粹的秘密宗教组织与那些习拳练武组织的结合。

八卦教起义有三个主要首领。林清(“天王”)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他四处漂泊,当过更夫、赌徒、医生,还干过各种零活,后来定居在北京南边的一个村庄里,加入一个小小的白莲教组织,不久他就担任了首领。1811年林清和李文成(“人王”)取得联系,李不久当上豫北滑县和周围山东、直隶地区秘密宗教大网络的头目。第三位首领是冯克善(“地王”),他习武练拳,对宗教不感兴趣,却极有能力从山东、河南、直隶边界地区的练拳组织中吸收随从。当连年自然灾害和粮食歉收造成一种适宜的社会环境时,这些雄心勃勃的秘密宗教新首领与习武者的结合就为暴动提供了可能。林清和其他同伙认为,1813年秋大乱将来临。他们制定了缜密的计划,决定于九月十五日联合起义。届时,林清的队伍将潜入皇宫,李文成同时在滑县起事,然后北上,途中吸收冯克善通知起事的教徒和习拳者。林清虽然暂时打入了皇宫,但是他的队伍很快就被镇压下去。李文成的队伍坚持了三个月,最后也遭到官府的血腥镇压。 N6Qd+BtmW1Xp1p9zAxw7CTSQhx8Z95kqEsnq3jqKGLq/rzLxNDT6LYNF5np00d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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