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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丝绸纺织终端产品中的版权元素

我国《著作权法》通过保护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作者的著作权来鼓励作品创作和传播,以促进文化和科学事业繁荣发展。吴江丝绸纺织终端产品中存在大量受《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且以美术作品为主要类型。

一、面料产品中的版权

(一)面料产品的种类

丝绸面料(织物)制成品是指丝绸原料经片状加工方式制成的丝绸面料(织物)制品或成品,如机织面料、针织面料、编织面料和非织造面料等一次成型的丝绸面料(织物)制成品,以及印花、绣花、剪花、轧花、烂花、镂花等在一次成型的丝绸面料上进行的二次加工面料。 实际上,纺织面料均会因原料和织法不同,呈现不同视觉效果,实现不同触感和功能,14大类丝绸和棉布、化纤面料概莫能外。

(二)面料产品与版权元素

在丝绸纺织领域,在面料成型前的加工阶段,不存在作品创作问题,故一般不涉及版权问题。但在面料织染过程中,作品创作与利用等问题就产生了,如印花、绣花、剪花、轧花、烂花、镂花等工序中所称的“花”,如果由设计师设计创作而来,且达到独创性要求,便构成受《著作权法》保护的美术作品,而不管生产过程中是通过提花、印花、绣花或手绘等何种方式来实现。例如,吴江鼎盛丝绸有限公司通过改进宋锦机织技术,可实现宋锦大规模量产,而宋锦织造,在本质上是一种提花类织造工艺,将图案直接在锦面上一次织成,无须后期印染,如果锦面图案构成美术作品,则该织造过程便是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一种复制过程。

图1-9 上久楷宋锦面料织造(摄影:肖艳丽)

图1-10 《孙悟空》(翻拍自苏州中国丝绸档案馆档案资料)

在丝绸纺织领域,面料是否受版权保护,主要看该面料所呈现的图案是否具有独创性,是否构成受著作权法所保护的美术作品。例如,吴江同欣丝绸织造有限公司开发的格形四面弹交织绸,通过原材料优化组合搭配,创新组织结构以及改进精练工艺,使所生产的面料形成均匀的格形绉泡泡效果,具备强烈的立体感以及高度弹性,具有一定的美感,可深加工生产各类丝绸终端产品,但是该面料本身所呈现的美感效果系为生活领域常见形状和元素,还达不到著作权法所要求的“独创性”,这种格形绉泡泡效果的面料图案不能构成作品而得到版权保护。当然,该织造技术具有创新性,可通过其他相关法律来保护。

在吴江面料织造和印染过程中,对作品的版权保护存在不同的情形。其中用自有花型(自行设计或购买版权)生产面料不存在版权侵权问题,用已过版权保护期的花型生产面料也不存在版权侵权问题,例如《清明上河图》、梵高油画《星空》等。但吴江企业在承揽加工业务过程中,既有委托方提交花型的情形,也有印染厂设计出新花型由委托方选定的情形。在后种情况下,依双方的合同,委托方一经选定,该花型美术作品版权即归委托方,委托生产价格中会包括该作品版权转让费用,这是吴江实现花型版权交易的一种典型方式。

图1-11 委托生产面料工单(翻拍自苏州中国丝绸档案馆档案资料)

二、家纺产品中的版权

在吴江,家纺产品的床上套件主要为精品真丝质地,花色以印花、绣花为主,流行款式与南通家纺市场的棉质床上用品基本相同,但价格远高于同类棉制品,属中高端产品。蚕丝被被芯以其填充物为天然蚕丝为主要特征,外用面料以丝绸面料为主,颜色多为白色,蚕丝质量决定产品质量。同等品质下,厂家为追求销量,一方面加强外包装设计,此前先后流行过塑料包装和纸盒包装,目前流行织袋包装,外观愈加精美,并有部分企业开始重视包装的个性化设计;另一方面,为了提升面料视觉效果并据此取得市场竞争优势,彩色、花色面料开始出现,如有的在被角增加绣花,画龙点睛,提升美观度。其他布艺、靠垫等产品,其区分主要在于设计元素,包括花型和款式。例如苏州慈云蚕丝制品有限公司设计的“金色蝴蝶双非遗真丝手工苏绣被”,着重提升产品的外观美观度,在2019年东南亚丝绸展销会上,作为国礼赠予泰国皇室公主,深受公主的喜爱。

图1-12 桑蚕丝子母被被芯(摄影:周佳园)

从版权角度来看,吴江丝绸家纺产品中,不管是床上套件和被芯面料的印花绣花,还是外包装上的平面设计用图,如达到“独创性”要求,均属美术作品范畴,应受版权保护。

三、服装产品中的版权

吴江服装产品包括普通成衣和时尚服饰,材质分为丝绸、亚麻、棉和化纤等。其中真丝服装消费呈精品化、个性化、高端化趋势,人们更愿意为时尚买单,款式设计在服装中具有极高的附加值。服装产品中的版权元素主要来自服装面料上的图案、服装设计图、服装设计效果图、样板图、服装款式、服装配饰等。

(一)服装面料上的图案

从版权角度看,服装面料中的版权元素与此前所述全品类面料中的版权元素并无二致,达到“独创性”要求的花型设计构成美术作品,受版权保护。例如,用古香缎制作的高级服装或领带上,融入亭台楼阁、花鸟草木、古今故事等花纹图案,因属独立设计,虽引用了传统元素,但亦构成新作品而受到保护。

图1-13 古香缎(翻拍自《近现代中国苏州丝绸档案》)

再例如,2020年 6 月在盛泽时尚周“锦绣丹青”活动上展示的服装,设计师从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清朝金农的《墨梅图》以及袁耀的《汉宫秋月图》中巧妙取材,结合现代时尚设计理念,重新设计出不同于原作的系列时装,其图案无疑应受到版权保护。

此外,吴江鼎盛丝绸有限公司参与设计开发的新中装,其纹饰改编自传统花纹元素,形成新的作品,亦是受版权保护的典型实例。

(二)服装设计效果图、结构图

服装设计效果图是指设计师采用与美术绘画作品同样的手法,在平面材料上通过造型、构图、色彩、线条等表现手段,创造具有审美意义的可视形象,是服装设计者将脑海里的服装款式用直接明了的方式表现出来的一种方式。服装设计效果图属著作权法中的美术作品。服装设计结构图是设计师采用平面方式表达自己所构想的服装各个部位的设计、比例、选用面料、装饰搭配等,包括描绘领子、口袋、袖子、服装前片、后面等各个部位尺寸、工艺、结构的示意图,可照此裁剪缝制成衣,属于产品设计图,达到“独创性”要求的,受著作权法保护。

图1-14 “锦绣丹青”宋锦服装(摄影:潘阿志)

图1-15 APEC会议国家元首及夫人新中装(摄影:潘阿志)

(三)服装样板图

服装样板是从服装设计图到制作成品衣的必经环节,因此样板在服装制作生产流程中至关重要。服装样板由领、袖、袋、上衣片、腰、裤片等分离的平面图块组成。服装样板往往要经过初级纸样制作、试坯布、修改纸样等多个步骤才能最终定型为样板,由于在制作样板过程中主要是追求与设计图的精确对应关系,样板图不单独构成作品,不能得到著作权法保护。

图1-16 服装设计效果图与结构图(作者:盛亚荣)

(四)服装款式、服装配饰

日常生活中多数服装成衣虽也有一定设计成分,但往往比较普通,一般的时装,甚至有的T台上走秀时装,都难以构成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服装款式要得到著作权法保护,其“独创性”要求相对较高,只有经过充分设计的服装款式才可能构成版权作品。服装配饰同样适用“独创性”标准,如旗袍上设计精美的盘扣,如具有独创性即可以构成作品,受版权保护。

图1-17 服装配饰(摄影:黄秋停)

四、文化创意产品中的版权

(一)丝绸与文化创意产品

文化创意产品通常将文化元素巧妙渗透融入到日常用品中,使其充满情趣意味。文化创意产品兼具功能和美感,深受消费者喜爱,现已形成了一个庞大产业。据统计,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已占全国GDP总量的4.2%以上。比较来看,丝绸文化创意产品与其他文化创意产品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其创意用丝绸织物来呈现。在吴江,这类丝绸创意小物件的生产者日趋增多,相关产品的市场也正在逐步扩大。

(二)文化创意产品与版权元素

文化创意产品可以分为平面和立体两类,通常因其所具有的独创性而构成著作权法所保护的美术作品。

图1-18 吴江六大品牌联名展示文创产品(一)(摄影:黄秋停)

图1-19 吴江六大品牌联名展示文创产品(二)(摄影:黄秋停)

除常规文创产品外,盛泽一直有手绘和渗花技艺,手绘丝绸方巾、长巾流行,所绘仕女、花鸟极具韵味。同时,吴江本地设计师还充分挖掘丝绸传统文化,衍生设计出很多别出心裁的新设计作品,如苏州新旗艺丝绸科技有限公司的盘扣吊坠和盘花扇等设计精巧,有的直接用于旗袍、新中装,有的用作首饰、装饰。

图1-20 旗艺盘扣吊坠(摄影:黄秋停)

图1-21 盘花扇《栀子花开》(摄影:黄秋停)

图1-22 盘扣《十二生肖》(摄影:黄秋停)

图1-23 盘扣《梅兰竹菊》(摄影:黄秋停)

五、吴江丝绸纺织产业领域的其他版权元素

在吴江丝绸纺织产业领域,除产品涉及版权元素外,还在广告宣传、市场营销中涉及众多版权作品创作与传播问题。首先,吴江丝绸纺织产业相关的文字作品众多。文字作品是指小说、诗词、散文、论文等以文字形式表现的作品。一方面,吴江丝绸企业有大量介绍产品的手册,其文字内容往往构成版权作品;另一方面,吴江人文荟萃,涌现出一批热爱丝绸文化的人士,他们创作了大量诗词、散文、图书等文字作品,其中不乏关于丝绸文化的经典之作,均可得到版权保护。其次,吴江丝绸纺织产业相关的摄影作品也大量存在。摄影作品是指借助器械在感光材料或者其他介质上记录客观物体形象的艺术作品。如一些丝绸企业为装修网店而拍摄的产品照片、生产场景照片等,均为受保护的摄影作品。如一家公司直接盗用苏州慈云蚕丝制品有限公司电商平台图片虚假展示自己的蚕丝被产品生产过程,构成摄影作品侵权。再次,吴江丝绸纺织产业还有诸多相关视听作品。视听作品是指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无伴音的连续画面组成,并且能够借助技术设备被感知的作品。 为宣传丝绸文化和丝绸纺织产品,各机构和企业制作的宣传短片、短视频,往往构成视听作品并受到版权保护。如刘郎工作室制作的短片《丝绸之旅 揽胜吴江》,以独特视角展现了吴江丝绸的地理优势、人文景观、产业发展和丝绸文化等;董妮摄制的微电影《如是帕》,以“为梦想而存在,因丝绸而昌荣”为主题,用浪漫含蓄的爱情故事呈现出吴江丝绸之美。

图1-24 与吴江丝绸有关的诗歌(作者:邢宗仁) vp7Upxsy+AvzgI28vqs747VRRRvyCnMsTPGc4YcFuu8bJDC9/+YFrKMKKl+65v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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