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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剑划过叶晟肋下衣角，凌雪剑微微皱眉看着叶晟。
她手中的这柄短剑，是先皇留给她的不多的遗物之一。
平日里，一直被她放在御书房的书架，用作鞭策和激励自己勤于政务，重振大凌。
但现在看来，叶晟这个登徒浪子，竟然还真的认识她父皇给她留下来的遗物？
难道，他真的能给自己解惑，心中那几成魔障的先帝遗物？
见凌雪剑恢复了些许理智，叶晟朝她伸出手。
“陛下，这短剑，应该也是先皇遗物？可否将此剑借我一观？”
凌雪剑抿了抿唇，但终究，还是理智将心中复杂汹涌的其余情绪压了下去。
先皇留下的几件遗物中，有不少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她对此一直好奇，但却找不出一个懂的人来给自己讲解。
将短剑倒持着，把剑柄递给叶晟，凌雪剑恨恨道：
“你若是说不出来个名堂，朕必定株你九族！将你这个登徒浪子碎尸万段，喂给城外野狗！”
叶晟并未过多解释。
在短剑入手的刹那，他却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这短剑的剑柄，是用后世常见的人造革包裹着的。
剑柄与剑身连接处，还有着两行被氩弧焊烙印出的中英小字儿。
上面小字儿是中国义乌制造。
下面一行英文则是叶晟耳熟能详的“madeinChina”。
随意挥舞两下，叶晟脸色古怪至极，他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陛下，这柄短剑却是出自草民的家乡没错了。
容草民大胆问一句，先帝在得到这些东西前后，是不是性情大变，与之前恍若两人？”
凌雪剑诧异看他一眼，脸色微变，颓然道：
“父皇自落井后，身体就垮了，卧榻数天，最终还是不敌天命，在病塌之中，驾崩了。
直到弥留之际，父皇才允我上前见他最后一面。
那时，他都已经不能说话了，但却还是将这一包遗物，郑重的交托给了我。
同时，下了一道遗命与秦相，让他在我成年之后，举行比武招亲，挑选夫婿……”
叶晟眼皮子一跳，同情看她一眼。
破案了……
这憨憨女帝，怕是现在还以为那先帝是她亲生父皇。
从知道比武招亲开始，叶晟就有一个疑惑。
哪个古代帝王会闲得要命，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弄“比武招亲”这么无聊的事儿？
但现在将女帝还有庄霜霖的话，甚至还有系统之前讲解连接起来，叶晟便彻底醒悟了。
感情自己那个弥留之际的老丈人也是后世的穿越者！
比武招亲，给女帝选夫婿？
呵，那个悲苦的穿越者同行还挺跳脱，挺有创造性……
要不，自己换个方式吃这个可怜的女帝软饭？
长长叹了口气，叶晟下意识拍了拍凌雪剑的香肩。
“陛下，还请节哀。
先皇虽已薨逝，但还有我。”
“嗯？”
凌雪剑脸色一变，绣眉横挑。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能帮先帝将他给你留的东西发扬光大。”
叶晟不慌不忙解释。
凌雪剑沉默片刻，忽然低头，开始仔细整理自己的襦裙起来。
除了上朝，平时，她都习惯于用襦裙做寻常装束。
将襦裙重新整理妥帖之后，凌雪剑皱眉瞪了一眼叶晟。
“跟朕来。”
叶晟有些不明白凌雪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察觉到她这会儿已经没有了一丝杀意，叶晟只是微微沉吟片刻，便跟着她向着殿门而去。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凌雪剑打开，浓黑的夜色洒了进来。
从始终在殿门外肃立的庄霜霖手中接过灯笼，凌雪剑毫不迟疑领着叶晟直奔寝宫而去。
庄霜霖沉默着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
月光皎洁，洒在被两侧朱红高墙夹着的御道上，犹如波光粼粼的水面。
凌雪剑的寝宫位于皇城的后城之中，倒是与叶晟之前曾见过的故宫布局类似。
凌雪剑的寝宫叫做凰栖殿，占地颇广。
不知是凌雪剑刻意节省开支还是其他，二人从位于皇城西侧的御书房，直到凰栖殿，都是步行，并没有影视剧中常见的软轿之类代步。
踏进凰栖殿后，一如御书房模样，凌雪剑依然让庄霜霖和其余太监宫女在宫殿之外等候，只带叶晟一人进入。
与堂皇气派的外观不同，凰栖殿殿内的布局反而略显简朴，除了些许装饰之用的书画和精美帷幔，凌雪剑这女帝的寝宫布局竟然跟叶晟的听风殿相似。
瞥了眼叶晟，凌雪剑自顾自走向床榻，弯腰从床榻下拖出一个金丝檀木箱。
白皙手掌按着金丝檀木箱，凌雪剑神情严肃看向叶晟。
“叶晟，朕……我希望，不管你等会儿看到什么，能不能帮我解惑。”
“我只希望一点，今天的事儿，你不要向任何人吐露半点！”
听着凌雪剑口中的“我”的自我称呼，叶晟心下明悟。
凌雪剑是真被这些先帝遗物所困扰的深了，竟然舍得放下一个帝王的威仪，以常人身份恳求自己……
沉默着点头，叶晟缓缓蹲下身子。
凌雪剑从后腰一处锦囊中摸出一把金钥匙，将金丝檀木箱正面转向二人。
叶晟这才发现，这并不大的檀木箱上，竟然还挂着一个婴孩拳头大小的金锁。
“咔嗒……”
凌雪剑深深看了眼叶晟，将金锁打开。
凰栖殿里，烛火通明。
金丝檀木箱在打开的一瞬间，箱中的东西便尽数清楚的映进了叶晟眼帘。
沉默片刻，叶晟再度同情看了眼凌雪剑，将其中的东西一件件拿出。
“帆布背包。”
“高聚光太阳能手电。”
“精钢工兵铲。”
“打火机。”
“山地旅行指南。”
“可佩戴式耳机。”
“手机，额，没电了……”
“……”
听着叶晟将箱子中的东西，一件件叫出名字，并不加掩饰鄙夷神色的摆在自己身前，凌雪剑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这些东西的名称，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甚至可以确信，以大凌和周边诸国的国力，更是不可能生产的出来……
深深看了眼叶晟，凌雪剑眼眸低垂。
难道说，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想，果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