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棠算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
但是,她是个理智的人,连面都没有见过,谈什么喜欢。再加上,在聊天里面,对方透露出了很多东西,比如,他是个高中生这件事。
她也不是看不起高中生,只是,少年人心性不定,今天还说着,我爱你直到海枯石烂,明日就把这话抛在脑后面了。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漆黑的天。
“又睡了一天。”
起来缓了半天,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她下楼去吃饭,却见在屋子里面闷了很久的林俊正坐在餐桌边。
“你起来了?”
林俊看着她,挑眉,眼神中透着一股打量:“我没想到你这么能睡,已经一天了,我去喊刘妈给你备点饭餐。”
“谢谢……林俊先生。”
井棠是个有点不善言辞的人,动听的话她很少说,一般她都是习惯性做事。
即使知道林俊是自己的血亲,她那一句哥哥却怎么样都冒不出来。
“你应该喊我三哥,你现在喊大哥还是叫林安先生么?”
林俊那双透着郁气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井棠觉得自己的脚趾都能尴尬的扣出一座芭比城堡了。
“嗯。”
她小声应了一下,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对方带着不满的表情。
“算了,一时之间,你也改不了口。这周六的宴会,你准备好了么?”
井棠愣了一下,问:“是这周么?”
“对。现在是凌晨三点,大概在八点的时候你的礼仪老师会过来给你训练礼仪。”林俊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到,“橙熙的礼仪很好,你不要被她比下去了。”
“呃……谢谢。”
井棠小声回到,见对方摇头,她就没再说什么。
“哎!井棠小姐,您起来了。”
刘妈是个有点胖胖的中间女人,干活很利索,见井棠起来了,就赶紧张罗着给她弄吃的。
林俊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便上楼去了,井棠以为他不会再下来了,哪知道过了半晌,他的从楼上又下来,手里面还拿着个大盒子的东西。
“给你的。你自己回屋之后拆开看看吧。”
井棠没着急拆开,只是还想问对方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又回去了。
“这……”
“井棠小姐,您别在意。二少爷从小就是这个脾气,有点与众不同,还不太好相处。”刘妈憨厚的笑着,又过来补到,“不过,二少爷心眼挺好的。”
井棠也不知道刘妈说的是真是假,只能随便应付过去,吃完饭拿着包裹上楼,她也没有多少想拆包裹到欲望,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后,再睁眼就是天亮了。
“竟然,是这个?”
井棠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条海洋蓝的礼服长裙,她拿着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挺合适?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裙子,整理了头发。
井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自己又美出了新高度。
这时候,她听见了门外敲门声,礼服裙的鱼尾裙摆荡出好看的波浪,肩上蓬蓬的软纱显得她更温婉,抬眼间,那双微圆的杏眼带来了视觉冲击力加了一番。
“井…….棠?”
林翎晟看着面前的女孩,眼中还有挥之不去的惊艳。
“是你啊,怎么了?”
井棠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他。
“跟你说一下老师的事情。”
林翎晟说完,井棠刚想要接话,却被对方捏着下巴抬起头来。
“你干什么?”
井棠有点不适应,浑身都透着拒绝。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井棠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动来动去,林翎晟手指上还带着茧子摩的她脸有点痛。
“好了。”林翎晟说着,将自己的手递给井棠,“那么,小公主,我们走吧,老师在下面等了半天了。”
礼仪老师是个年纪有些大的优雅女性,一身黑色长裙,显得格外优雅漂亮。
她见到井棠的第一眼,就让她去把裙子换掉。
“我现在要看的是你的形体,裙子遮挡的东西太多了。”
井棠跟着老师上了三个小时的课,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腿都在打颤。还有那双恨天高的高跟鞋,她一想到那双鞋,就觉得自己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小美人鱼,在刀尖上讨生活。
“疼不疼?”
林翎晟今日的事情似乎很少,总跟在她身边,井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呀。”
她道谢后,就拿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蜂蜜水,林翎晟听到她这句话,却显得有些不开心。
“井棠,你是不是要,稍微改一下口?”
“我么?”
井棠喝水的动作停下来,猫儿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我知道,你不想跟林家牵扯上关系。但是,你现在住在林家,而且之前跟踪你的那伙人的事情现在还没查出来,你不如先让步一下?”
“让什么步?”
井棠的眉头稍微皱起来了。
“改一下口吧,总是喊阿姨,先生的,也让我们觉得不舒服。”
林翎晟的话倒没有引起井棠的反感,她刚刚皱眉,只是因为听到了让步两字。
她幼年时期的经历一直在告诉她,让步,只会让别人更加得寸进尺的欺负你。只要坚决捍卫自己的底线,才能维护自己的实际利益。
“我,也不是不改口,只不过,是觉得有点害羞。”
她小声回答。
“那你,就先拿我来练手吧?”
林翎晟说着,靠近她几步,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井棠很不适应的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对方搂着腰拽的更近了。
“那个!距离有点近!”
林翎晟顺从的放开了她,他的表情很温和却莫名其妙透着一股子狡诈味,像是一只正在精打细算的狐狸。
“我在家里排行老四,你可以直接叫我四哥,也可以叫我翎晟哥哥。”
最后四个字被他念的意外的缠绵,井棠感觉自己脸都要烧红了,最后她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