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娘收了人家的银钱……”关于此事,这书生显然很是在意。
可汤家姑娘汤翠萍,则不以为然的冷笑:“是他家自个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自知之明的。我家收他们几百文见礼钱,就当是给他们长个记性了!瞧瞧他们以后,可还敢不敢招惹我汤家!”
瞧瞧这个汤家姑娘,如此自视甚高。
白秀姑同玉子宁听了这话,两人都拉下了脸来,十分不悦的样子。
见白秀姑没个反应,玉子宁是忍不下去了。
她直接就走过去,直接插话道:“听汤家大姑娘你这么个话,这意思是我大哥这秀才之后,竟还配不上你一介农女了?”
“据我所知,你们汤家不过就是有两亩薄田而已。这还是你娘去求了先前买她家的那家主子,主子才赏的田。你爹爹更是烂赌如命,就差没把你卖去青楼换银子了。竟不知道,我玉家如此清清白白,还会遭你汤家看不起。”
玉子宁一席话,是把汤翠萍的老底给揭了个穿。
这叫看到她出现的汤翠萍,当场就变了脸色。
“玉子宁你胡说!这没有的事儿!我爹爹老实本分,那是从来也不赌的。我家的田地都是我爹娘辛苦劳作,攒银子买下的,你休要血口喷人!”
“呵呵,我血口喷人?”看汤翠萍心虚了,玉子宁就更瞎冷笑不止。
“你爹爹的人品如何,不用我开口去说。但凡有心的稍稍一打听,就能够晓得了,我玉子宁可不会说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
“倒是前两日我听说,你娘原先家的雇主之所以还赏你娘两亩薄田。全是因为你娘当初不是普通的丫头,而是通房丫头。”
“是雇主家的夫人容不下她,这才把她赶出府的,据说你便是你娘当时揣在肚子里的。若你要真是那富户人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那也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大哥?”
其实前世,玉家几乎倾家荡产,还是把这个汤翠萍娶进了玉家的。
结果汤翠萍娶进门不到六个月,就生出来个大胖小子。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汤翠萍出嫁之前就珠胎暗结了。
玉子言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个傲气的。所以对汤翠萍从不理会,连话都不与她说。
后来汤翠萍与人私会,在麦垛子里被人捉了奸。玉子言丢不起这个人,便将汤翠萍休黜出门。
而这汤翠萍不到一月便大张旗鼓的,成了潼川镇上放子家钱的无赖的小妾。
她因气不过玉子言嫌她不守妇道的事儿,还撺掇了那无赖找来了打手,打断了玉子言的一条腿。
“你……你……”汤翠萍显然没想到,她家的底细,居然被玉子宁打听得如此清清楚楚。
她便脸色一变,慌乱之际就回头拉着她跟前那书生:“吉哥哥你不要信这个疯丫头胡言乱语,这都不是真的事儿,都是她污蔑我的!”
看汤翠萍反驳不了,还在与她的情郎求情。
玉子宁继续笑言:“看这位公子的穿着,就算家中不是大富大贵,那也肯定是殷实人家的吧?”
“既然这汤翠萍我玉家是配不上的,你家估计能配得上。至少她爹欠了赌债,被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家是能够拿得出银钱,去把人赎出来的。”
“不过若是没那个本事,赎不出来,我劝你还是离这个汤翠萍远一点。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总不想因为一个赌棍岳父,连累了你读书人的清名吧?”
玉子宁可说的是实话,哪个读书的人,不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天重?
闻言,那书生便如烫手山芋一般,甩开了汤翠萍的手。
他义正言辞的便道:“既然你跟玉家说了亲,以后便不要来纠缠我了!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也休要拖我进火坑!”
丢下这话,那书生就很是气愤的样子,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吉哥哥……”瞧着这书生走了,汤翠萍就哭着大叫起来。
但那书生却不理会她,反倒将脚步加快,远远的就将她甩在了身后。
瞧那汤翠萍哭得如此伤心,素来心软的白秀姑就走到玉子宁跟前。她道:“宁儿啊,咱们这样是不是过了?”
“我们过分?那他家骗我们家钱的时候,我们家都快要饿死了,他们怎么不觉得他们过分?”
白秀姑就是个烂好人,玉子宁可受不了她的无底线心软。
她正想要说白秀姑几句,也叫她改改这叫人生气的性子。
刚才还又哭又叫的汤翠萍,就气冲冲的冲了回来。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玉子你:“你这个死丑丫头,为何要坏我的好事?你居然坏了我的姻缘,我今日与你拼了!”
说完这话,翁翠萍就冲过来要与她动手。
看她撒泼,玉子宁自然不含糊。
她一把就抓住汤翠萍挠过来的手,接着借着惯力一甩,直接就把汤翠萍甩趴在地下。
“啊……”重重摔在地上,汤翠萍就惨叫一声。
见她摔个狗吃屎,方在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的玉子宁,自然是觉着心中畅快。
玉子宁就冷笑着开口道:“今日,便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你最好给本姑娘记住了。”
“回去之后,赶紧将你家吞了我玉家的银钱,全部都吐出来。否则的话,我定让这方圆百里的,都晓得你们家的丑事。看到那时,还有哪个家世清白的男子敢娶你!”
玉子宁的话,宛如催命符一样,让汤翠萍吓得够呛。
她抬头一看,只见玉子宁眼神阴冷,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汤翠萍就晓得,这丫头是来真的了。
她心下一慌,连忙就道:“不就几百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你就还你!”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汤翠萍答应还玉家的钱,玉子宁自然也不同她计较了。
冷冷的瞪过了她一眼,玉子宁这才转头,直接离开了此处。
而白秀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满身是灰的汤翠萍。她也没说什么,就赶紧跟上了玉子宁的脚步。
从街那头到江府,不过过两个街口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想起方才的事儿,白秀姑还是忧心忡忡:“宁丫头啊,咱今天那样对付了汤翠萍。回头她家该不会来找麻烦吧?”
毕竟这十里八村的谁不晓得,汤家可不是个善茬。
要不是他家太穷,担心子言娶不上媳妇儿。怎么会去说了这样人家的姑娘?
“怕什么?终究是他们理亏,我们不必心虚。”叫白秀姑强悍些的话,玉子宁都说倦了,也不想再重复。
而也就在她们母女两个说的话,从后门进入江府的备弄时,恰巧就遇到刚走过来的卞婆子。
一见到玉子宁,卞婆子就赶紧开口:“玉家姑娘你来得巧,大娘子有事,正要找你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