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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变奏曲

M 9 阿皮纳耶人:火的起源

一个男人发现一只金刚鹦鹉带着两只小鸟在高高峭壁上的巢里。他带着内弟,用斧子砍下一棵树,斜靠着岩壁,命令男孩攀登。男孩上去了,但老鸟尖叫着向他冲来。他害怕了。于是,那男人怒不可遏,把树推倒在一旁,径自走了。

男孩下不来,在巢旁坐了五天。他因饥渴而奄奄一息。他已被飞过的金刚鹦鹉和燕子撒下的粪所遮掩。这时走过一头花豹,看到了男孩的身影,想捕捉他,但徒劳无功。这时,男孩向下吐唾沫,于是豹抬头看他。他们交谈了起来。花豹要求得到两只小金刚鹦鹉,英雄就一只一只扔下去,他立刻吞吃了下去。然后,花豹支起了树,叫男孩爬下来,保证不吃他,并给他水解渴。英雄略微犹豫后便答应了。花豹驮着他,带他到一条小溪。男孩喝了个够,倒头睡着了。最后花豹捏他手臂,弄醒了他。豹给他洗掉尘土,说没有孩子,要带他到家里当儿子。

在花豹家里,一根巨大的jatoba树干横在地上,一端在燃烧着。那时候,印第安人还不知道火,只吃晒干的肉。“那里什么在冒烟?”男孩问。花豹回答说:“那是火,今天夜里,它使你感到暖热时,你会发现它的。”然后,他给男孩烤肉,男孩吃了,直到睡着。他半夜醒来又吃,后来又睡着。

破晓前,花豹出去狩猎。男孩爬到树上等他回来。可是,还不到中午,他就肚子饿了,回到花豹家里,向其妻子要东西吃。“什么!”她吼了起来,龇牙咧嘴。“瞧这儿!”英雄吓得哭喊起来,一边往外跑去,遇上花豹,告诉他所发生的事。花豹责备妻子,她做了检讨,说只是在开玩笑。可是,第二天,还是老样子。

遵从花豹的告诫(他给了男孩弓箭,以白蚁巢为靶教他射箭),男孩杀死了这好斗的妻子。他的养父说:“那没关系。”给了他许多烤肉,告诉他怎么沿小溪返回村里。不过,他还得小心:如果一块石头或一棵aroeira树叫他,他应当答应;但如果听到“一棵腐烂的树的柔声呼唤”,则应沉默不理。

英雄沿着小溪行进,对头两次叫唤,他一一答应了,可是忘了花豹的告诫,对第三次叫唤也答应了。正因为这个缘故,人是短寿的。如果男孩只答应头两次叫唤,人本来会同岩石和aroeira树一样长命。

过了一会儿,男孩又听到一声叫唤,作了应答。他是恶魔梅加隆卡姆杜雷(Megalonkamduré),他想用各种伪装(长发、耳饰)冒充英雄的父亲,但未成功。当英雄最后识破恶魔的身份时,后者同他搏斗,直到他筋疲力尽。于是,他把男孩放入他的大手提篮之中。

恶魔在回家途中停下来狩猎长吻浣熊。英雄从篮子里面说话,叫他在赶路之前先清除灌木丛。英雄乘魔鬼清道之机逃跑了,用一块大石头放进篮里代替自己。

当恶魔到家时,他对孩子说可以吃一顿佳肴,味道甚至比长吻浣熊还美。可是,他发现篮子底部只有一块石头。

与此同时,男孩回到了村里,他向村民讲述了历险过程。印第安人全体出动去找火。各种动物也各显神通:jaho和jacu鸟熄灭散落的余烬,貘搬运巨木……花豹给他们火。他对男孩的父亲说:“我收养了你的儿子。”(Nim.:5;第154~158页)

另一个版本(M 9 a )在不少方面与这个版本不同。那两个男人是岳父和女婿。花豹的妻子也专事纺纱 (参见M 8 ,她先是欢迎男孩;当她后来威吓他时,他自己起意杀死了她。花豹不同意他的行径,不相信妻子的劣迹。英雄后来遇到的三次呼唤,第一次由花豹自己发出,他从远处指点英雄回村;另两次由石头和腐败木头发出;但没有告诉我们英雄对后两次叫唤作任何反应。当印第安人来家搜寻火时,花豹甚至比前一个版本说的更友好,因为是他让动物来帮忙。他拒绝caetetu和queixadas,同意貘搬运圆木,鸟拣拾散落的余烬。 (C.E.de Oliveira,第75~80页)

可以看出,这个版本强调两个男子的联姻关系和年龄差异;而如后面可以明白的,这两点是这一组神话的不变特点。不过,乍一看来,我们在这里似乎看到了“送妻人”和“收妻人”功能的令人惊讶的反转,以致我们不由得揣测,一定出了语言的差错。事实上,这记叙是由一个阿皮纳耶印第安人用葡萄牙文直接给出的。他偕三个同伴到贝莱姆访问权威人士。在每种场合,都能同尼明达尤(Nimuendaju)约在同时在田野里收集到的本文作比较,都可以注意到,贝莱姆阿皮纳耶人的版本尽管较冗长,但包含的信息却较少。然而,意味深长的是,花豹妻子看来在M 9 a 中比在一切其余版本中都更少敌意,花豹甚至比M 9 中更为友善。花豹在那里极其友善:尽管不相信妻子有罪,但也不因英雄杀了她而怨恨他;花豹满腔热忱地把火给印第安人,亲自组织运送火。

注意到了这一点,上一节中指出的反常便变得更清楚了。像在其他母系制的和从母居的民族那里一样,在阿皮纳耶人那里,妻子的父亲正确说来也不是“送妻人”。这个角色反倒落到年轻姑娘的兄弟身上,而且他们与其说“送”其姊妹给未来丈夫,不如说“收取”后者,强迫他同时接受婚配和从母居。 (Nim.:5,第80页) 在这些条件下,M 9 a 中的岳父/女婿关系看来不如一种 扩张 联姻关系那样像 倒逆 的联姻关系,因为它可以说是在第二级水平上站立起来的。这种情况通过M 9 a 和参照神话的比较可以明显看出,在这两个神话里,母系继嗣和从母居也是相关因素:

因此,在M 9 a 中,我们有一种异文,在那里,一切家庭关系和相应的道德态度都同等的松散。从一切方面来说,这个版本都是我们已知版本中最弱的一个。 A2/MWOu88YpFpIhVzDfJJ9rDbQ1UxdUdAJX3tNDpcZ7HA/ZZ483NG9ro58hXk6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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