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神话的初始主题是英雄对其母亲所犯的乱伦。然而,他是“有罪的”这个观念似乎主要存在于他父亲的头脑里,后者希望儿子死去,并策划谋杀。不过,这神话本身并不做出判决,因为英雄请求他外祖母帮助并如愿以偿,多亏了她,他才历经磨难而幸存下来。从长远来看,这父亲看来倒是有罪的,因为他想复仇,结果自己被杀害。
这种对乱伦的奇怪的漠不关心也出现在其他神话之中;例如,在下述神话中,受辱的丈夫也遭到惩罚:
远古时代,有两个村长属于图加雷偶族(不像今天那样属于塞拉偶族),分别是“幼虫”氏族和“棕榈树主”氏族的成员,其中一个是主村长,名叫比里莫多(Birimoddo),“俊男”(Cruz:1;Colb.:3,第29页),绰号贝托戈戈(这词的意义下面要讨论)。
一天,贝托戈戈——“大犰狳”氏族(属塞拉偶族)的成员
——的妻子动身去树林找野果,她的小儿子要跟她同去;她不肯,他就偷偷地跟着她。
他看到母亲被“貘”氏族的一个印第安人强奸了,这人和她属同一偶族(按照土著的术语,因而也和她的“弟兄”属同一偶族)。这孩子把事情告诉了父亲,贝托戈戈闻讯后首先向对手泄怒,用箭射他,箭穿进他的肩、手臂、臀部、腿和面部,最后以重创他的肋部而致他于死命;此后,贝托戈戈在夜间用弓弦把妻子勒死。在四种不同犰狳的帮助下:tatu-bokodori(大犰狳, Priodontes giganteus );gerego(tatu-liso,《博罗罗人百科全书》,第一卷,第687页,tatu-bola,三绊毛犰狳, Dasypus,tricinctus ,B.de Magalhāes,第33页);enokuri(tatu-bola do campo,《博罗罗人百科全书》,第一卷,第566页);okwaru(tatu-peba的变种,上引书,第840页),他在妻子床底下挖了条壕沟,把尸体埋入,仔细地填平,再用一条席子盖上,免得让人发现他的罪行。
但是,小孩在寻找母亲。他不顾心身憔悴,抹着眼泪,跟踪杀人者提示的假足迹,弄得精疲力竭。最后,有一天,贝托戈戈偕第二个妻子外出散步。这孩子变成一只鸟,想更有效地寻找他母亲。他故意把粪滴在贝托戈戈肩上,粪便就在那里发芽,长成一棵大树(jatoba, Hymenea Courbaril )。
这重负使英雄行动不便,蒙受羞辱。于是,他离开村子,到灌木丛地过流浪生活。但是,每当他停下来休息时,就引起湖泊和江河出现,因为那时候地球上还没有水。每当新出现一次水,这树就缩小一点儿,最后消失。
然而,贝托戈戈陶醉于他所创造的青绿风光,决定不再返回村子,把村长职位让给他父亲。他不在时治理着村子的副村长也这样做,并追随他。于是,这双份村长职位都落入塞拉偶族。这两个前村长现在成了两个文化英雄巴科罗罗和伊图博雷(参见上引书第50,51页),其后再也没有回去拜访过部落同胞,只是把他们在自愿流亡期间发明和制成的服饰装饰品和工具捎回去。
当他们装束华美地首次重新出现在村子里时,他们的继任村长职位的父亲始则疑惧,继而用礼仪歌曲欢迎他们。贝托戈戈的同伴阿卡鲁伊奥·博罗戈(Akaruio Borogo)的父亲阿卡里奥·博科多里(Akario Bokodori)要求,英雄们(这里他们似乎已不只两人,而已组成一伙)应该向他倾其全部装饰品。这神话以一个乍一看来令人困惑的插段告终:“他没有杀死给得多的,却杀死给得少的”。(Colb.:3,第201~20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