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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继《 实践 理性批判》之后的,应当就是《 道德 形而上学》这一体系,它分为 法权论 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和 德性论 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作为已提交的《 自然科学 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的一个姊妹篇),为此,下面的导论介绍二者中的体系形式,并部分地使之直观化。

现在,法权论 作为道德论的第一部分,被要求有一个从理性中产生的体系,人们可以把这个体系称为 法权形而上学 。但是,既然法权概念是一个纯粹的、却被建立在实践(出现于经验之中的事例上的运用)上面的概念,因而一个 法权形而上学体系 在其划分上也必须考虑那些事例的经验性的多样性,以便使划分完备(这对于建立一个理性体系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要求),但对 经验性的东西 进行划分的完备性是不可能的,而且在人们尝试获得这种完备性时(至少是为了接近它),这样的概念不能作为不可缺少的部分进入体系,而是只能作为实例进入说明,所以,对于道德形而上学第一部分唯一恰当的表述就是 法权论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 ;因为鉴于运用的那些事例,能够指望的只是接近体系,而不是体系本身。因此,对于这些初始根据来说,就像对于(先前的)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一样,这里也给予偏爱;也就是说,把属于先天地拟订的体系的那些法权放在正文中,但把与特殊的经验事例相关的那些法权放在部分地详尽的附释中,因为若不然,在这里是形而上学的东西就不能与是经验性的法权实践的东西很好地区别开来了。

人们常常指责我的哲学陈述晦涩难解,甚至根本就是一种故意的、要造成见解深刻的外表的模棱两可,除了我心甘情愿接受 伽尔韦 先生,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哲学家,给每个作家,尤其是给从事哲学思维的作家所规定为义务的东西之外,我不可能更好地先发制人或者纠正这种责难了,而且我在自己这方面把这种要求仅仅限制在这样的条件上,即只在必须予以纠正和扩大的那门科学的本性所许可的范围内去遵循这种要求。

这个睿智的人(在他冠名为《 杂文集 的著作的第352页以下)合理地要求,任何一种哲学学说,如果学者不应当甚至落入其概念晦涩难懂的嫌疑之中的话,就必须能够 通俗化 (一种足以普遍传达的感性化)。我很乐意承认这一点,只不过对理性能力本身的一种批判的体系以及所有只能经由对批判的这种规定来证明的东西是例外,因为它是把我们知识中感性的东西与超感性的、但仍然是理性职权范围内的东西区分开来所需要的。这一点绝不能通俗化,正如一般而言任何形式的形而上学都绝不能通俗化一样;尽管它的结果对于健康理性(一个不知道这一点的形而上学家的健康理性)而言完全能够使之变得明白易懂。这里不要去想什么通俗性(大众语言),倒是必须坚决要求学究气的一丝不苟,哪怕这种一丝不苟被指责为吹毛求疵(因为这是 学术语言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使鲁莽的理性达到在其独断的命题面前首先理解自己的地步。

但是,如果 学究们 自诩能够用一些完全适用于学校的人为术语(在讲台上或通俗作品中)对公众讲话,那么,这不能归咎于批判的哲学家,就像不能把咬文嚼字者(logodaedalus)的无法理解归咎于语法学家一样。在此,只能讥笑这个人,但不能讥笑科学。

断言在批判哲学出现以前还根本不曾有过任何哲学,这听起来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而且对那些尚未放弃他们的旧体系的人来说,是不屑一顾的。——为了能够否定这种表面上的僭妄,关键是如下问题: 是否真的能够有一种以上的哲学 。为了在此之上或多或少成功地建立一个体系,不仅已经有过不同方式的哲学思维和向最初的理性原则的回溯,而且必定有过许多这种方式的尝试,它们中的每一种也都对当前的尝试有贡献;但是,既然客观上来看毕竟只能存在 一种 人类理性,所以,也不可能存在多种哲学,也就是说,只有 一种 从原则出发的真正哲学体系才是可能的,哪怕人们对同一个命题也进行过如此多种多样的、经常是相互矛盾的哲学思考。于是乎, 道德主义者 有理由说:只有 一种 德性和德性论,也就是说,只有一个体系,它通过一个原则把一切德性义务结合起来。 化学家 有理由说:只有 一种 化学(依据 拉瓦锡 的化学); 药学家 有理由说:对于疾病划分体系来说只有一个原则(依据 布劳恩 [1] ),却并没有因为 新的体系 排斥其他一切体系而贬低(道德主义者、化学家和药学家的)旧的体系的贡献;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旧的体系的发现甚或失败的尝试,我们也不会在一个体系中达到整个哲学的真正原则的那种统一性。——因此,如果某人宣布一个哲学体系是他自己的产品,那么,这就恰恰等于他好像在说:在这种哲学之前还根本不曾有别的哲学。因为如果他愿意承认,曾经有一种别的(并且是真正的)哲学,那么,关于同样的对象,就会有过两种真正的哲学,这是自相矛盾的。——所以,如果批判哲学宣布自身就是这样一种哲学,在它之前任何地方都还没有过任何哲学,那么,批判哲学所做的,无非就是所有那些按照自己的计划设计一种哲学的人已经做过、将要做和必须做的事情。

然而,说一个使这种哲学在根本上与众不同的部分并不是这种哲学自己的产物,而或许是从另一种哲学(或者数学)借来的,这种指责的意义 不大 ,但却并非完全不重要:这种指责是一个蒂宾根的评论家 [2] 自称作出的发现,而且关涉《纯粹理性批判》的作者冒充为他自己的并非无关紧要的成果、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另一个人几乎以同样的表述作出过的那个一般哲学的定义。 我且让每个人去评判,intelectualis quaedam constructio est[是某种理智的构造]这几个词是否已经能够产生 在一个先天直观中展示一个被给予的概念 的思想,由于它,哲学一下子就被完全确定地与数学分离开来。我确信, 豪森 [3] 本人会拒绝承认对他的术语的这种解释,因为一种先天直观的可能性,以及空间就是这样一种先天直观,而且并不排除彼此外在的杂多的一种仅仅被给予经验性直观(知觉)的并存(如沃尔夫对空间的解释那样 ),已经有理由会使他退避三舍了,因为他由此感到自己被卷入了浩瀚无边的哲学研究。 这种仿佛通过知性 作出的展示对敏锐的数学家来说,所指的无非就是按照一个概念(经验性地) 画一条线 。在画线时所重视的只是规则,但操作时不可避免的偏离却被抽掉了;就像人们在几何学中也能够从方程式的结构上觉察到这一点那样。

但是,就这种哲学的精神而言, 最没有 意义的大概就是这种哲学的一些模仿者利用一些词语的胡作非为了,这些词语在《纯粹理性批判》本身中不好用别的流行词语来替代,也不必在它之外用于公共的思想交流。上述胡作非为当然应予惩治,就像 尼古莱 先生 [4] 所做的那样,虽然他满足于在他们特有的领域内对这种哲学的完全缺乏、似乎处处只是暗藏的思想贫乏不下判断。——然而,讥笑 不通俗的学究们 ,与讥笑 非批判的无知者 相比,当然要更有趣得多(因为事实上,死死地抓住其体系不放、不把任何批判放在心上的形而上学家可以归入后面这一类,尽管他只是有意 不认识 他无法容忍的东西,因为它不属于他的更陈旧的学派)。但是,如果按照 沙夫茨伯利 的论断 ,这是一种学说(尤其是实践学说)之真理性的一块不可忽视的试金石,如果这种学说经得起嘲笑,那么,有朝一日,必定要轮到批判哲学家 最后 来笑,而且也笑得 最好 ;如果他看到那些长期以来大言不惭的人们的纸糊体系先后倒塌,而这些体系的所有追随者们一哄而散的话:这是他们无法避免地要面对的命运。

在本书结尾处,有几章我处理得不够详细,不及人们与前面几章相比所可能期待的:部分是因为我觉得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前面几章推论出来,部分也是因为后面(有关公共法权的)几章恰恰现在有如此之多的讨论,尽管如此又如此重要,它们可以很好地说明把决定性的判断推迟一些时间的理由。

我希望不久就能够提交 德性论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

注释:

[1] 布劳恩(Brown,1735—1788),参见《实用人类学》,《康德全集》,第Ⅶ卷,255页 26 [参见《康德著作全集》,第7卷,250页,论及布劳恩体系。——译者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 极有可能是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前言中已经不得不反对过的同一个评论家(参见《康德全集》,第Ⅴ卷,505~506页[参见李秋零译注:《实践理性批判》(注释本),科学院版编者导言,15~16页,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译者注],亦即蒂宾根教授J.Fr.弗拉特。他在《蒂宾根学术通讯》上评论过出自和关于康德及其学派的很多著作,而且就像在他自己的作品中那样,以不断翻新的措辞特别地重复这样的指责,即康德的学说在其自己甚为重视的地方没有新颖之处。这样,他自称在萨穆埃尔·维伦菲尔斯那里(《蒂宾根学术通讯》,1789,620页),然后在兰贝特那里(《蒂宾根学术通讯》,1790,89页)找到了分析判断和综合判断的区分;他满意地报导了他的志同道合者斯图加特教授施瓦布的发现,即古人(普鲁塔克:《驳科罗底》,1119—1120,与斯蒂波的命题相联系,即只有同一判断)就已经知道了这种区分(《蒂宾根学术通讯》,1794,410页)。如今,在J.C.耶林的一篇在埃尔兰根出版的数学博士论文的书评中(《蒂宾根学术通讯》,1795,815页)说道:“就这条或者那条曲线的构造而言,作者先生还有理由提醒说,并不必然由此就理解了一种力学的描述,因而这种描述不需要任何实践的正确性,因为现在,一切都必须用康德的语言来表述,这样,他就把一个量的构造称为通过纯直观来展现”。为了证明仅仅语言而绝非概念是新颖的,评论者要从豪森的《几何学原理》的前言中取一段话,那里关于几何学的构造说道:“De actuali…est”(由康德在上面208页 33~35 引用的话[即紧接着的康德自注中的话。——译者注]),然后继续说:“据尼古莱先生在一部新作品中说,是很快就有一个新的养蜂人又斥责经院哲学术语的滥用的时候了,我们德国活泼的语言被它们败坏,哲学并没有被改善”。虽然在这里,如人们看到的那样,直接遭到指责的只是康德的术语被不必要地用做一个简单的、每个数学家都常用的区分的表述;但毫无疑问,康德不无根据地在这里预设着附带意图,即再一次让他的学说的一个重要的点表现为一件早已为人熟知的事情,康德就像被埃贝哈德及其党派,特别是经常被匿名的,但又著名的格廷根评论家所诟病的那样,只是不必要地为它引入了一种新“语言”而已。人们可能会感到奇怪,遇到神学家和哲学家弗拉特是一篇数学博士论文的评论家。但弗拉特实际上是一个多面手。他的《杂文集》就除了法哲学、教义神学、解经神学和历史神学以及宗教哲学的文章之外,也包含着一篇论减法概念的文章。大概那篇数学论文的广告对他来说只是又一次对康德及其胜利挺进的学派发泄怒气的一个受欢迎的诱因罢了。——科学院版编者注

[3] 豪森(Hausen,1693—1745),莱比锡数学教授。参见《实用人类学》,《康德全集》,第Ⅶ卷,213页 26 [参见《康德著作全集》,第7卷,207页。——译者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4] 事关《一个胖子的故事》,1794。其中对于把哲学的,特别是康德的术语学究式地滥用为日常事物的称谓做了不太幽默的嘲讽。也请参见《德国和瑞士游记》,第Ⅺ卷,1796,183页注。康德的评论可能是因蒂宾根评论家援引尼古莱而发(参见207页 33~34 的编者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ANuJuBi4MMUIx48sM+CIEp/RYnw8+M3dvRB3NPfZLzgcEbI2fOs7qXoqA5tsFc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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