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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
陈羽坐在椅子上，自顾闭目养神。
相比起来，一旁的李富贵则是要显的紧张许多，时不时的东张希望。
这时候，不远处几个聚堆的医生突然留意到了陈羽和李富贵两人，这些人大多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卫生所负责人。
陈羽他们没见过，可李富贵那张脸对他们来说，却是面熟的很。
“哟，那不是月阳村的村长李富贵么。”
“嘿，还真是。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不是说月阳村那村医已经退休了么？”
“你看他旁边那后生，貌似就是他们卫生所新来的负责人吧，好像叫什么陈羽。”
起初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富贵身上，可看清陈羽的长相后越发觉得眼熟。
前些天陈羽的专访报道在电视播放时，他们也曾看到过，只是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冷不丁的看到陈羽，这才想起来曾经在电视上看过。
“想起来了！那后生仔不就是前几天电视里那个小神医么？”
“屁，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仔也好意思称神医？”
“月阳村那地方你又不是不清楚，越来越差劲，估摸着是想搞点噱头哗众取宠吧。”
几个医生议论纷纷，都对陈羽那“小神医”的称号感到不屑。
在县城下属的十村八店里，月阳村的发展一直都是属于倒数的行列，再加上上一任村医不作为，村民们就连看病都是往别的村子或者锦家庄跑。
这时间久了，周围村子的人自然是都看不起月阳村。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似乎压根就不怕被人听到。
陈羽听的真切，却也不为所动，风言风语太听的太多，比起当年的遭遇，只是几句风凉话而已，完全影响不到他的心态。
不过一旁的李富贵可不像他这么淡定。
要知道现在的李富贵已经完全把陈羽看做他们村子的门面，也是打从心里看好陈羽。
听着这些人当面讥讽陈羽，说什么前者只是徒有虚名，是个黄毛小子，还说他们月阳村就是个笑话，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
“范军！你们几个背后嚼人家舌头根子很有意思是吧？真当我们月阳村的人都好欺负不成！”
被称作范军的人，正是李口村卫生所的负责人。
这李口村跟月阳村一直就不大对头，前些年甚至还为了争抢一片山头的开垦权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惊动了县里的领导，这才平息了事情。
那范军看模样四十多岁，只是撇撇嘴，回道：“李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就欺负人了？拎一个毛头小子出来，你这村长也是越当越回去了。”
其他几个医生显然私下跟范军关系不错，当时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
“就是说呗，以为在电视上抛个头露个面就是神医了？真是可笑。”
“还不知道是花多少钱在电视台找的关系呢，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名气再大有什么用，医生看的是医术，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知道不？”
几人越说越来劲，弄的李富贵好不恼怒，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我呸！小陈的医术不知道甩你们几条街！你们明摆着就是嫉妒！”
这时候，有一个医生突然惊咦一声，盯着陈羽看了好一会，然后貌似想起来什么。
“我就说陈羽这名耳熟呢！他不就是头几年月阳村那个劳改犯么，这事还是半个月前一个月阳村的人上我那看病的时候说的，当时人家跟我说他们村子找了个叫陈羽的劳改犯当村医，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医生一开口，顿时就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是范军，故作一副惊讶，开口道：“李村长，这不是真的吧？这位陈医生，真的是劳改犯？”
闻言，李富贵顿时面红耳赤，吭吭哧哧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这件事始终是陈羽和他们月阳村一个不可磨灭的黑历史，他不好意思承认，却也没办法逃避。
这事说起来倒也是无巧不成书。
在陈羽刚回村子的时候，村民们对他的态度很是反感，没人会放心到让一个劳改犯来给自己看病。
所以陈羽刚接手卫生所那几天，村民大多还是到其他村或者锦家庄看病，难免就忍不住会吐槽一下陈羽的事。
李富贵现在的反应，无疑就是变相的承认。
只见范军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唉，李富贵啊李富贵，让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当村医，你是老糊涂了不成？怪不得月阳村现在越来越完蛋呢。”
“搞了半天是个劳改犯，啧啧啧，这年代真的乱，连劳改犯都能上电视。”
“我估摸着那个刘世安还不知道这回事吧？不然也不能请一个劳改犯来。”
眼看几人把陈羽当年的事当作笑料肆意评论，李富贵当时就气有点上头，打算上前理论。
却见陈羽睁眼，抬手拽住他，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李富贵气的不行。
“小陈，你拽我干啥！他们太过分了，骂人还不揭短呢！他们就是存心的！”
“李叔，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吧。”
陈羽语气淡然，全然没有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乱了心态。
闻言，李富贵固然很气，却也只得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瞪了范军一眼，就扭过投去不再理会。
眼看陈羽两人不再搭理自己，也不接话茬，范军几人也就没了继续取笑的乐趣。
这时候，二楼突然有了动静。
“快看快看，人出来了！”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众人忙的扭头看去。
陈羽闻声也是睁眼看向二楼。
只见三个医生模样的人正下着楼梯，各个都是摇头叹气，一副失落模样。
几人跟刘世安说了几句，而后就唉声叹气的转身离开。
看这情况，显然三个人都是之前去问诊的医生，至于结果，肯定是失败了，要不然也不会是那副表情。
刘世安环顾了一圈众人。
“下一批谁去？”
说着，他目光突然看向陈羽，后者最近名头正响，当时他就是看到了电视里的专访报道才特意去找的陈羽。
刘世安显然也是有点好奇陈羽的真实水平。
“你叫陈羽是吧，要不要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