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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肖凤兰还是满面笑意。
可听到陈羽的问题后，笑容猛的一僵。
“这……这不都跟你说了，就是你爸开三轮的时候不小心翻车，被三轮压到腿了。”
肖凤兰给出的回答跟上次一样。
如果是之前，或许陈羽不会再怀疑。
可上次夜里，他偷偷检查过父亲陈鹏海的腿，可以笃定，肖凤兰是在故意隐瞒真相。
“妈，你跟爸为什么一直骗我？”陈羽突然道。
闻言，肖凤兰眼神中下意识闪过一抹慌乱，而后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这孩子，谁骗你了。咋还不信呢，不行等你爸明天醒了你自个问他。天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我看看你爸去。”
说着转身就离开。
陈羽看的出来，母亲肖凤兰是不想再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这才找个理由走人。
就在肖凤兰拉开木门的时候，陈羽突然起身。
“我爸的腿明明是被人打断的，为什么您要骗我？到底是谁干的？”
这句话当时就让肖凤兰如若雷击，身子猛的一颤，就那么呆呆站在原地。
片刻后，她这才转过身来，故作不悦的说道：“你这孩子，胡说啥呢，根本就没那回事。”
似是也料到了母亲不会这么容易就告诉自己真相，陈羽继续开口道：“妈，我检查过爸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没人比我清楚，别忘了我现在是医生。”
肖凤兰毕竟不是陈鹏海，后者在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可以沉默或者是选择大发雷霆来转移话题，可她做不到。
见母亲沉默不语，陈羽上前一步，苦苦哀求。
“妈，你就告诉我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陈羽逼问的紧，肖凤兰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她也只是长叹口气，摇了摇头，这一刻，神态间似是苍老了十岁，苦笑着说道：“儿子，你就别逼妈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爸现在不也好好的么，我跟你爸种了大半辈子的地，没啥大本事，也没别的指望，就图一家三口过的平平安安。”
听到肖凤兰这番若有深意的话，陈羽更是急的不行。
“妈！您也要体谅体谅我，我爸被人打断了腿，我这个当儿子难道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唉……儿子，这件事……还是算了，你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踏实工作，以后说不定能到城里找个大医院上班，比什么都强。这现在就是我跟你爸唯一的指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不等陈羽继续询问，肖凤兰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看着门口的方向，陈羽软趴趴的坐在椅子上，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父亲的腿是被人打断的，而且时间应该就是在他当年入狱之后。
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父母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貌似是很怕自己知道真相。
尽管这次还是没能得知真相，可陈羽却仍旧不打算放弃，下定主意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第二天。
陈羽起床后吃了些早饭就出了门。
路上，陈羽一直都在想着昨天晚上跟肖凤兰的谈话。
没走多远，他迎面就碰到几个扛着农具正要下地劳作的村民。
“哟，这不是小陈么。”
陈羽闻言，回神后收起心思，笑呵呵的跟几个人打了招呼。
“小陈现在可有大出息了，都是咱村子的先进个人了。”
“可不是，人家小陈一个人就撑起了卫生所，这先进个人要是给别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呵呵，我老早就觉得小陈这孩子有大出息！以后肯定能到城里干大事，到时候可别忘了咱这些父老乡亲。”
陈羽是月阳村先进个人的事，现在几乎已经是整个月阳村都家喻户晓的事。
而村民们的反应，也正如之前李富贵说的一样，非但没有任何异议，反倒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面对这么热情的几个村民，陈羽本应该高兴的很，可因为昨晚的事，现在有点心不在焉。
跟几人客套一番后，就继续赶向卫生所。
路过卫生所前面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个熟人。
牛大力拎着行李包埋头赶路，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两人隔着不远都看到了对方，牛大力一看到陈羽，表情当时就有点不大自在。
昨天喇叭里的通知，他在家里也听到了，当时气的直骂娘。
他寻思着这先进个人，如果不是李富贵，那起码应该给自己才对。
毕竟他是村里的土地大户，不少村民可都指望着他的地养家糊口，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先进个人会给陈羽。
作为同龄人，他这心里又怎么能不嫉妒。
看到牛大力后，陈羽只是微微顿足，而后就全当对方是透明人，抬脚就大步向前。
眼看自己被这般无视，牛大力心里总归是不得劲，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这当上了先进个人就是不一样。”
听着牛大力那酸溜溜的语气，陈羽只是冷笑一声，也没打算理会。
“哼，神气什么。你也就能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告诉你，老子今天就要去城里找我哥跟着大老板混，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差距！”
说完就气呼呼的拎着行李包大步离开。
这之前陈羽曾经劝诫过牛大力，离那个王大虎远点。
不过牛大力既然一意孤行，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而且没有了牛大力，村子里倒也能安生不少，起码不用再担心对方时不时的就变着法来找茬。
到了卫生所之后，陈羽照旧开始一天的坐诊工作。
虽说今天依旧是很忙碌，来看病的人不少，可陈羽发现有很多都是生面孔，并不是月阳村的人。
顺嘴打听了几句后，他这才得知，来的病人里有很多都是从锦家庄，甚至是县城里来的。
一口气坐了几个小时，陈羽也有点遭不住。
就临时通知剩下那些病人，说是半个小时之后再来。
不少病人都是大老远慕名而来，听到陈羽这话当时都有点不乐意，可也没敢走远，生怕到时候被人抢在前面看病，索性就在卫生所门口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