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孙女的秉性,顾红林再了解不过。
尤其是此时顾蔷薇一反常态的羞涩模样,让他下意识把眼神瞟向陈羽,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破了什么,顾红林轻笑几声,结果碗将药喝个干净。
这之后,陈羽便是提出离开,临走前又仔细嘱咐了一些顾红林平日需要注意的问题。
“小友,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就不送了,还请体谅。蔷薇,替我送一下小友跟李村长。”
顾蔷薇闻言只是点点头,而后便是带头走在前面。
陈羽想着毕竟是顾红林的好意,索性没有拒绝,拱手道别后就转身离开。
三人一路无语,顾蔷薇闷头走在前面,心不在焉,只是视线会是不是的瞟向身侧的陈羽。
宅院大门外。
“顾小姐,就送到这里吧。”陈羽道。
顾蔷薇闻言点点头,而后便是拿出银行卡来递给陈羽。
“喏,这是医药费,密码六个零。我跟爷爷没有带现金的习惯,卡里应该还有两万左右,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取。”
见顾蔷薇一出手就是两万,陈羽也着实有些惊讶。
虽然之前已经说好,只要能治好顾红林就有足够丰厚的报酬,可陈羽也没想到人家出手这么大方。
而且听顾蔷薇这意思,貌似这两万块钱就跟零花钱似的。
医药费这块,陈羽自然是要收的,可这两万的确是有点多。
他摇摇头,并没有接,只是开口道:“顾小姐,两万块有点多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两万块还算多嘛?我爷爷的命可不止这两万块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顾蔷薇不由分说的就直接把卡硬塞进了陈羽怀里。
见状,陈羽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两万块足足顶的上他们家里一年多的劳作收入,可在人家顾蔷薇这里,随手就能给出去。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钱对于顾蔷薇跟顾红林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索性也不再客气,道了谢之后就大方收下。
“顾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陈羽就跟李富贵两人掉头大步离开。
看着陈羽的背影,顾蔷薇咬了咬樱唇,几次欲言又止。
犹豫许久之后,她这才追出去几步,站定后喊了一句。
“喂,陈羽!”
闻声,陈羽站定,回头后疑惑道:“还有事么。”
看着不远处的陈羽,顾蔷薇垂在身侧的粉拳突然攥紧,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以后会不会去平阳市?”
“嗯?问这个做什么?”陈羽又道。
只见顾蔷薇脸蛋上飞快绽放出一抹红晕,眼神闪躲,忙的说道:“我我……我就是怕爷爷的病再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以后去平阳市的话,也方便我跟爷爷去找你。”
这个问题,陈羽倒也没有考虑过。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平阳市,他一定会去。
毕竟那是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地方,有些丢掉的东西,他也必须要去找回来。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心里胡思乱想片刻后,他轻笑道:“不知道吧,或许吧。”
说完就转身走远。
直至陈羽走出很远,背影彻底消失,顾蔷薇却仍旧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前者离开的方向入了神。
“怎么?舍不得他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顾蔷薇一个激灵,扭头这才发现顾红林不知何时已经披着外套站在身侧。
“爷爷?你……你怎么出来了,陈羽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
闻言,顾红林却只是笑呵呵的摇摇头,道:“丫头,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要个联系方式。”
“舍不得?谁?陈羽嘛?谁……谁舍不得他了,他就是个乡下的穷小子,说话难听脾气还臭,鬼才舍不得他!”
嘴上虽然极力的否认,可此时顾蔷薇那通红的脸蛋,却有些耐人寻味。
顾红林笑呵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陈羽离开的方向,自顾嘟囔道:“鬼门十三针,呵呵,这个小家伙,藏的还挺深。”
“啊咧?爷爷,你嘟囔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还会再跟陈羽见面,而且那时候,他或许会给我们更多惊喜。”
再次看了一眼陈羽离开的方向后,顾红林转身离开。
返回锦家庄的班车上。
陈羽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风景神游天外。
不经意间扭头后,他突然发现李富贵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村长,你老看我干啥?”陈羽道。
“小陈呐,叔问一句不该问的,你别不高兴。”
陈羽闻言点点头。
而后李富贵便是继续开口道:“五年前那件事叔也听说过,按理说你不是在牢里呆了五年吗?那里面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你这身医术是打哪学的?以前可没听鹏海说过你会医术。”
提起这件事,陈羽神色一怔,沉默许久。
见状,李富贵忙的干笑几声,显然是觉得陈羽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忙的改口道:“汗,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嘴碎。我就随便问问,你不乐意说就当我没问。”
陈羽闻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看似平淡的笑了笑,开口道:“或许是老天爷看我太倒霉,就在绝路里面给我找了条生路。”
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陈羽就不在说话,继续扭头看着窗外发呆。
车子到站后,天色已经蒙蒙黑。
两人步行回了月阳村。
路上李富贵突然提出想上陈羽家里蹭顿饭,后者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欣然答应。
嘴上说着是蹭饭,实则李富贵是想趁这个机会多跟陈羽交流交流感情。
自从见识到陈羽的医术之后,他现在是打从心里觉得前者以后会有大出息,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他们月阳村的门面。
陈家。
两人一起走进屋子。
这还没进门,陈羽就隐隐听到屋里自己父母正在争吵的声音。
他忙的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肖凤兰坐在炕边,正在苦口婆心的说着话,而陈鹏海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拐杖放在一边,把头扭到一边,显然是在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