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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羽顶着夜色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母亲肖凤兰正坐在院子里掰着玉米。
“儿子，咋这么晚才回来。”
肖凤兰笑呵呵的上前。
“今儿卫生所来了不少看病的人，这不才忙完。”
陈羽一边说着话一边卷起袖子，这刚蹲下寻思帮母亲一起忙活。
“这孩子，都忙一天了，肯定累了吧。赶紧上屋里吃饭去，这没多少活儿，妈一个人就行了。”
说着就直接拽起陈羽，给后者推进了屋子里。
屋内。
陈鹏海正坐在桌子前，陈羽这一进来，父子俩来了个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间有些小尴尬。
如果说肖凤兰是慈母，那陈鹏海就是典型的严父。
再加上因为五年前入狱这件事，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陈羽也很清楚父亲对自己是有多失望。
尴尬的挠了挠头后，陈羽还是笑呵呵的叫了一声。
“爸。”
闻言，陈鹏海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就收回视线。
这一下就让陈羽有点尬住了，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咕噜噜。”
忙活了一天，除了早饭之外，陈羽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不争气的抗议起来。
“菜还热着，米饭在锅里闷着。”陈鹏海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闻言，陈羽嘴角一咧，眼中满是笑意。
父亲总是这样，嘴上什么都不说，装着一度不关心自己的模样。
就好比前些天他要被村民们赶出村子的时候，父亲看到他就大打出手，骂他是败家子，不争气。
可当牛大力找上门来的时候，却还是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挡在身后，无条件保护自己。
饭桌上，陈羽吃的狼吞虎咽，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至于陈鹏海，则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也不看陈羽。
没一会的功夫，锅里的米饭已经见底，可陈羽却仍旧没有吃饱。
他抬头看了眼陈鹏海，可也没单子主动搭话。
只见陈鹏海拄着拐杖起身，一瘸一拐的进了里屋。
没一会，他就拿着碗回来，碗里装着几个馒头，放在陈羽面前。
自始至终陈鹏海也没说过一句话，可他的行动却让陈羽鼻子莫名发酸。
揉了揉眼睛后，陈羽抓起馒头胡吃海塞起来。
看着陈羽的吃香，陈鹏海一直板着的脸突然柔和了几分，可嘴上却仍旧故作不满的冷哼一声。
“吃没吃相，看你那没出息的德行。”
陈鹏海这么主动一开口，气氛倒也没有那么尴尬。
放下碗筷后，陈羽打了个饱嗝。
“爸，牛大力的租金我已经结清了。”
“嗯，听你妈说了。”陈鹏海回道。
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部分都是陈羽在说，陈鹏海只是时不时的“嗯”一句。
饶是如此，可对陈羽来说，这是五年来他跟父亲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
陈羽把之前给牛大力等人以及李富贵还有村民们看病的事情都说给父亲听。
其实早些天李富贵在村里宣传的时候，陈鹏海就已经听说过这些事。
“有给人看病的本事，也算你这五年没白过。踏踏实实工作，你都二十五了，安心赚几年钱，娶个媳妇生个娃，比啥都强，听见没。”
或许是真的意识到陈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败家，陈鹏海的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起码在得知陈羽这些天的所做的事后，他已经没有了把前者赶出家门的想法。
“知道了爸，我会努力的。”
陈羽回了一句。
可这话说完，父子俩貌似又没了什么话题。
或许是觉得自己跟父亲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缓和的趋势，陈羽视线不自觉飘向父亲那天瘸腿。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爸，你的腿……”
话还没说完，却见陈鹏海突然起身冷哼一声开口道：“说多少次了，不该你操心的事就别瞎操心。”
说完就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见父亲对这个话题很是抗拒，陈羽心里无奈，也不打算过多打听。
“我来吧，爸。”
陈羽作势帮着一起收拾，可陈鹏海却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筷，语气不悦道：“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来照顾的地步。”
见陈鹏海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陈羽不由得长叹口气。
此时，肖凤兰推门走了进来。
“儿子，吃饱没？不够的话妈再给你做点。”
陈羽笑着点点头，说已经吃饱了，而后便是又闲聊了几句。
得知下午的事情后，肖凤兰乐的嘴巴都合不拢，连连夸奖陈羽。
“对了妈，我爸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肖凤兰还是满面笑容，一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顿时就僵了。
沉默片刻后，她这才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开口道：“儿子，这事你就别打听了。”
如果是陈鹏海坐在这，那陈羽自然是不敢多问什么。
可他清楚，母亲是唯一的突破口，他不能让父亲莫名其妙的瘸了一条腿，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还得装着没发生一样。
“妈，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咋回事。”
陈羽刨根问底，肖凤兰也拗不过，就说是陈鹏海一次开三轮拉玉米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事故，被三轮车压断了腿。
说完这些，肖凤兰就借口有事起身离开。
目送母亲离开后，陈羽独自坐在屋里。
对于母亲之前给出的答案，他打从心里不信。
他可以肯定，父亲跟母亲一定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唉，还是把爸的腿先治好再慢慢打听吧。”
似是也知道一时半会得不到答案，陈羽也只得另作打算。
离开屋子后他回了自己房间，忙了一天，刚躺下，疲惫感袭来，他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翌日。
陈羽起床后，在家里吃过早饭后便是动身去卫生所。
而此时的卫生所外，里三层外三层足足围了几十号人。
陈羽刚到门口，看到这场面吓的够呛。
属实是上次李富贵带人来堵门的时候让他有点心理阴影。
人群中有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陈羽。
“哎哟！那不是老陈家的小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