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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山大礼为雪白头基金

陈天应回到杭州已经很晚,算了下这趟行程,一个周末就花了9万多大洋,还剩下3万不到,转账2万给了老妈。老妈收到钱心事重重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天应,你都在做什么工作啊,又有2万给妈妈,你才毕业多久呀,现在单位收入都这么高么?你自己够用吗?”

“嗯,我跟着何总跑业务,业务收入时多时少的。”陈天应自然不敢说实话。

“那你注意身体哦。”老妈只是交代不许做股票,期货是干嘛的估计她一直没搞明白过。陈天应经常跟他解释做豆粕、玉米、鸡蛋、橡胶的,老妈也一直以为就是卖农产品。感概现在做农产品还能每月赚个上万的,想当年种地辛苦一年也就几千块的收入,只叹世界变化真快。这挂了电话,陈天应心里空落落的,想到自己还过了这么荒唐的一夜,实在有些自责。

陈天应熟悉了郑星给的软件,把何言给的100万设为主账户,师父的那个80来万设为子账户,据说这叫拖拉机账户。主账户交易,子账户就自动跟随买卖,添加无数个子账户都可以。为了更好的适应这种打法,陈天应把15秒换成了1分钟周期,尽量减少交易频率,识别更强的交易信号才下单,这样可以减缓抢筹的不成交次数,效果还不错。白天做单,晚上继续练拳,身体倒是练得越来越结识了,面对镜子里明显的八块腹肌,心下十分满意,常常还会在何言、小米面前臭美几番。可是再也没遇到过找李龙龙挑战的搏击女,再遇到她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她过上几招,顺便可以秀下自己完美身材。

他一直惦记着什么时间再去趟训练营,正巧那天师父说有事这周都不用去找他了,何言呢又出差了。

那还等什么?陈天应毫不犹豫地开车奔驰去了上海。顾青得知陈天应要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电脑和座位,当然还有模拟帐号和登记手册。陈天应笑呵呵地填完登记手册,便去和张健打招呼,坐到他身旁。9:15一到,股指期货开盘,张健及身边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开始交易起来。陈天应看着面前的模拟帐户里面有100万,轻蔑地一笑心想:模拟账户怎么可能会亏钱呢!哥,乖乖训练了这么久,又跟着师父打了两年的实盘,这不是小菜一碟么!

一上午陈天应就按照1分钟周期习惯性地打起交易。他把交易账单从系统倒了出来,加载到训练营独有的账单分析系统,然后出现一条完美的45度向上的赢利曲线,盈亏次数61次,亏损次数21次,平手次数18次,胜率58%,负19%,平23%,平均单笔盈利2.8,平局单笔亏损-1.74,赢利单笔平均持仓0:02:26,亏损单笔平均持仓时间0:00:56。战斗指数5颗星,收益率5%,最大回撤率5%。天应对一堆统计出来的指标也没兴趣,倒是看到战斗指数5颗星满格很开怀,张健扭过脖子来看到天应的账单分析表,赞叹道:“不错啊,第一天就打这么好!”

“呵呵,我模拟打得很好的,否则师父不会让我上实盘的”陈天应自豪地脱口而出。

“你以前训练过?做交易多久啦?”张健好奇地问。

“三年多了!”

“你师父是谁啊?居然跟杨老师的训练方法一样。我当年自己学会做交易,觉得做模拟账户没有意思,不是真钱一点压力都没有,直接拿真钱做交易亏的多,给市场交了很多学费,从来没想到原来用模拟可以先练手法和技巧。唉,即使现在练了快两年模拟,很多不好的习惯还是会带入到交易中,多希望自己一张白纸反而容易学成。”张健说话慢慢的,带点小拖音很柔和,绵绵地将人带入他营造的忧伤情境当中。

“是啊,我运气好遇到个好师父!”这时,陈天应才回到当年严冬在公海上对自己说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运气很好遇到何言,然后有我,要是你这样都不认为自己有条件可以做交易,那我大概也没其他办法给你答案了。要知道这个市场上大部分的投资者都是自学摸索靠交足了学费学到的技巧和理念。”训练营上万号的人,真正做交易成功的没几个,市场里估计有更多的失败者,看来我真是师父说的有“三条K”的命。在这个市场上,遇到一个好的师父是多么重要,张健交易了快第十个年头了,还得重新学起,都不知道已经烧了多少钱,这条道路上,真的不是辛勤努力、忍受寂寞那么简单,还得承受不断亏损带来的精神折磨和生存压力。

“你交易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做突破吗?”张健看着他的账单对应K线图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我判断一个结构,K线图会走出一个形态,我先判断今天整体走势方向,然后按照一个方向拍节奏,止损要小,争取每次盈利吃把大的平仓,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盈亏比,小亏损大盈利,我速度快所以讲究下单的胜算率,你看这段明显在盘平台,一浪走方向,二浪蓄势调整,三浪一定要突破,突破不了就得离场……”陈天应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交易方法,做单的心得,张健听得十分认真,频频点头,赞扬道:“你的量化交易做得很到位啊。把交易系统的出入场点,止损点都有详细的依据,基本上每笔操作都很到位,这样没有错单和随意单,就能测出你这套系统的获胜率了。”

“我师父说我这个是高频交易。”陈天应自豪道。

张健不时赞叹,又开始说自己的问题,“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这样高频率的交易,一个是反应来不及,其次我觉得就应该赚更大的波段,我都是依据切线角度和均线金叉或死叉来判断出入场点,这样的做法基本上抄底摸顶是做不到的,都是中间最肥的那段利润,能吃到三分之一就够了,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常常错过,而很多时候不是从底部捏过来的单子,经不起震荡,动不动就被止损打掉了,一打掉就又按照趋势走了。”

“我师父说过这种情况,不是方向错而是止损不到位造成,其实这个问题就是节奏没打好,对方向还是没有信心,入场点没准确……”陈天应耐心地跟张健探讨起交易入场点、离场点、止损点和目标点的依据和用法。两人聊得十分投缘,这做交易的人就是这样,就如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互相切磋下,根本停不下来,顾青走来打断两人:“聊什么呢!这么激动,吃饭了~”

因为训练的人太多,上下楼分了四桌吃饭,都是从外面叫过来的盒饭。张健带着陈天应凑到杨老师那桌,边吃饭张健向杨老师大大推赞了天应,杨思聪大口吃饭,良久才默默说了一句话:“才打了半天的单能说明个P啊!街上拉个不会交易的人过来随便拍拍,说不定把把都赚钱!”陈天应没想到杨老师说话这么豪放,话粗理不粗,的确半天交易的水平也许是运气,代表不了一个人稳定交易的水平。老师这一说,引得全桌哄堂大笑,张健有些难为情便默不作声了,陈天应也随着大家哈哈大笑,心想:回头给你看看我的水平!

下午,陈天应开始交易实盘账户了。陈天应根据以往的经验慢慢加满手数,突然发现离交易所近,成交速度明显快了一些,作为盘手这是能够感觉出来的。陈天应从屏幕的反光看到了杨思聪,他转过头看着杨思聪正看着自己,便嘿嘿地傻笑起来。

“你早上发到账单分析系统的分析数据我看了。你是会做交易的人,你不用按照训练的进度来了,你就把你真实的交易账单倒进系统发给我看就行了。”杨思聪说话没有表情,显得很严肃。

“嗯”陈天应一想只半天的功夫,杨思聪就判断自己会做交易?会不会太武断了,好奇地问,“杨老师,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用眼睛看啊!”杨思聪白了他一眼,“两百多万的实盘单都做得这么标准,做什么模拟啊。”

张健给他使了个眼色,耳语道:“杨老师,不常夸人的,他在你背后站了很久。”陈天应心下恍然,嘿嘿一笑。

陈天应晚上就住到交易所附近的快捷酒店,折扣价268一晚,他挺满意,这才是正常酒店价格么。杨思聪每天一收盘就会组织学员一起复盘讲课。虽然杨老师讲的课常常都是重复来又重复去,但是讲复盘的时候大家还是竖起耳朵听解析,复盘就是把一天的交易再重新做一次,根据不同的指标,每个人的出入场点都是不同的,这样如何处理单子的能力就变得非常重要。常常下单后才发现不会次次是个最佳入场点,很有可能是个半山腰,所以没有策略就会徘徊在止损还是不止损之间,往往一止损就做错了。所以交易里除了熟练地按规矩下单,还要灵活处理每一笔单子。这天杨思聪重点拿出了陈天应的账单,来对照复盘,他建议陈天应不用每次都满仓打,可以分批入场增加策略,以达到更优的入场价位和减少止损……陈天应听得极度认真,突然理解钱多是好事啊,不用拘泥于一个价格,分批进场做均价,90%的行情都是震荡,以前钱少,价格不利就只能砍仓,现在钱多,自然可以打出更合理的均价,基本上都是有机会盈利走人的,日内大方向不拍反的情况下,亏钱反而是不容易的。这一理解,陈天应感觉自己如虎添翼,可想跑上去在杨思聪的额头上深深的一吻,毕竟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他在训练营专心做交易,和张健等人混了一周,也不找程友清或者欣月出来玩,倒是找过一次郑星,两人又深度交流了下程序化交易。杨思聪允许他回杭州交易,不过定期得回一趟训练营交流汇报。就这样又过得几月,每月都有盈利分成,每次十来万的,很快就积累了六七十万。他得积累个属于自己的账户,不再胡乱花钱,看着小账户慢慢长大,就跟养宠物花草一样,倾注精力与感情,这种感觉不能只用开心来形容。因为它常常伴随着懊悔、痛苦、煎熬、忍耐、愤怒、激动、烦恼、欣慰……等各种情感情绪,浇灌出的是深厚的情感、欲罢不能的爱。似乎已经忘淡了当初怀着父亲的“仇”,以“恨”意去窥探这个市场,执着着所有的交易。如今他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工作,希望做大规模,以后做一个像师父一样的职业操盘手。

陈天应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心里想着自己需要什么,这些年的埋头交易竟然把人的欲望都给填满了,这么破弱的房间也没有更换,反正回家就睡个觉,其实人的需求有时也很简单。好像还差点什么,就像师父说的差个女人吧……他无聊地拿起手机一遍遍地刷朋友圈,看到欣月又在秀自拍和与自己采访名人的合照,不自觉的给她点了个赞,她是在努力营造一个美丽、自信和有能力的女性形象。自己与她想要的男友标准真是相去甚远啊,唉……他长长得哀叹一声……梦里放学回家爸爸是开车来接自己,其他小朋友是坐自行车或者走回家的,妈妈总是做了一大桌自己爱吃的菜肴,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很多箱的芒果、火龙果,那个火龙果打开还是红心的,其他小朋友都没有吃过……爸爸没了,又多了一个穷爸爸,哥哥不太爱说话,妈妈收走了自己收集很多年的玩具模型,因为房间小占地方;她又收走了自己的游戏机、电子设备,因为哥哥没有;家里不再有保姆阿姨,妈妈变成了保姆……哥哥高中的时候白天上课,晚上就去网吧当网管,他教会自己玩各种游戏,帮别人刷等级技能换钱,一起吃烤串,一起骗爸妈说每天晚自习。原来哥哥不是不喜欢说话,他只是不喜欢说废话。他爱上一个女同学,他用攒了一年的打工钱买了一条她喜爱的项链,却被女同学的父母发现,告诉了家长,这才东窗事发,还牵连到了自己,哥俩一起受罚——

“阿朗,我好饿啊?”

“老弟,连累你了,哥回头加倍补偿你哦。”

……那只臭脚踩在老子的脸上,鞋底还混着老子的血……阿朗,你又连累我被你的债主打得半死,还得每月寄钱回家给你还债,你人现在在哪啊?

陈天应平时到信禾期货时都不开车,一来怕刮坏,二来油费太贵,三来导师不得是亲爹天天把车给自己开吧,免得何言生疑。他只有去上海时才会开,方便当天来回。这天,他刚从上海回来,他怕车停在农民房附近不安全,就把车停到最近的停车场,离家里有一段距离,走了好一段路。突然眼前有两个壮汉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会是我开了个豪车就被坏人盯上拉!陈天应心里想着,有些发怵不知道什么来路。

“陈天应是吧?我们杜总想请你喝杯茶”其中一个壮汉还挺礼貌的,杜总?杜月笙啊!这么神秘。那壮汉见他犹豫,便递上一张名片道,“我们杜总在车上等你,放心我们没恶意的。”

陈天应拿过名片,抬头——青山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杜青山。这个名字好熟悉啊,陈天应想了半天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便依言跟着两人走到杜青山的车里,车的外观和面包车差不多,但是一进去才发现竟然是一辆房车,里面装潢精致,沙发茶几样样都有。有个长得跟弥勒佛一样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估计就是杜青山了。“陈天应!啊呀!我找你好久了!”他见陈天应一脸迷茫,摇晃着脑袋就笑道:“你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噢——”陈天应突然想到了,每天自己做交易的那个100万账户名称就叫做“杜青山”!原来杜青山就是长这副模样,难怪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每天都陪伴着自己。

“杜总,你好。我那个100万的账户是你的吧”陈天应赔笑道。

“钱是我的!哈哈,小子,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杜青山年龄约莫有个五十多岁,身体发福,不过面相和善,耳垂特别大,脸上堆满了肉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儿。

“杜总你这次直接找我有什么事吗?”陈天应忐忑道。

“陈天应啊,你真的让我找了好久了。我跟你说,我找过很多做期货的所谓高手,但是每次合作基本上都是亏钱,要么赚一点点,我自从把这个100万交给何言后,就是每个月都赚钱,这才5个月啊,80%多的收益了!而且从来没见你把赚来的利润大量的给吐回去,这么好的成绩,你叫我怎么能不找到你呢!何言就是不告诉我,唉,我还是有办法找到你啊!”

“呵呵,我做的手续费还行,收益率有点低。”陈天应不自夸诚实道。

“我只管能拿到多少钱,我觉得很不错!天应啊,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啊——”杜青山捏了个茶杯,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陈天应喝了一口,这茶入口微苦但不一会儿就口舌生津竟十分甘甜,随即又多喝了几口,听着杜青山如茶般滋味的经历:

他原是一家国企钢材加工厂的厂长,后来因为国企私有化,自己就变成了这个工厂的老板,就是上一任厂长做到退休还只是每月几千块工资,轮到自己当厂长没多久就成了拥有千万资产的人!那时候房地产刚刚抬头,螺纹钢价格也随着需求一跃而起,价格足足贵了一倍,一开始这千万的身价都是债务,因为自己持有的公司股份都是银行贷款的钱买的,由于企业效应好,五六年的功夫就很快把钱还清了,跟暴发户一样兴奋、喜悦、风光了好一段时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过了这知天命的年岁,竟然螺纹钢的价格一夜回到解放前,房地产又进入了低迷萧条期,全国很多二线城市都成了鬼城,螺纹钢的需求惨淡,虽然这个加工成本也下调了但是库存堆积,生意越来越难做,做比不做还要烧钱,许多贸易商都破产转业,自己的小工厂客源就少了许多,很多固定的老客户都不干了。要是再去开拓新的订单客源,这哪里竞争地过沙钢那些大厂!在生意最萧条的这几年,自己接触到了期货,说是可以套期保值帮助自己锁定利润,刚开始做得十分谨慎。心里就想着如今实业再不结合金融,企业怎么走得出困境,自己就亲眼看到同行做了期货度过了亏损的难关,螺纹钢的出厂价格还总能压着自己的价格,比自己就是能便宜几块钱。期货是个好东西,于是自己就加大了投资,全身心地扑在这交易里。刚开始还想着结合金融去经营实业,将厂子做起来。但是哪里受得了期货的诱惑,开厂这么累的活,利润又这么薄,期货简单啊,投资小点点鼠标就好来买卖,套保变成了投机,于是干脆把工厂给卖了,由于工厂的地皮好值些钱,就换得了一大笔现金。自己做交易这么多年亏亏赚赚不见起色,他觉得人生不该就这么落幕,金融会是个未来大产业,于是就到处找交易高手,希望能找到一个跟自己合适合作的人,来一起创业做好这个投资公司,所以——

“天应啊,我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公司!你做总经理,我退居做董事长,股份我给你15%,怎么样?”

“总经理?我做不来啊,经营公司我不会啊……”陈天应十分意外,这杜青山也太莽撞了吧,才见自己第一面就让自己做总经理!忙惶恐道。

“没事,你只要做好交易就可以了!找客户拉资金的事情我会做的。这些年,我交易盘手没找到好的,但是如何搞资金做产品的门道倒是门儿清。”杜青山安慰道。

“啊!做交易……就好?我们现在这个账户不就是5-5开的么,15%是什么概念啊?”陈天应有点弄不清。

“啊——原来何言没从中抽成啊!”杜青山愣了一下,眼咕噜一转,随后马上改口道:“那就这样吧,给你40%的股份,你现在做交易的账户还是按照5-5开,其他交易收入计入公司的,我们都按照股份分红,怎么样!”这气势咄咄逼人,不容的人拒绝,可有这么好的事情,有人突然就送了个公司给我?陈天应一片茫然,额额了半天,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或者对方要坑自己的地方。他说姐没有从中抽成,那就意味着我们合作也不等于绕过她,要么还是回去问过姐吧,我社会经验还那么浅……

杜青山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想自己条件已经给他够丰厚了,这小子还在思索个什么劲啊!他是个急性子,重重拍了下天应肩膀:“陈天应,陈总!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给你印名片,找个时间我们把股份去登记处修改下。那个,我回头再给你1000万操作。要是没问题,我再去发个上亿的结构化产品,你回撤率那么低,我出个劣后,去银行募集个优先,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陈天应一听掌管上亿的交易!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这还有什么好犹豫拒绝的呢!脱口而出啊。

“哈哈,太好了,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杜青山端了茶杯与陈天应碰了个杯,以茶代酒,两人一饮而尽。

陈天应回到家里头还是晕晕的,我是青山投资的总经理了?想来想去自己一个激动答应了杜青山,太过鲁莽,还是得去问过何言的意见,毕竟这是姐介绍的资金。姐这几年对自己这么好,总不能做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吧。这想着他也在家里坐不住了,打了车便去何言家附近。何言的电话刚接通,就见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赶,陈天应忙大喊:“姐,这里这里!”何言见是陈天应坐在出租车上,不假思索地跳上了车,对司机道:“师傅,往前开,帮我跟着前面的玛莎拉蒂。”

“姐,怎么了?”陈天应见她满脸凝重,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奇问。

“捉奸啊!”何言气不打从一出来,愤然道。

“啊!?”陈天应一阵惊讶。何言把他脑袋往下拉,小声道:“往下点,别被发现了。师傅,靠你了,别被发现了。”

“放心,跟车我拿手。”司机做了一个OK的动作,估计是听了捉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天应这才发现何言的手有些颤抖,他关心地捧过何言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没事的,有我在。”

陈天应的手很大很温暖,何言稍稍有些宽慰,情绪低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车停在了一片别墅区。

何言与陈天应悄悄地跟随麦乐天,两人闪在一棵大树后,陈天应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麦乐天和一个女人手拉一个小男孩,欢快地在草地上玩耍。那小男孩简直和麦乐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连DNA都不用做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就是麦乐天的孩子!陈天应扭头看看何言,她如被点穴一般,动都不会动,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她怒不可遏地冲了出去,离开了这一幅温馨的画面,陈天应怕她出事,忙跟了出去。何言站在路中间拦车,一辆辆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陈天应心慌跑到她身边,保护着她,试图将她拉到路边。一辆的士被拦了下来,何言跳上车便道:“去满觉陇,我要去期货茶馆。”

陈天应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心疼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着套话:“姐,你冷静下!可能是个误会呢,没事的,没事的,想办法解决问题啊。”两人到了茶馆,何言冲进去,四处寻找于晨风——于晨风正在与人谈笑风生,突然门被踢开了,扭头看到头发散乱怒气冲冲的何言站在门口,心下隐隐觉得将有事发生。陈天应紧跟随后,见于晨风与何言走进另一包厢,一到门口就听何言发飙的声音:“——你喜当爹这么多年!你怂不怂啊!”于晨风一声不吭地任她怒吼,“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于晨风,你跟小艾安的是什么心啊!”何言拎过他的衣领,愤怒地摇晃他,“你说句话啊!”

陈天应见状忙过去试图拉开何言,她疯了似的摇晃于晨风,歇斯底里道:“要不是我知道你跟小艾已经离婚了!我TMD现在还蒙在谷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一直蛮着我给我老公养私生子……你有没有脑子啊!”

于晨风似乎被骂蒙了说不出话,过了良久直到何言骂累了,他才拿开她的手,整了整衣领苦笑一声,哀叹道:“你骂的对,我就是怂!我是个傻子!那么多年,我以为接受她们母子,就是最男人的事情……可我……”他哽咽着憋红了双眼,发泄道,“对不起,我天真了……我TMD就活得不是男人!”他说着怒不可遏地将桌上一个茶壶摔得粉碎……将这些年的窝囊气和不断压抑的本性释放大度的心统统摔得粉碎——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后,临走前留了句话给何言:“我们已经离婚,手续也办完了,她跟我再无关系。不要来找我,我也是受害者。”说着于晨风哼着无名的戏曲小调融进刺眼的日光下,越走越远,渺小的见不着影……

何言瘫坐在椅子上,一阵冷笑,长叹一声拉过陈天应问:“我自己没勇气面对,却来撒他的泼。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个泼妇?”

“算个优雅的泼妇吧”陈天应坐一旁逗她笑道。

何言想笑想不出来,茫然地没了主意。陈天应担心道:“要不,你哭出来吧,哭一阵子可能会舒服点。”

“我不想回家”何言幽幽道。

“那就别回去了。”陈天应问道,“想去哪?”

何言摇摇头,难过地哽咽道:“我希望现在能有个人,拉着我的手说,走!我带你走……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陈天应看着软弱无助的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胛骨的凹槽处,她放声地哭起来。

陈天应带着何言沿着满觉陇路爬上茶山,又带着她赤了脚在溪水里嬉戏,走得累了陈天应背着她走过夜市,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陈天应手里提了一堆袋子,又背着一人,累得喘不过气来,看到路边有张座椅便喜悦地直起腰,想把何言放下。不料,还有些距离,何言愣是摔到了地上,“啊呀”了声。陈天应一听忙转过身,见何言吃痛坐在了地上,也不叫疼反而哈哈地大笑,便知她没有事,忽然眼角似乎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仔细朝那柱子方向望去却一切正常,他心里嘀咕着:师父?我看错了?

“老弟,你能不能温柔点啊?”何言自己站了起来,笑着责备道。

“算我错,不过你好减肥了,我腰都要断了。”陈天应贫嘴道。

“好了,不为难你了。打的送我回家吧。”何言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好笑道。

“回家,没问题吧?”陈天应有些担心问道。

“难道你让我流浪啊——那是我家耶!生个儿子就想逼走我这个女主人!我告诉你——她门都没有!”何言赤脚站在长凳上宣誓道。

陈天应看着又哭又笑,刚才还软弱无助一下又变女汉子的何言,心中一块担忧的石落了地,姐是个真性情的可爱女子,有种让人不得不保护她的冲动,怎么有人忍心让她那么生气和痛苦呢!陈天应阔了下胸,展示了下手臂的肌肉,道:“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约架、撕逼啥的叫上我啊!”

“撕个头啊,你不是说我是优雅的泼妇么,动口不动手耶……”何言白了他一眼,做了个要背的姿势。陈天应实在受不了她这番撒娇卖泼的样子,继续背起她去打的。陈天应看着义无反顾拿着高跟鞋赤着脚走回家的何言,心下无限的动容,四周黑暗孤寂,她将一个人面对不仅仅是一个出轨的男人,还有一个受良心责问的私生子,有些软弱无辜却成了一些人的软肋。

陈天应走出小区大门口,正准备打的回家的时候,一转身看到严冬。他惊讶道:“师父,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我一个朋友住这边,刚出来准备回家,送送你吧。”严冬招呼他上了车。陈天应刚上了车,严冬就问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师父,要是你怎么去安慰一个受伤的女人呢?”陈天应不太想把何言的私事告诉他人,但又有些感概便寻问若换成师父会怎么做。

“关键是她受了什么伤。”

“史上最毒的——情伤喽。”

“除了时间谁都帮不了她。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

“帮她再找个情郎喽。”

“呵呵”陈天应做了一个拜服状。最好的治疗失恋方法就是立刻进入一段新的恋情。不过,姐这个事不算失恋吧,闹大了得离婚呀!难道真的会离婚吗?陈天应啧啧两声,真是两难的境地,不自觉的又为何言哀叹一声。

“今天,你不对啊,那么惆怅哀叹的。”严冬又一次质问道。陈天应只能把何言的大致情况说了下,只是隐去何言单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寻问严冬的意见。

“离啊!长痛不如短痛。牵扯到孩子,两人永远扯不清了。你这个朋友其实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严冬很果断的问答。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陈天应思索了下,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师父。我遇到一个人,要送我股份,跟他合伙开公司。不过这个人是何言姐的客户……”于是,陈天应把杜青山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师父,我这算不算撬姐的客户啊?”陈天应不好意思地问道。

“好事啊,我还正想找个壳,做点事。”严冬嘴角露出诡异一笑。

严冬停下车,拿过放在身后的笔记本电脑,在“证券基金业协会”的官网上查了一下“青山投资”,很满意道:“不错,这杜青山不愧是做过国企的人,私募注册信息很详细,连实缴资本这些财务信息都不缺。可以跟他合作……”

“师父,什么意思啊?”陈天应发现严冬表情很兴奋,好奇地问。

“他不是送你40%的股份么,明天你就跟他去工商局把股份转让的手续办了。然后就说你有一笔生意,5000万的劣后,保本五五开,最低1:1杠杆,你来操作,我会告诉你买哪只股票。到时候你自己的钱,也可以跟点。就当师父送你的一份大礼。”严冬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陈天应张口惊叹道:“5000万?”他在营业部呆得久了,对一些专业名词也是有些知晓了。劣后的意思就是一旦亏损先亏这5000万,1:1杠杆就是说最少合作基础是一人5000万。那这个账户岂不是要一个亿规模!陈天应倒吸一口凉气,自己也就打打几百万的期货账户,突然要交易上亿的股票账户,这还真当刺激。

“紧张什么,有我在,亏不了。”严冬拍拍陈天应轻松道,“让他尽快搞定优先资金,银行托管还要些时间的。”

“师父,为什么要做杠杆?这不是配资吗?”陈天应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大哥卢立朗,就是因为配资,给人家配杠杆,而破产跑路的。

“把资金放在青山投资,通过银行托管,这是阳光私募,我们这个就叫结构化产品。加杠杆是为了让我省点资金。说起来也算配资吧,只是比民间正规一些。钱不是直接打到个人账户里,而是在协会报备的机构账户。”严冬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合适,“民间加杠杆叫配资,机构要加杠杆叫私募结构化产品,公募基金管的严,最后弄出个杠杆基金,就是比如这个证券A,证券B。A份额是优先部分,B份额就是加了杠杆的部分。”严冬边说边打开证券软件,打了代码给他看。他聊有兴致道,“其实好像性质都一样,就是叫法不同。这些人就喜欢把简单的规则弄得复杂起来,叫普通人弄不懂,就好忽悠人。”

“这不就是合法的借钱炒股啊?!”陈天应惊呼道。

“你做期货这么久了,对这杠杆还那么大惊小怪的!期货十倍杠杆,你的200万来回的可是2000万的市值,你有感觉吗?”严冬不以为然道。

陈天应摇摇头,他抓抓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但又说不出来,他从来不会怀疑师父的能力,只是这一刻他在怀疑自己的认知。

严冬搭了他肩膀递给他一份账单,打趣道:“作为你第一单的成名秀,这个产品取个特别点的名字吧,青山投资……青山不老,为雪白头,这款产品名字就叫‘为雪白头’如何?”

“这么诗情画意啊!”

“为了‘为雪白头’顺利发行,记得把牛使劲了吹,学会铺路才能更好的上路,陈总。”

陈天应啊了声尴尬地一笑。

陈天应与杜青山把股权转让合约签完后,就告诉他自己有个厉害的师父,他最近要发一款结构化的产品做股票,这笔生意青山投资能接吗?杜青山一听立马答应,他马上回去联系优先资金。

过了两天,陈天应循着杜青山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青山投资所在的商务楼。在电梯里,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销售人员正在给几个大爷大妈介绍投资理财业务。陈天应就在旁边一直听销售人员不停地说啊说啊,什么保证存一个月是12%年化收益,存一年就有20%收益率。什么投资啊收益率这么高!还能保证,师父拿出5000万,老子是去放一年,不是有1000万拉。二一添作五,我拿500万一年,啥事都不用干了,哪来这种好事!陈天应神思游离地想着,就到了12层。一群人也跟着自己走了出来,闹哄哄地走进一家名叫“瑞银家财富有限公司”。自己也被推着走进这家公司,装修得金碧辉煌,阔气豪华,立刻就有满脸笑容的业务人员要招呼他喝水洽谈的,他摆摆手便要离去,一转身就见到了对面的“青山投资”。

一进“青山投资”相比对面的热闹可谓是门庭冷落,办公室十分拥挤,只放了四台电脑办公桌,另外还有三个单间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最大,全套红木的办公桌椅、沙发,在窗台旁还放着古色古香的功夫茶茶几,杜青山正与一中年男子喝茶聊天。这布局像极了皮包公司,与自己想象中大气的投资公司完全不一样,就算与对面的理财公司也是天壤之别,这怎么能称做金融机构呢!

杜青山见到陈天应来了,忙迎了出来:“天应,来来,快来坐。这是我们陈总,这个是对面公司的孙总。”

这孙总见陈天应一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是青山投资的总经理,极为意外。他上下打量了下陈天应,注意到他手里竟拿了一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如今的富二代好哄,这老人家好骗,千万别在意年龄这个事。他堆起笑容上前握手,还一个劲赞赏道:“啊呀,刚还听杜总说起陈总,交易如何厉害,想不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过奖了,孙总”陈天应努力装着像一个老总那样说话。

“天应啊,你电话里跟我说的5000万劣后,2倍杠杆做股票的事,孙总很感兴趣啊。”杜青山笑眯眯的已经把一倍杠杆抬到了两倍。

陈天应让打开电脑,直接找出华业传媒的股票,神秘道:“这只票是我们拉的。”他学着神秘的口吻道:“我们只做内幕股,很有把握。在下月初必须建仓完成。”

这当年熊市里就这只票涨的猛,孙总两眼睛都瞪出来了。再加上陈天应拿出了隐去账户名称的交易账单,作为证据,说明自己不是空口说白话,这算是眼见为实了。

陈天应学着严冬交代的话说:“也可以给你固定收益,银行出来的优先资金8.6%,我找配资公司大概13%左右,我可以多加一个点给你。做不满一年给罚息一个月。”

“银行的资金便宜啊,你看我收过来的资金成本多贵啊,固定的收益有啥好拿。”孙总面露不屑道。

“是啊,风控我这边会做得严格点,这翻倍的票不容易遇啊。”杜青山喝口茶慢慢品,这话里都是诱惑。陈天应在一旁听着也玄乎,自己心里是没有底的,这杜青山绝对是营销能手啊。

待这孙总一走,陈天应便问杜青山:“杜总,他们财富公司做什么的,一个亿能拿出来吗?”

“他那是P2P公司,其实就是以前地下放高利贷的,现在有了互联网,就转到网上放。收过来的资金平均都要16%,放给企业可不得2分利起?谁家能承担这么高的利息成本,他们现在也做配股票杠杆的业务,还是这个靠谱,有止损线,钱看得见。放给企业了,人跑了或者还不出,他自己也得跑路。”杜青山熟门熟路的。

“那他的资金靠谱吗?”陈天应不放心地问道。

“现金流很好的,拿一个亿没问题。他现在烦心的是钱放不掉,还不如赌上一把。钱托管到银行,大家都安心。风控我们自己做,也不用告诉他单票,还是多票,做哪只股票都不用告诉他!你操作这个资金就灵活多了。本来我认识的一个国企那里还有一笔资金问我要不要,他那个风控要求就高了。银行的资金放款速度慢,我已经申请一个月了都没批下来。”杜青山解释道。

“那我们赚什么钱啊?”陈天应突然问道。

“我们赚1%的管理费。1.5亿就有150万,若翻倍跟孙总后端分成再提6%,那就是420万,我们等于空手套白狼,亏赚都有钱拿。”杜青山笑眯眯地说。

陈天应这才理解这投资里的道道这么多,师父还真的是给我送钱的。杜青山本来就是个皮包公司,自己一加入还带给他利润,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定更好,师父真为我考虑周道啊。

杜青山又道,“我不瞒你说,我自己的钱分给了十个盘手做交易,也只有你给我赚了钱,其他人还亏着呢,我这几天就在收回账户。大概还有1500多万,要是赶得及,我们再弄个几百万的账户跟着你师父买点股票,反正你师父让你操盘,你也有数。我赚就等于你赚么!”

“师父的确说了,我可以跟点小资金。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让我亏过钱。”陈天应点点头表示认可。

“唉,真应该早认识你啊!”杜青山心酸道,“这个市场,真没几个有本事的操盘手!连那个鑫自在投资训练营排名第一,正准备去鑫自在投资总部的坐上军师,都给我亏损一半了!”杜青山这一提到“鑫自在投资训练营”,倒是让陈天应诧异了半天,问道:“你知道这个鑫自在投资的训练营?”

“我当然知道。我还特的托人找到了这个网名叫——坐上军师的人,都说这个训练营出交易人才,他是第一个达成考核指标连续一年蝉联综合实力排名冠军。鑫自在投资可是私募业的航母啊,他考核训练出来的人肯定没问题吧,谁想到交易了三个月就给我亏了一半,这个月才赚回来一点,但还是亏着30%!”杜青山啧啧道。

“不会吧?”陈天应皱眉道,“其实我也在那里打排名。我注意过军师的账户,收益率真的非常稳,就是最大回撤有些高,现在综合实力我排第二,可是最大回撤我是第一哦。”

“我就说我没看错人!”杜青山一拍大腿兴奋道。他拉着陈天应打开电脑,打开他的QQ,有他和“坐上军师”的聊天记录,然后还把交易账单拿出来给陈天应。“我每个月的账单都保存着,就怕这个人以后赖账!徒有虚表,唉……”

陈天应想着这个“坐上军师”虽没见过面,但不至于徒有虚表吧?难道他打排名的账户和代客理财的账户操作的方法不一样?

“你回头去上海的训练营帮我好好打听下这个人。”杜青山特意嘱咐道。

“我也没见过他庐山真面目,倒是真想好好会会这个坐上军师。”陈天应点头答应道。

“话说你师父是什么人啊?”杜青山研究着交易账单,钦佩道,“股票期货都做得那么好。”

“他很低调,他账户放我们公司得保密。”陈天应再三嘱咐,为了增强杜青山的信心又小声神秘道,“鑫自在投资的副总裁罗云,是他朋友。”

“乖乖,不简单。”杜青山沉吟道。 F0GPkRtCxhbweE9yf6FYIDw8oJXMem7tttBaTMIF7J9ayhDifgrINGY6OT2hw3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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