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本以为只是戏言,没想到十天之后,周广裕给他送来了一百五十个大洋,说是分红。刘一鸣看着这笔巨款,大为惊讶。不过一想,即便是帮他垫付本金,也就一人分得一百,何来多出了五十呢?周广裕说是这趟行情好,野山参的价格卖的高,保不准以后价格会卖的更高。刘一鸣不敢收,说是无功不受禄。
周广裕却说:“我是诚信之人,说到做到,如果贤弟不收,会影响了咱们两家人的情义。”
刘一鸣非常感动,推脱不了,便拿出五十个大洋作为感谢。
周广裕不收,哈哈大笑说:“这小钱我根本看不进眼里,还不够我在赌坊玩两把。”
财大确实气粗,刘一鸣也感慨,如果他爹活着,他肯定也当如此。他捧着手里的大洋,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很想念他爹,他也觉得他终于找到了挣钱的门道,可以重振家业了。
刘一鸣开始特意跟周广裕走的亲近,并从周广裕口中得知,人参分三六九等,像之前贩的野人参,属于中等货色,一麻袋的成本只要六百个大洋。如果弄到上等野山参,价格会高处几倍,利润更是十倍之多。周广裕还说他已经找到了上等野山参的门路,买家也是济南府的固定客商,就等着择日上路。
刘一鸣忙问:“广裕哥,那上等野山参价格是?”
周广裕说:“一麻袋估计得四千个大洋。”
刘一鸣心里盘算,如果合伙贩上一袋上等野山参,一人也能至少赚一万多个大洋。就这一趟下来,再开两家粮店,还有富余。顿时心动,便想行动,可是两千个大洋如何筹的?天底下也没有老是赊账的道理。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陷入两难。
周广裕说:“我知道贤弟的财力有限,我也不能总拿闲钱帮你垫付,你也于心不忍,要不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入股,不过上等野山参可遇不可求,实在可惜。”
听似好言相劝,实则激将之法。刘一鸣陷入沉思。
周广裕说:“听说贤弟将刘家大院重新修缮,改日带我参观参观。”
刘一鸣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周广裕有意为之的旁敲侧击,瞬间眼前一亮,破口而出:“广裕哥,我家宅院起码值两千个大洋,我把他抵押给你,当做本金,你可愿意?”
周广裕立马张罗拟定字据,当刘一鸣签字完毕,最后画押的时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知是忐忑,还是激动,还是应该担心。手心全是汗,额头也直冒冷汗。
周广裕安抚说:“贤弟,莫要担心,到时你派你家牛蛋跟着我家伙计一同前去,有牛蛋在,也可确保万无一失。”
刘一鸣这才按下手印,而周广裕拿着字据如获至宝,露出了狡猾的一笑。其实这只是周广裕布下的一盘大棋的前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