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没有谨记古瞎子遗言,他觉得古瞎子在暗示家中今日必遭大劫,然后拉着古瞎子的尸体,火速回家。赶到镇子已近晌午,刘家大门一直紧闭,戏班子在门外等候。
班主见到刘老爷上前行礼说:“刘老爷您可算来了,俺们等了一个时辰了,叫门就是没有响动”。
刘老爷顿知不妙,掏出十个大洋,塞给班主,并道歉:“今日家中另有安排,望班主海涵。”
将戏班子打发走后,刘老爷走进家门,看到地面一滩血迹,下人也各个泣不成声,心中便知一二。快步走到后院见到管家刘大面目狰狞的尸首,心疼的差点瘫倒在地。管家刘大是刘家宗亲,他俩从小玩大,早就亲如兄弟。
二丫跪在地上哭着说:“老爷,今天家里遭了匪,少爷被抓走了。”
刘老爷听后眼前一黑,强打着精神对家中所有人说:“今日之事,不许向外人提起,如果有人问起管家刘大死因,就说暴病而亡,切不可声张。”
说完步履蹒跚的走进堂屋,倒在椅子上一坐不起。
第二天一早,刘老爷将古瞎子和管家刘大一同葬在了刘家的坟地里。然后带着牛蛋和牛皮,套上马车,去镇南的刘家老宅。这里曾世代住过刘家两代先人,自从刘家发迹之后,才搬离这里。年头虽过百年,但是刘老爷每过几年都会将这里修缮一翻,说是老宅是福地,祖屋决不能倒。自从二丫她爹偷了钱之后,刘老爷深知财不露白,便分批次将家中所有钱财转移到了这里的地瓜窖下面,而且都是他一个人偷偷藏匿,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结果打开地瓜窖,里面空空无也,周围许多脚印,看来已经被盗。刘老爷瞬间懵了,真是祸不单行。不过狡兔三窟,刘老爷从祖屋的房梁上和地砖下找出两个木盒,里面共有三千个大洋,但是还差七千个。情急之下,只能去周家,因为短时间能拿出那么多大洋的,全镇只有周家。
自从田家逐步没落的同时,刘家日益发迹,周家先人便偷偷窜通土匪绑了刘老爷的爹。本想刘家会从此落魄,没想到几年之后刘老爷长大成人,不仅力缆狂澜,重振家业,还受人敬仰,有口皆碑。周老爷心怀余悸,觉得对不起祖宗。表面和睦,私下一直争斗不休。周老爷见刘老爷将粮店和当铺全部抵押,知道刘家定是遭了大难,嘴上不问,心里窃喜,多年的争斗终于分了胜负。
牛皮、牛蛋将装满大洋的箱子搬上马车,带着刘老爷一路飞奔,天黑之前刚好赶到马家村。刘老爷让牛皮、牛蛋在村口等候,并嘱咐如有不测,不用管他,逃命即可。他们兄弟二人跪在地上,死活不依,执意陪同。
刘老爷被放哨的土匪带进村子,走了院子,正逢土匪开饭,所有土匪举着匕首大块分肉,大碗喝酒,吵吵嚷嚷,甚是热闹,也令人胆颤。
刘老爷站在土屋门外,被老八一脚踢在小腿上,刘老爷俯身跪地。牛皮、牛蛋上前保护,被土匪用枪顶住胸膛。
老八说:“先给七爷磕头。”
刘老爷连磕三个,说:“久闻七爷威名,今日前来实乃我刘仲贤之大幸,望七爷赏脸,容我见上真尊。”
刘黑七从土屋里说:“老八,请刘老爷进屋。”
牛皮、牛蛋也想跟随,被拦在外面。
刘黑七正跟军事在喝酒吃肉,老八清点完钱数,一分不少,刘黑七大笑一声:“爽快。”接着倒上三碗酒,摆在刘老爷面前。
刘老爷明白意思,接连喝光后说:“多谢七爷赏赐,时候不早,刘某不便耽误七爷吃饭,还是带上犬子早早离去。”
刘黑七又倒上三碗酒,说:“请。”
刘老爷酒量一般,但是救子心切,只能照做。再次喝完开始上头,连连作揖说:“七爷海量,刘某不才,我先带上犬子离开,改日定当请七爷喝个痛快。”
刘黑七又倒上三碗。
刘老爷心中泛起疑虑,这不像赎人,倒像鸿门宴,于是急中生智说道:“七爷真乃神人,见多识广,知道秦家烧酒味香醇厚,明日我托秦老爷送上几车上等佳酿,贡七爷品尝。”
刘老爷搬出秦老爷的名号,实属无奈,只想躲过难为,顺利回家。
刘黑七眼睛一亮问道:“你跟秦老爷相识?”
刘老爷见有转机,急忙说道:“不瞒七爷,我跟秦老爷不仅相识,更是生死之交的结拜兄弟。”
刘黑七一听,瞄了一眼老八。
老八顿时傻眼,一脸愕然地反驳:“大哥,您别听他一派胡言,我打听过了,他跟秦老爷根本不相识。”
刘黑七问:“你跟谁打听的?”
老八不敢说出实情,谎称:“我跟很多人打听过。”
“你敢骗我。”刘黑七拔出腰里的勃朗宁手枪上了膛,对准黑记的脑门说,“看来你真的不想活了。”
老八吓地跪地求饶。
军事不慌不慌走到身边,从背后抄出大刀,一下便将老八的人头砍了下来。刘老爷看着人头在地上朝着他的脚边翻滚,血迹和泥土划出长虹,吓的急忙后撤两步,酒劲也醒了过来。
接着刘黑七走到墙角处,一把掀开油毡布,满是银元珠宝,还有翡翠珊瑚,定眼一看如此熟悉,仔细一看,全是刘家失窃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