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木这个拥有多项文学博士头衔的人来说,这些问题完全就是小儿科。
特别是考试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那些举世闻名的名人著作,这样就更符合苏木的知识面了。
三十道题,二十道为注解,五道为各国政治艺学,五道为史论。
这不过是普通的入学考试,题目肯定不会太难,就是浅谈一下罢了。
这些题目对苏木而言,就是信手拈来。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苏木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题目。
这个考试可没有什么提前交卷的说法,所以苏木哪怕提前写完,也只能干坐在考场等着。
“嗯?”
坐在前面的监考人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眉头皱了皱。
是因为题目太难?所以放弃了吗?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监考人摇了摇头,就继续盯着其他考生。
“咚!咚!咚!”
终于,就在苏木有些熬不住的时候,外面再次响起钟声。
然后之前那五名士兵又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将所有人试卷收走。
“考试结束,所有人都可以回去了,等三天之后放榜,你们就可以看自己的成绩了!”
监考人面无表情说道。
听到这话,苏木就和其他考生一起陆续离开考场。
出了秋水书院,苏木正要离开时,以苏烨为首的一伙人却向他走来。
“呦呵,这不是大神童吗?”苏烨冷嘲热讽道。
“苏烨,你哥从秋水书院出来,该不会是想去秋水书院吧?”
“啧啧,厉害啊,刚被东林书院赶出来,又想来秋水书院,该不是想再让秋水书院赶出来一次吧?”
“哈哈哈…”
一个人忍不住拍着苏烨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到那时候,你们苏家,可就真成笑柄了!”
苏烨被羞辱的脸色难堪,“他早就被苏家赶出去了,所作所为都与苏家无关!”
然后,他恼羞成怒的瞪着苏木,“让你滚回去,你非要出来,真晦气!”
在他看来,就是因为苏木,自己才会受到侮辱,所以他肯定是要找苏木的麻烦。
“脑子犯抽…”
面对他们的挑衅,苏木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转身离去。
“你…”
苏烨大怒,但是在书院门口打架,很可能会被取消成绩。
所以他最后只能强咽下这口气,冷冷瞥着苏木离去的背影。
“等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
走了一会儿,苏木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正立在前方。
此处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首诗用来形容眼前的佳人,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一头墨发用碧玉簪盘着,眼若星辰,精致的脸庞白皙如玉,肤若凝脂。
一身洁白的丝绸长裙,腰间系着翠绿色腰带,腰带上面,还挂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
光是站在那里,似乎就能颠倒众生。
“茯苓…”
愣了一会儿后,苏木嘴里不自觉就念出了这个名字。
曾经那个含苞待放的花朵已经悄然绽放,褪去脸上的青涩之后,只剩下风情万种。
佳人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苏木。
无数道失神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然而她却置若罔闻,只是深深看着眼前有些单薄的少年身影,眼眸中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她的眼里,只有她。
两年前,茯苓是潇湘馆的一个清倌人。
所谓清倌人,就是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
茯苓不仅是清倌人,更是潇湘馆花魁。
有一天,前任刺史公子陈年见到茯苓真容,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就动了歪心思,想纳她为妾。
茯苓不从,然而一州刺史的公子,又岂是一个身处在泥潭中的清倌人能够抗衡?
那一天,陈年竟然直接上潇湘馆,想要强行带走茯苓。
正巧苏木路过,在正义感的驱使下,他跟陈年爆发了冲突,并且两人打了起来。
陈年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把苏木打的昏死过去。
陈年是黔州首官刺史公子,而苏木是苏家嫡子,同时也是东林书院的学生。
两人发生冲突之后,黔州刺史本想将苏木缉拿入狱,幸好有苏木同窗和苏家求情,同时又有茯苓长跪在黔州闹市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以死相劝,黔州刺史害怕惹起众怒,才悻悻了事。
不过事情闹的还是很大,江南府知府知道此事后,直接将黔州刺史革去功名,撤职查办!
茯苓害怕给苏木惹麻烦,就离开了黔州,不知所踪。
没想到时隔两年,茯苓却再次回来。
而且苏木知道,以前那个家伙对茯苓应该是有什么想法的,否则他不会再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有种莫名的悸动。
“我回来了,你还好吗?”茯苓抹去泪水,展演一笑,这一笑,顿时让天地万物失色。
苏木抿嘴,还好吗?
似乎不太好,人都挂了。
但没完全挂,因为现在他还在活蹦乱跳。
只是该怎么解释呢?
叹了口气,苏木说道:“茯苓姑娘,我们…”
“怎么了…”
茯苓朝他微笑着,眼眶却夺眶而出。
笑着,哭着,彷徨着。
苏木看到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嘴唇嗫嚅一下,决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苦泪满载离愁,今生无缘魂断,忘川彼岸说忘川,奈何桥头叹无奈,饮下那碗孟婆汤,断了前生念。
对苏木来说,孟婆汤或许掺水了,因为此刻见到茯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一丝淡淡的不甘。
罢了,前身的恩怨情仇,苏木愿意全部受着。
老话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今后对苏木来说,就是新生。
既然新生,便是新人。
深吸一口气,苏木脸上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茯苓,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觉得…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呢!”
茯苓停止了哭泣,透过朦胧的眼泪,她看到了苏木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十分温暖,就好像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她似寒冬腊月的心。
茯苓也笑了,嘴角勾勒出同样温暖灿烂的笑容。
街边的行人愕然瞩目,不清楚两人见面,为何跟生离死别似的。
或许对两人而言,这就是生死之后的欢喜吧。
“对了,听说你和陈年打架的时候,伤了脑子,成了个脑瘫…”
“…”
苏木笑容瞬间凝固,一如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