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了两百多层之后,苏木就感觉脚下跟踩着火炉一样,必须得不停跺着脚才行,不然就跟踩着炭火一样,烫的根本就站不住。
不过这样,却也让苏木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就跑上了四百多层。
一路上,苏木都在计算阶层,因为他觉得,前面几关都那么难,所以这大儒山肯定也不会简单。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抿了抿嘴,苏木继续往上走。但是当到了第五百层的时候,苏木忽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因为现在脚下不再是炙热的感觉,而是一片冰冷。
刺骨的冷!
忍受了那么久的酷热,突然变成了寒冷,让苏木都有些难以忍受。
“咯咯咯…”
走在那比冰块还冷的阶层上,苏木觉得牙齿都在打颤。
这阶层很冷,比冰块冷不知多少倍,但是人踩在上面,却又不会被冰冻。
不知走了多久,当苏木习惯这股冷之后,脚下又变成了热。
这会儿,苏木总算是发现了规律,原来是五百层就会换一种,热与冷不断交替,堪比酷刑。
“呼!”
就在这时,上面突然刮下一股狂风。
如刀子一般,刮的苏木骨头生疼!
“嘶!”
苏木闷哼一声,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苏木嘴中无意识的呢喃着,身子却盯着寒风,一步一步往前进。
现在,苏木完全是凭借坚定不屈的意志在前进着!
既然已经到这了,要是不走完,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苏木的脚步又坚定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苏木形单影只地攀爬在连接着天与地的阶层。
偶尔刮下的狂风,会将他刮下几层,甚至是几十层。
然后,他又艰难地撑着双手,一步一步往上爬。
没错,现在苏木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双手往上爬。
空荡荡的空中阶层,除了苏木,只剩下云朵。
回首望去,一片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中。
不过苏木却无暇欣赏这美景,而是继续向上爬。
快了,似乎前面,就是尽头…
不知多少,苏木昏昏沉沉之时,终于到了最后一道阶层。
前方,是一片虚空,仿佛踏过去,就会掉入无尽深渊一样。
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谁都会害怕,苏木也不例外。
犹豫片刻之后,苏木深吸一口气,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都已经到这了,退缩算怎么回事?
不就是一死吗?
拼了!
然后,一脚踩下!
轰隆!
脚下并非实体,而是一股气劲。
后面的阶层突然全部消失,此刻苏木就深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啪嗒!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脚下好像是水面,而他踩在水面上,动一下脚,都会掀起层层涟漪。
“恭喜你,大儒山许多年都无人能到,上一位到大儒山的,还是几百年前叫王羲之的小伙子。”
四面八荒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相比于底下几层书山,这声音要更加古朴和沧桑,回荡在苏木的耳中时,令人情不自禁生出一丝悲鸣。
咕噜噜!
以苏木为中心,他脚下水面像是烧开了一般,剧烈滚动起来。
然后,一棵树就从底下慢慢冒出来。
这棵书高达几十米,它的形状很是特别,细长的树干笔直地直耸云霄。
两旁没有任何枝杈,光秃秃的,只是在树的顶端,才长出了些弯弯曲曲的树枝,重叠着盘旋着,很像一把撑开的大伞,而且它的树根也是盘旋交错的。
它虽然高大,却看不见枝叶,而树身上挂着一条条坚韧的树枝藤蔓。
然后,无数藤蔓像是活了一样,交织成一条树枝长道,从树上延伸到苏木面前。
从树上,走下来一个和蔼的白发飘飘的老者,他的脚步很轻缓,但每一步行走,都会带动云雾,真正的走路带风。
苏木赶紧走上前去,向老者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笑吟吟道:“此地,就是大儒山,你能坚持通过天梯,并且一直坚定不移,从未产生退却之心,实属不易,像你这等心志之人,我只见过两个。”
“一个叫董仲舒,另一人叫王羲之,小娃娃,你叫什么?”
苏木大惊,大儒董仲舒和亚圣王羲之,都是文道响当当的人物,然而听老者的话,他似乎见过他们?
而且,这老者能守在大儒山中,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回前辈,晚生名叫苏木。”苏木恭敬回答道。
“苏木…嗯…”
老者噙着笑容,“我叫屈原。”
“大儒屈原?”
苏木瞪大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
大儒屈原,文道之中谁不认识?
别说文人,哪怕是没读过书的普通百姓,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一曲离骚唱古今、千年别赋楚歌吟!
就连《文心雕龙》那等批判性作品,都对其赞叹不已。
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
这不仅是夸他才学高,更是说他的精神无人可比。
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更是被无数文人奉为至理名言,甚至为其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是一个过去之人罢了,不足为提。”屈原轻轻一笑。
苏木恭敬道:“能见大儒,学生之幸也!”
“能通过层层考验,绝非凡人,苏木,你可知大儒山的奖励是什么?”屈原说道。
苏木说道:“大儒请讲。”
屈原笑道:“这棵树,名字叫心树,大学士之后,每个人的文宫中,都会有一颗种子,它以文气为食,可长成参天大树。”
“成大树之后,它能将文人的文心、文胆、文名、文识、文魂等精神力量连接在一起,然后慢慢滋养着文人的文宫!”
“这棵大树,就是我的心树,你若是愿意,我便将这棵心树赠于你,如何?”
苏木惊讶道:“心树还能赠人?”
屈原说道:“心树,就相当于一个容器,它能保护文宫,这样别人要想废掉你的文宫,就得先废掉心树。”
苏木问道:“那大儒为何不将文书赠予之前进入大儒山的先贤?”
屈原摇头叹息,“给了,但是他们不要。”
“为什么?”
“心树,从种子到发芽、再到茁壮成长,需要和主人一起,建立紧密的联系。”
“要想其成长到能足以保护文宫,起码要到大儒,这其中的过程肯定很久。”
“我送你的心树,经过千年文气滋养,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但是它有个缺陷,那就是你以后的文位,只能止步于大儒,无法再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