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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H A P T E R

第四章

遇见

李阅被人放鸽子了!这成了一大新闻,他去参加聚会的时候,那些狐朋狗友没少笑话他。

其实,那天晚上并不止是打牌而已,他的一个朋友,邵氏集团的太子爷邵伟峰生日,请他们去赴宴。明明赴宴是大事,可在他眼里打牌才是。大大小小的宴会他参加了不知道多少个了,总觉得没意思。

但是,那天他终究是没等到季优的,那女人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李阅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自己去赴宴。

这些个富家子弟一看见李阅孤身一人前来,纷纷开始幸灾乐祸。

“咱们的李大少爷果然非同凡响,洁身自爱到形单影只的地步了!”

“要不要哥哥给你找个女人?你说,现在当红的明星,你看上哪一个了?哥哥准保给你弄来!”

“滚你娘的蛋!”李阅一点不给寿星面子,当场就开骂。

眼神再不好的人也看出来了,李阅今天心情不好。

张仪碰了碰自己妹妹的胳膊,张晞还在怄气,李阅就算一个人来,也不肯邀请自己做女伴,简直是过分,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没多久,邵伟峰的爸爸来了,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坐着轮椅,邵伟峰的父亲时不时地低头与他谈笑风生,两个人相处得极其融洽,看得出邵氏的总裁对这个人很是恭敬。再看那轮椅上的人,身体完好,只是腿以前受过伤,并不能走路。他穿了黑色的西装,黑色干练的短发,一双眼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那一种。鼻子高挺,让他的脸看起来棱角分明,一双薄唇,勾勒出一个性感的微笑来。

邵伟峰见了这阵仗,皱了眉头:“我爸没说他今天来啊!”

司徒南方冷笑了一声:“邵叔叔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了那人过来。你看那亲密的样子,不知到底还以为交情多深呢!”

“你们在谁说?”姚远有些不明所以。

张仪努努嘴:“喏,就那边那个残废,华禹娱乐的老板,蒋意歌啊!”

“你闭嘴!”李阅隐隐有些发怒。

张仪不明所以:“怎么了?”

李阅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他听到“残废”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觉得心里针扎一样难受。他很不自然地向那边望了望,刚好对上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人淡淡地冲他微笑,怎么看都是个轻蔑的表情。

李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说道:“哥几个玩着,我先走了!”

“阅少!您不陪小的过生日了?这生日没你,可跟没过一样啊!”邵伟峰哀号着挽留,真跟小媳妇似的。

张晞看见了哼了一声,不大不小,这几位都听见了,张仪抬手就给了自己妹妹一个栗暴。

“哥,你干吗啊!”张晞嘟嘴撒娇。

张仪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干脆就无视她:“我打错人了。”

“好久不见。”

李阅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响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好久不见,还真的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还好吗?”李阅问。

蒋意歌点了点头:“还没死那就是很好。我有些意外,李老先生怎么舍得将你流放到这里?与你来说是一份苦差吧!这可不是李老先生一贯护短的作风。”

“李老先生?”李阅听着这个称呼很不舒服,“他是你……”

“寿星,生日快乐!”蒋意歌打断了李阅的话,使了个眼色,助理上前推着他远离。

张晞一头雾水地说了句:“这气氛不太对啊!”

这一场公子哥的聚会,因为邵伟峰的父亲突然造访而变得了无生趣,再加上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蒋意歌。他们对这个人有些了解,都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他们这群人都是富家子弟,祖上开始就是官宦人家,他们对一些暴发户是瞧不起的,尤其还是蒋意歌这种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在他们眼里,无论现在多么有钱,多么呼风唤雨,那都是跟他们比不了的,不是一个档次。

蒋意歌的母亲是蒋寒,当年的亚洲天后,后来生下了蒋意歌,她一手创立华禹娱乐,没几年去世了,蒋意歌成了华禹娱乐的总裁。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然而不过十年,他的管理之下,华禹娱乐成了当今华语娱乐圈的龙头,人人忌惮。

邵氏集团也是娱乐公司,现在华禹势头正旺,他们自然要谦让一些。

这一场聚会,蒋意歌原本没打算要来,对于邵氏的邀请,他并不放在心上,可助理突然说了句:“蒋总,我们跟邵氏即将合作拍一部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好吧。”他答应,对于工作,他向来是全身心投入。

酒会散了,蒋意歌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公司里并没有人,他去了办公室,想安静地待一会儿。

“陆桥,你回去吧。”他跟助理说。

这个助理可以算是他的私人管家,跟着他已经有五年之久,平时还会照顾一下他的日常生活,毕竟,他的腿不方便。

“是。”陆桥对蒋意歌的话,向来是遵从的。

蒋意歌推动轮椅,在公司里缓缓地前行,最终在玻璃窗前停下,这座大厦很高,从这里望出去,这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他曾经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久了以后会发觉,其实很无聊。

蒋意歌有些口渴,推着轮椅去自动贩卖机跟前,打算买一杯咖啡。然而,他发现,他的钱包里没有硬币,甚至连现金都没有。蒋意歌无奈地笑了笑,已经懒惰到钱都不带的地步了?

“你是在找零钱吗?我这里有。”

季优将零钱投了进去,回头问他:“你想喝什么?”

蒋意歌愣住,他没想到这个时间了这里还会有人,他更加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季优。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叫季优,刚从片场出来,家里钥匙落在公司了,回来拿,我也刚好口渴,来买东西。你想喝什么?”她冲他微笑。季优原本不想过来,她也怕是坏人,可是看见他坐着轮椅,那背影是孤独无助的,她就忍不住过来了,想帮他。

“咖啡,谢谢。”

季优买了一罐咖啡一盒牛奶,递了咖啡给他,自己打开牛奶喝了,她肚子饿了。

蒋意歌看她喝得很急,有点怀疑,难道牛奶更好喝吗?

季优灌下去一盒牛奶,低头看见他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拍了一天戏,没来得及吃饭,有点饿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牛奶?这么晚了喝咖啡会睡不着的。”

蒋意歌摇了摇头,他喜欢苦涩的东西,比如咖啡,比如茶,比如这娱乐圈。

“你不怕我是坏人?”他突然问道。

季优愣了一下:“大半夜的你能进我们公司,那肯定是门卫认识的,你应该也是我们公司的人。还有就是,你长得不像坏人。”

“坏人会在脸上刻字?”蒋意歌轻笑了一声,喜欢用好人和坏人来分辨一个人的人,都很幼稚。

季优淡淡地微笑:“我先走了,再见。”

“嗯。”蒋意歌摇着轮椅,再一次回到窗前,他一动,腿上的那一罐咖啡掉了,在地上滚了很远。

蒋意歌皱眉,盯着那罐咖啡数十秒。

正巧滚落到季优的脚边,她弯下腰捡起这一罐咖啡,再一次递给他:“你看,我说还是喝牛奶好吧,咖啡不老实。”

蒋意歌没有去接:“我不要了,你拿去。”

季优觉得这个人喜怒无常,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强行将这一罐咖啡放在他的手里:“买都买了,怎么能不要,拿着,我这人很少请客的。我走了。”

季优其实有点不放心他,可是他有些冷漠,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季优也不是一个对人热忱的人,单独今天看见了他才话多了几句。他腿不方便,一会儿怎么回家?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上官锦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电梯突然晃荡了一下,季优一阵心悸,按了警铃,工人很快来检查,说电梯有点故障,好在是夜里,没什么人用。

华禹公司所在的这栋大厦是自己买的,所以物业也是自己的人,他们的老板要求精益求精,他们怕这一点点的纰漏被老板知道,会成为他们下岗的理由。

季优徘徊在十三楼,慢慢地下楼梯,她心里越来越不安,终究忍不住了,回二十八层看看。气喘吁吁地爬上去,那个人还在窗前。

蒋意歌听到身后的声响,回头一看,还是季优。

“你怎么回来了?”

“电梯坏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要不要我帮你?”

蒋意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得季优心里发毛,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担心。”

“你陪我坐一会儿吧。旁边是一间会议室,就等到电梯好了再走。”

“好。”

蒋意歌有些诧异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因为这样宁静的夜晚,他也开始寂寞了?于是希望旁边有个人,哪怕是活物也好?

季优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旁边摆着从茶水间搜刮来的零食,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这里女孩多,是女孩就都喜欢吃零食,她先拿来应急。

剥开一块巧克力递给蒋意歌,他摇头:“我不吃甜食。”

难怪身材好,皮肤也白皙,真真是个美人儿,只可惜这一双腿。

季优又拿了薯片给他。

蒋意歌看了一眼然后说:“我不吃辣的。”

薯片是麻辣口味的,但是这种东西能辣到哪里去?她吃了一片告诉他:“不辣的,你少吃点,长夜漫漫,饿肚子怎么行。”

“牛奶吧。”他终于松口,这个女人,很……执著。

季优满意地看他喝牛奶,他的动作很缓慢,仰头的时候特别优雅。她渐渐地犯困了,蜷缩在沙发里睡了过去。蒋意歌若有所思地看着熟睡中的她,脸很恬静、很安稳,他好奇她做了什么梦,可以一直面带笑容。

迷迷糊糊之中,季优嘟囔了一声:“明天早上七点叫我,我要录影。”

“在跟我说话?”蒋意歌诧异。

“七点叫我啊。”她又嘟囔了一句,然后彻底睡了过去。

蒋意歌看了看表,五点整,他竟然这么看了她一整夜。

陆桥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自己的老板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头发有些乱,但是眉宇之间没有一点疲惫的神色,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那个女孩身上是他老板的西装,由于女孩睡相不好,那件西装已经被折磨得全是褶皱。

“蒋总。”

蒋意歌的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不知怎么了,仍旧在旁边看着她,似乎是在端详什么。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怎么会睡得这样安稳?而他,哪怕是有安定,也会常常惊醒。蒋意歌找出了季优的手机,设成了静音的状态,然后让陆桥推自己出去。

临走,他给上官锦打了个电话:“取消季优今天所有的通告。”

上官锦在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还是相当诧异的,但是也默默地去更改了行程。

“陆桥,这间会议室,今天停用了,你记得去通知一下行政部。”

“是,蒋总。”

季优醒来,已经是下午,她睡得太久,腿有些麻了,身上一件西装,带着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昨天那人的吧。看了下表,竟然是下午了,她大惊,飞速地找出手机,给上官锦去了电话,却得知今天休息。

难道是她记错了?今天没有通告吗?

季优的衣柜里偷偷地收了一件西装,她洗好晾干烫平整,然后等待着哪天再遇上那个人还给人家。她看出这件西装价值不菲了,所以更不能不还。

《后宫》拍摄期间,上官锦将她藏得很深,没有给她安排任何的电视节目,只一轮一轮地放出一些精美剧照,可谓是吊足了媒体和观众的胃口,他们好奇季优的一切,他们甚至想办法去跟踪季优,企图得到一些新闻,可是上官锦这样的人物,不会让你们如愿了。他想藏,就一定会藏得很好。

这一段时间,天涯论坛上的热帖基本上都是关于季优的,她是第一位,仅仅凭借照片和一个开机活动,就拥有那么多粉丝的艺人,她依然炙手可热。

她被誉为娱乐圈的一汪清泉,她清纯的外表、清澈的眼神,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今天拍摄季优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整个《后宫》剧组的最后一场戏,这一段时间的合作,让大家都十分恋恋不舍。

最后一场是季优和萧凌珏的对手戏,华丽的宫闱之中,漫天飞雪,季优穿着一身白色的宫装,站在萧凌珏饰演的皇帝面前。

她对他微笑:“陛下,请容臣妾为您跳一支舞。”

皇帝点头。

背景音乐响起,是季优演唱的那首主题曲:“那年初遇,不知谁惹红尘,入眼随心,幸得相逢……但曾相见,不如不见……”

她白衣翩跹,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在漫天飞雪之中,轻舞,飞扬,她不停地旋转。不远处的萧凌珏,身着明黄色龙袍,天地之间,如此的眨眼,他望着她,眼里流露出哀伤。

她一舞终了,盈盈一拜:“陛下,这是臣妾最后一次为您起舞,从此两不相欠。”

“你当真决定了要搬到冷宫去住?”萧凌珏激动地问道。

季优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哀莫大于心死。

“这偌大的皇宫,其实哪里都一样,一样的冷清、一样的寂寞、一样的让人觉得寒冷。陛下请回吧!”

萧凌珏放声大笑,镜头拉近一个特写,他眼睛发红,流出眼泪来:“好!说得好!但曾相见,不如不见……哈哈……”

镜头再次切换到季优,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慢慢地转身。

两个人背对着,慢慢地走着,她入了冷宫,暗红色的大门缓缓地关上;皇帝的身影,从门缝之中越来越小,最终不见。

“卡!”导演喊了一声,“非常好!”

季优赶紧从门里跳出来,上官锦拿了厚厚的羽绒服来裹住她,她脸上还有泪痕,刚才是演得动情了,到现在也还止不住眼泪。

萧凌珏也穿了助理送来的羽绒服,看见季优哭花的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你舍不得我走吧,早说别去什么冷宫了吧!要是后悔,赶紧来求导演加戏啊!”

季优知道他是开玩笑想逗自己笑,可她就是笑不出来。剧中那两个人,明明相爱,最终却选择了分开,难道爱情还不足以让他们原谅彼此的一切白头偕老吗?很久之后,季优才明白,有爱情不等于有一切,爱情并非万能。

华禹找了顶尖的后期制作团队,配乐等等都是国内有名的,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非常有保障。绝对可以在寒假的时候登陆各大电视台。

拍摄结束,上官锦发了慈悲,放季优两天假,但是又嘱咐:“你别玩野了,好好休息吧。等你回来,有的忙了。我会给你安排很多的通告,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

杀青这天晚上,剧组的人去饭店喝了一顿,华禹请客。上官锦给他们安排好就回公司去了,他手下的一个艺人出了点状况,正是当初羞辱过季优的尤味。

酒桌上,大家纷纷来敬季优酒,她的酒量太浅,只喝了一杯,脸就红了,头有点晕了。后来萧凌珏看不下去了,过来帮季优挡酒。

副导演就笑说:“你们俩不会真的擦出火花来了吧?别说,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萧凌珏笑而不语,季优有点尴尬,他们真的就没什么。

酒过三巡,季优忍不住了,去洗手间吐了三次,最后一次很久都没回来,萧凌珏担心就去看了看。

在洗手间门口遇上了季优,她走路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萧凌珏一把抱住了她:“当心啊,喝这么多酒。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他们敬你你就喝啊,这傻丫头。”

他们合作得久了,萧凌珏和季优的关系不错,他是个好人,很会照顾人,季优是个很淡然的人,不给人找麻烦,两个人很聊得来。

季优咧开嘴傻笑,身体瘫软了,一个劲儿地往下滑,萧凌珏不得不抱得更紧:“我送你回家吧。别进去了,一会儿我给制片人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季优用力地点头:“麻烦你。”

萧凌珏抱着季优从饭店出来,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他让门童给拦出租车。

不一会儿,有一辆车来了,他们两个上去,报了个地址就开走了。

季优没让萧凌珏下车,她自己上楼去,萧凌珏坚持要送她上去。

季优开起玩笑来:“万一被记者拍到了,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凌珏也玩笑起来:“那就不洗了,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咱们就假戏真做!”

季优连忙摆手:“别别别,那样的话,上官锦还不扒了我的皮!”

“真不用我送啊?”

“你回去吧,再见。”

季优转身进去,她走路还有一点摇晃,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有点沉重罢了。她照旧是先到二十八层,然后爬楼梯上去。

高跟鞋在走廊里嗒嗒嗒地响着,夜深人静,格外突兀。

突然,一股强大的外力抓住她的手腕,她来不及尖叫,已经被人拉进门去,紧接着“啪”的一声,大门关上。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在他的臂弯与门板之间。

“这么晚了才回来,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李阅的胸膛起伏着,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季优的脸上。他十分不悦,因为她前阵子放自己鸽子,然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天没出现。

“你先放开我。”季优不安地动了动。

“你先回答我!上次为什么没来?”他霸道地按住她。

季优觉得这样靠近很不舒服,去推他才发觉自己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什么上次啊?”她皱眉,有点不耐烦。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却昏暗得要近距离才看得清楚对方。他眸子里像是烧了火一样,她竟然都忘记了,她竟然还不耐烦了,她竟然还喝酒了?

李阅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你跟谁喝的酒?”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我要回家。”

季优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钻出来,李阅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按住她的双肩:“季优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季优觉得可笑:“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阅阴沉着脸,一双眸子散发着寒光:“一点关系都没有?行,那咱们就有点关系!”

“你要干什么?”

“亲你!”

“你敢!你放开我!快点放开!不然我喊人了啊!”

“这里是我家,你随便怎么喊,我就让你看看,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你……”

她来不及在骂上一句,李阅的唇就印了下来,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火热的双唇包裹住她那不听话的小嘴。他咬她的嘴唇,时而轻柔,时而用力,他就是惩罚她,让她不听话,让她惹自己,让她跟别人喝酒大半夜才回来!

“呜呜……”她从未放弃反抗,只不过这反抗没有什么作用罢了,她的力气本来就比他小很多,现在还是个烂醉归来的情况。

李阅丝毫不客气,单手抓住她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背后,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不乱动。

他男性的气息侵袭过来,霸道得不容她反抗。他有点粗鲁,捏得她手腕生疼,呜呜说不出话来。

缠绵悱恻的一吻,他自己都要迷乱了,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慌乱地放开她的唇,季优瘫软在他怀里,连个人同时喘着粗气。

“你浑蛋!”季优攒了力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李阅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却也抱她抱得更紧。

“你再打我我还亲你,你信不信?”

季优被他气得发疯,拳打脚踢,跟小疯子一样。李阅果然又吻下来,季优抵死反抗,两人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李阅压在她的身上:“停下,再动的话,出事你负责!”

他喘息着,眼眸变得深邃,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季优感觉到危险,乖乖地就没再敢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阅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

李阅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舌尖一阵腥甜。

“真够狠的,你都给我咬破了。”

季优狠狠地瞪他:“你活该!你神经病!你变态!”

李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要不再变态一会儿?你过来,再让我亲亲。”

季优气得浑身发抖,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跟他毫无瓜葛,他凭什么为所欲为?她愤愤地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

“你别走!”李阅连忙拉住她的手,“真生气了?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当真好不好?我跟你闹着玩呢,别走。”

季优再一次瞪他,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让开!”

季优真想呸他一口,他也知道什么叫有话好好说?刚才干吗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夏一回来,他有点疲惫,不是因为工作,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他开始渐渐地模糊,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一份工作呢?为了报复?为了给某人抹黑?当那人都不在乎你的时候,你再怎么堕落,又与他人何干?

夏一想到这些的时候,常常想笑,笑自己蠢,那个家庭早就抛弃了他,他还在固执地放逐者。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是无所谓的了吧,只怕没有人有所谓的了吧。

哦,不,也许还有一个人有所谓,季优。

他看见她在床上熟睡,她睡相一直不佳,踢了被子,夹着一个枕头。夏一轻手轻脚地给她盖好被子,手脚统统都放进被子里去。

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不再踢被子了,这才将自己的铺盖打开,躺在地板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该是累了吧,明星梦有什么好的呢?要是放在从前,他随便挥挥手就可以给她圆了梦想。可是偏偏,她遇上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放逐了。

该买房子了吧?与她来说,这里太过简陋了。他看了最近的报纸,季优很红。她的确有红的潜质,红的资格。

季优醒来,手垂下来,正好打在夏一的脸上,他因此醒了。季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一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

“别吵我,睡醒了带你去看房子。”

“啊?”

“一点。”

季优闭了嘴,再没打扰他,打扫房间都是蹑手蹑脚的。

果然在一点的时候,夏一醒了,换了一套衣服,带季优出门。

“买什么房子?哪儿来的钱?”她很奇怪夏一的举动。

“放心,不远。”

的确不远,他们去的是二十七层,一套公寓,两室一厅的房子,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南北通透,采光很好。装修得也算不错,家具齐全,带着行李就可以住进来。

夏一点了点头:“还不错,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贵!干吗要买房子?”

夏一挥手招呼了房屋经纪人:“我跟你去办手续。”

“夏一!”季优拉他的衣角。

“听话,回家收拾东西等我。”

夏一没顾她的阻拦,去买下了这房子,一次性付清。并不是小数目,可对夏一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他有钱,却从来不知道花钱。那些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个符号一样的存在。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他们给了他一笔钱,这几年,他做这一行也赚了不少钱,存在银行里,利息都涨了不少。

第二天,夏一带着季优搬进去,一人一间房,他不再需要睡在她的地板上,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乔迁新居,该做饭吧?”他坐在沙发里问她,脸上难得地有一点笑容。

“我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你哪儿来的钱买房子?我们以后每个月还多少房贷?”她拿了计算器,跑到他的面前想要好好地计算一番。

夏一看着她这副表情,忽然觉得很满足,像是一对……夫妻?刚买了房子的夫妻,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吗?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弄乱了那乌黑的长发。

“不用你操心,做饭去吧我的大明星。”

换了大房子的后遗症是季优失眠了,一整晚都睡不着。夏一照旧不在,她觉得特别空虚。

楼上突然有响动,她狠狠地瞪着,说来讽刺,这楼上是李阅,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吗呢?想起昨天的事情,她真恨不得打个电话过去骂他!

夜里失眠对于六点钟起床的她压力很大,她的生物钟习惯了,起床后顶着两个黑眼圈,简单梳洗之后她去跑步,运动得满身是汗了回来,洗了澡化好妆换了衣服,她去公司。

路上有点堵车,尽管如此,她来得还是很早,比清洁工都要早。她肚子有点饿,去自动贩卖机买牛奶,哪知道这一层的牛奶买完了。她只好一层层地找上去,终于在二十八层找到了牛奶。

她气喘吁吁地买了牛奶,打开就喝。不经意一回头,看见了那天的那个坐轮椅的男人,于是笑了起来:“早安!”

蒋意歌皱了皱眉,牛奶需要这么牛饮吗?

“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喝牛奶?”季优对他很友好。

可他并不领情,摆了摆手:“你喝吧,买到牛奶不容易。”

呀?季优脸有点发热,难道他知道自己为了买牛奶跑了这么多层?

蒋意歌是在监控里看到的,他奇怪,这个女人为什么跑了那么多层,后来才发觉,她不过是为了一盒牛奶,真够执著的。

今天他仍旧是一个人,摇着轮椅。

“哦!”季优叫住他,“对了,上次,你的西装!”

“你拿上来给我吧。”

“行!早就想给你了,一直见不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蒋意歌。”

“名字很好听!”

她喜欢听他的声音,方才那嘴巴一张一合吐出这三个字的样子着实好看。

“你在华禹是做什么的呀?”

“我?你不知道吗?”

季优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我知道就不问你”的表情。

蒋意歌诧异,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假装?如果是假装,那演技可真好,今年的影后非她莫属了。可是那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像是假装。

他顿了顿:“我是……打杂的。”

“哦,你好!”季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跟他握手。

蒋意歌迟疑着握了她的手。

温暖、柔软。

“我去给你拿西装,等我一下,很快的。”季优说完跑着离开。

蒋意歌看着她匆忙消失的背影,竟然就真的等到了她回来,她气喘吁吁地将西装还给自己,然后笑着说:“洗干净了。”

“嗯。”他闻到,上面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跟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季优?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季优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回头淡淡地微笑:“早安上官锦。”

上官锦看了季优一眼,又看了看蒋意歌,有些诧异的表情,来回地盯着这两人,更多的是看蒋意歌的反应。

然而蒋意歌很淡然,上官锦来了之后,他转身,摇着轮椅走了。

这让上官锦更加的差异,他居然自己摇轮椅,他不是最痛恨这个?

“你怎么了?”季优以为上官锦不舒服,那表情着实狰狞。

上官锦轻咳了一声:“没什么,你跟我去准备,上两个电视台的通告。”

“好。”

“下午安排了后宫主题曲的MV拍摄。”

“好。”

“男主角是萧凌珏。”

“好。”

“晚上去电台打歌。”

“好。”

“季优!”上官锦隐隐地带了点怒气。

“怎么了?”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你是我的经纪人啊,你说的话,我能说不好吗?”

“好吧,去准备。”

“好。”

她走之后,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没睡醒呢,还是受刺激了?给她安排那么多工作,她都不累的吗?都一句怨言都没有的吗?甚至,他都看不出来,她是太想红所以才接这么多,因为她的表情太淡然,就跟刚才那个摇着轮椅走的人一样,淡得跟一潭水一样。

金牌制作人的王牌节目《佳片约会》,这一次邀请的嘉宾是《后宫》剧组的主创人员。包括了业界的神话制片人、新锐导演、男女主角,外加几个花瓶妃子。

《佳片约会》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主持人也是业界非常红的两位,电视台的一哥一姐,赵卓和苏曼。

《佳片约会》这一次的演播厅由华禹娱乐提供,相当豪华的一个地方,现场是按照《后宫》里面的宫殿内的情形布置的,看得出华禹对这部戏很看重。

“开始了吗?”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人问道,他手上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鲜红的液体跟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摇晃,挂在杯壁上,慢慢地滑落下去,一条条的水纹蔓延着。

陆桥看了表:“蒋总,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

陆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佳片约会》这节目的录制,他有点不明白,蒋总为何花了大价钱请这个节目组来。

蒋意歌望着酒中的液体,脑海里忽然出现那人的样子,旋即说道:“推我下去看看。”

季优不是第一次上电视节目,但带观众的却是头一次,并且这观众人数还不少。她一个人在化妆间里等候,双手一直紧握,咬着唇有些倔强的样子。

因为不是当红艺人,她还没有配备助理,平时都是上官锦陪着她,而上官锦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经纪人,其他人有事,上官锦自然要去。

好在这里只她一个人,她还不能习惯,很多人在一起的场面,对于交际,她尚不能游刃有余。衣服上的丝带竟然有一部分脱了线,她找服装组要了针线,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逢着。片刻,缝好了衣服,再无事可做。

无声地叹了口气,等待着有人来通知她上台。

“咚咚咚——”

“请进。”季优站起来,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没想到是蒋意歌,她笑了笑,“是你呀,真巧。”

陆桥将他送到门口人就走了,这会儿房间里就他们两个,蒋意歌淡淡地说道:“我路过而已。”

有个人陪她,总好过她自己,她一下子放了心,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腿:“今天你不忙吗?”

忙?他似乎没休息过,但还是点了点头:“没什么事,随便转转。你很紧张?”

“哈?”她诧异,“我伪装的不好?你还看得出来我紧张?”

“因为你一直不老实,闲不住。”

好吧,她承认,是有这个毛病,可他怎么如此轻易地就发现了呢?

季优的眼神有些飘忽,忽然看见他袖子上的纽扣松了,下意识地就抓了他的手:“我帮你缝上吧。”

“什么?”蒋意歌愕然。

她指了指他的西装:“扣子松了,我这里刚好有针线,我帮你缝上,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她说完,自顾自地取了针线盒里的线,然后一个一个地对比,找到了一个相近的颜色,穿针引线。

“你别动,我不会扎到你的。”

她低头,专心地去看他的袖子。先是将原来松了的线头扯掉,然后又一针一针地缝线,很是仔细。

他的西装纽扣很好看,这件西装也比较讲究,意大利纯手工制作,他穿的衣服都是只此一件的,纽扣松了自然有专业的人士来管理,他从未为自己的衣装操心,除了他花钱请来的管家,也没人操心他的衣服。

季优没找到剪刀,最后只能用牙齿咬断。她贴近,他的手无意地碰到了她的脸颊,光滑如镜。季优咬断了线头,将他的衣服抹平,抬头对他微笑道:“好了!”

“谢谢。”

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季优小姐!马上开始了!”

“哦,就来!”季优扯脖子回了一声,那人就走开了,她回头对蒋意歌说,“我得去录节目了。”

“嗯,别紧张。就聊天而已,主持人不会问你很过分的问题。主持人不问你的时候,你随便找前方的一个地方,看着就好,微笑就好。”他轻声说道。他的嗓音很华丽,只是平时说话的时候,大约都是低沉着。

季优用力地点头:“谢谢。”

如蒋意歌所说,主持人的问题中规中矩,都是围绕这部戏来的,每一个问题抛过来,大家回答得都很出彩,让整个节目非常轻松,现场笑声不断。

节目有一个环节是网络互动,会提总结一些网友的问题,来让剧组的人员回答。《后宫》要上佳片约会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网游的问题五花八门,但大多数的围绕季优和萧凌珏的。

女主持人苏曼也忍不住笑着问了句:“凌珏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对哪个女艺人这么照顾呢,该不是真的跟网上传的一样,你们是一对吧?仔细看,真的好般配啊!”

季优一下子不知所措,萧凌珏却不慌不忙,笑容满面地反问:“苏曼你冤枉我啊,你的节目招招手我可是就跑来上了。”

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没否认,也没承认,主持人再没多追问什么,这样就过去,话题回到了戏上面。

季优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知道要红需要炒作,然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靠绯闻上位。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抬头,看见了摄影及附近的蒋意歌,他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季优忽然之间就安了心,回了他一个笑容。

节目录完,大家站起来握手。

苏曼和赵卓都是很善谈的人,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内心真实想法,这一个节目录下来,他们都好像是好友了一般。苏曼对季优更是友好,一直夸她,反倒是弄得季优有点不好意思了。一直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一直微笑着。

猛然间发现蒋意歌还在,季优跟节目组的人道别,然后去找蒋意歌。

他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对她钩了钩手指。

季优靠前,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只要是女明星上节目,苏曼都会这么说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季优默,让人夸奖是好事,她是有点小得意的,被他这么一说,被他看穿心事,怎么忽然觉得好囧?

“你的助理呢?”她见他一个人,于是问道。

“陆桥他有事回去了。”

“你一个人?”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蒋意歌挑了挑眉:“你确定吗?”

“上官锦有事不在,我马上就下班了,没什么事情做,顺路送你。”她是好心,他坐轮椅,该是不方便的,那么多台阶,她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

蒋意歌想了想:“送我回家吧。”

“好,那我去跟他们说一下,马上送你。”

“不用,你直接走就是,没人会问什么。”

季优默然,这样好吗?也许他是对的,他在娱乐公司的时间应该比自己久,也应该有经验,那么就听他的。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她的高跟鞋嗒嗒嗒地叩击着大理石,他的轮椅划过无声。她话不多,他更是沉默、安静,气氛却没什么不好。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他忽然问道。

季优愣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会开车吗?”

“会的。”

蒋意歌将车钥匙递给她,她一看,迈巴赫,要不要这么小言?他真的只是华禹打杂的?能开这么好的车?

旋即,季优有点犹豫了:“会开是会开,只不过……”

“不过什么?”

季优尴尬地笑了笑:“没有驾照。”

蒋意歌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惊讶的表情:“那你是做梦开车?”

季优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只要不遇上交警绝对没问题的。我当年考驾照,路考什么的都过了,就理论没过。”

蒋意歌微微点头:“哦,这样啊,你可真是人才,理论那东西长脑子就能过,路考那东西得费劲才能过。你正好颠倒了。”

季优嘿嘿一笑,以为对方是在夸奖自己,但是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说自己没脑子吗?她唇边的笑容就僵硬住,慢慢地她开始瞪他。

蒋意歌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他绝对是嘲笑自己,可那表情太正经了,连她自己都要有一种错觉,以为他真的是在夸奖自己。

她嘟着嘴说:“那你还用我开车吗?”

“钥匙都在你的手上了。”

“那遇上交警的话,你可别怪我。”

“放心,罚单我还是付得起的。”

从停车场提了车,他今天开的是一辆商务车,后面宽敞,保安过来帮着将蒋意歌扶上车,轮椅放在了后面。

季优抓着方向盘,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有段日子没碰过车了,更是没碰过这么好的车,难免有一点点的紧张。

蒋意歌报了自己的地址,是本市最好的小区之一,可以算是富人区了,一个打杂的住这样的房子?季优更加怀疑了。

这个点路上还不是特别堵,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到了。

蒋意歌家没有别人,这次只能是季优扶他下车了。

她自己先下车,绕到他的那一边去,打开车门,对着蒋意歌比画了许久。他比她高一个头还多,虽然他身材修长,但终究是个男人,肯定比她重很多,她抱得起来吗?要不,背他下来?她反复地变换着动作,不知道怎么样才最好。

“你在干什么?”蒋意歌见她像一个小白兔一样蹦蹦跶跶地手忙脚乱,就忍不住问了。

“啊?”他这一问,还吓了她一跳,“我想抱你下来。”

“你确定吗?真的要抱我?”

季优继续比画,看怎么才合适。

“嗯,如果,应该,大概,可能,没问题吧?”

“你进去,在一层大门正对着的那间房里,有根拐杖,你拿来给我吧。”他说着,给了她钥匙。

“好,你稍等。”她一路小跑去开门,还不忘在门口脱鞋,光着脚跑进去。找到了她说的拐杖,然后迅速地出来拿给他。

拐杖的设计非常好看,金属的质地,上面套在手腕上,手掌支撑力度,拿在手里一点不觉得难看,反倒是像个装饰品。

季优有点担心,扶着他下车。

蒋意歌拄着拐杖,脚落在地上,很平稳。

“我给你拿轮椅,等下。”

“不用了,走着进去吧,我不是完全残废。”

“好。”她扶着他,他的腿有一点跛,走得还算平稳,其实他真的可以走路的,为什么要一直坐轮椅呢?他并不缺腿,应该只是脚受过伤,如果积极地锻炼做复建的话,行走因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啊,那到底为什么呢?

她很想问这个问题,但这的确属于人家的隐私,不好多问,季优只能闭嘴。

方才进来,她太着急,没怎么看这房子,这一次她看得清楚了,这房子是上下两层,装修简约,黑白灰三色为主,但是从房子的细节看得出,这东西都是顶好的,价格不菲。

“你真的只是华禹的一个打杂的?”她再次疑惑,“如果打杂都能开好车住豪宅,那华禹的老板是不是得跟皇帝一样?”

蒋意歌的步伐,突然乱了一下,拐杖一歪,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压在了她的身上。季优猝不及防,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所以他们摔倒并没有多疼。她后脑嗡了一声,身上的他很重,试着推了一下,他却纹丝未动。

季优想起前阵子给李阅做苦工的时候,经常搀扶着他去拍CT,李阅就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活脱脱一个二世祖的模样,明明只是手受伤,却跟个全身残废一样。

不由得,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比李阅都重。”

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这会儿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痒。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半拍,扑通扑通的。

李阅?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了下,思绪似乎飘了很远很远。他的唇划过她的耳朵,那双唇十分柔软。他抬头,看着她的脸。

雪白的毛绒地毯上,他们静静地躺着,她乌黑的长发散在地毯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莲花一样,她面色微红,一双璀璨的眼眸,一抹朱唇。

而她眼中的他,抿着唇,眼神迷离深邃,这样的眼睛最是不应该看,可也最是迷人,一旦看了就会陷进去。

他忽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季优,他微微张开唇,一抹让人不明所以的微笑,紧接着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季优的大脑瞬间成了空白一片,唇上他温柔的亲吻,舌尖勾勒着她的唇形。他不慌不忙地试探,一点一点地撬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的唇瓣。

她伸手去推他,他索性抓住了她的双手,按在头的两侧,手指慢慢地渗透,与她十指紧握。

季优所有的思想都在那一瞬间就瓦解了,她闭上迷离的双眼,生涩地回应他这一吻。

他松了手,抚摸她的脸颊,她抱住他。他放开她的唇,他顺着她的下巴亲吻,轻轻地咬她的耳朵,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紧张一分。他温柔的双唇火热起来,吻着她光滑的脖子,手插进她的毛衣下摆,毫无遮拦地搂着她的腰身。

“丁零丁零……”

季优的电话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他停止了亲吻,睁开眼睛,慢慢地起身。

季优惊慌失措,她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尴尬无比,是怎么了?认识他不过一个多月,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怎么就迷乱到了这步田地?

“接电话吧。”他轻声提醒,有些沙哑的嗓音。

季优慌乱地接听,电话那头的人调笑的声音传来——“听说你想我了?”

季优皱眉,是李阅:“有事吗?”

“晚上朋友约我吃饭,不想一个人,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你在哪里我接你去。”

季优为难,她不想去。

“你上次放我鸽子。”

“好吧。”她答应,说实话,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她会很尴尬,有个正经的理由离开也是好的。

挂了电话,她头也不敢抬地说道:“我有点事,要先回去了。”

蒋意歌坐在地毯上,看不出喜怒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优咬了咬唇,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她更是窘迫,爬起来就跑。

“季优!我送你吧!”他突然出声。

季优心里一慌,脚下一个不留神,绊倒了,摔在地板上,样子有些难看。她尴尬地笑了笑:“地滑,我自己走。”

蒋意歌抿着的唇,微微上扬。

季优懊恼,他是在憋笑吗?

“好吧,你自己小心。”他轻声说。

季优哪里还敢继续待着,脚底抹油地跑了。

说了个离华禹娱乐不远的地方,李阅就在那儿等季优。

而季优匆忙从蒋意歌家打车回到公司,还假装是刚从公司出来,去隔了半条街的公交车站找李阅。

季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到李阅的面前。

他刚出差回来,怕来不及接她,并没有回去换衣服,直接来这里接她,没想到她让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裤线笔直地垂着,上衣的扣子没系,衬衫更是开了两颗扣子,坐在车前,手挡住风,正点烟。

“等很久吗?”她自知迟到了,有点不好意思。

李阅闻声抬起头来,勾唇而笑:“刚来,上车吧。”

熄灭了刚点燃的香烟,他去为她开车门。他靠近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想来是抽了不少的烟所致。

“带你去一个朋友家,可能还会来几个人,那些人平时口没遮拦,要是等会儿说了什么,你别介意。”他想到那些个狐朋狗友,忍不住就提醒了一句。

季优心不在焉,脑子里还想着刚才蒋意歌的举动,并没听明白他说什么,瞪着眼睛看他。李阅瞥她一眼,觉得她这傻里傻气的样子着实可爱,就忍不住又逗她:“答应得挺痛快啊。”

“什么呀?”

李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请我吃大餐吗。”

季优果真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我真的说了?吃什么大餐?”

没办法,钱现在对她来说还是很紧张的,做艺人也没赚多少,在工资方面,上官锦对她还是很抠门的。就那么一点钱,上官锦还总逼着她去买各种名牌。怎么能在经济如此拮据的她面前,提起钱这一回事呢?

“你这人就喜欢耍赖,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谁……谁耍赖了。”她的声音很小,明显就是底气不足。

李阅在这里的一群朋友,也是很早前就认识,来这里几年关系更好了一些,这一群朋友之中,只有张仪是结了婚的。说起张仪的老婆,那可真是让这些人头疼的一个角色,简单点来说是笨得可爱,复杂一点来说是,怎么能有人这么笨,居然还有一个更笨的笨蛋娶了这个小笨蛋?

张仪也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虽说当年出来打拼的时候多多少少靠了家里的关系,但是这几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一直以来,这个人在这些兄弟的眼中,都不是一个一般公子哥,很有本事的人。唯独娶老婆这一件事情,让大伙大跌眼镜了。

那时候,纷纷得出一个结论,经济头脑旺盛的人,都要娶一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女人回家。

停好车,李阅带着季优进去。

“李少爷!”有人在背后喊着。

李阅完全不顾带着季优继续走,季优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年轻男人正追他们,于是碰了碰李阅:“好像有人叫你。”

“甭理他。”

这一耽搁,后面的人追了上来。邵伟峰苦着一张脸:“李阅,我叫你你干吗装没听见啊!”

李阅勾唇而笑:“你叫我了吗?”

“装傻是不?”邵伟峰一直拿余光扫着季优,他好奇。

方才大伙一块停车,他们看见李阅带了个女人来,还亲自给人开车门,这让哥几个也好奇了。司徒南方幽幽地说了句,那是季优,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得改口叫弟妹了。

邵伟峰根本不信:“不可能,李阅那小子一门心思回京呢,绝对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谈一个正经的女友。”

“那咱们就走着瞧,打赌吧!”

“赌什么?”

“赢的人可以烧了姚远刚买的豪宅!”

遥远咒骂了一句:“你们俩打赌带上我干吗?浑蛋啊!”

司徒南方呵呵地笑了,勾住他的脖子:“谁让你新买的房子我们都喜欢呢,得不到就得毁了,懂啊?”

这不,邵伟峰就追上来看一看,这个季优到底是何方神圣,还真能让李阅这个浪得不能再浪的浪子回头?

这一见,嗯,样子还不错,清秀,身材也好,眼睛很好,有神韵,只是现在眼睛好看的太多了,一抓一大把。那她还哪点好?邵伟峰真看不出来了。

李阅笑骂:“你要再阴阳怪气地喊我,我真不客气了啊!”

正说笑,几个人都到了,张仪在家门口迎接他们。那一脸的灿笑,一看就是又被自己老婆洗脑了。

迎了进去,张仪小声说道:“婉婉正在睡觉,她一会儿就下来。”

邵伟峰赶紧摆手:“求您了,还是让她一直睡着吧,女神姐姐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得见的。”

张晞哼了一声:“我嫂子还不愿意见你呢!”她看见李阅本来很高兴,可是再看到他身边的季优,那颗玻璃心就跟被放在了三九严寒天里一样。

今天这顿饭是张仪张罗的,他们以前也常来张仪家吃饭打牌,只是张仪娶了那老婆之后,他们不怎么敢来了。

“老公!”楼上突然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

邵伟峰当即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这含糖量,是要腻死个人啊!司徒南方扶住他:“哥哥你可不能倒下,别忘了姚远的房子。”

张仪看到老婆醒了,连忙迎上去,同时用一种非常弱智的声音喊道:“老婆!你慢点,当心啊!”

两个人就跟几辈子没见了一样,将对方抱了满怀,宝贝宝贝叫个没完。

李阅咳嗽了一声,那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手牵手地下来。

“大家好久不见啊!我好想你们哦,今天你们要多待一会儿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婉婉笑得很甜,她个子不高,依靠在张仪怀里非常……小鸟依人。

闻言,那几个人除了季优之外,脸上皆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其实,嫂子你真的不用亲自下厨,我们随便吃点阿姨做的就行了!”司徒南方最后一次试图拯救大家。

婉婉撅着嘴摇头:“不行不行,我要好好招待你们!你们先打牌吧,我去厨房!”

说完一蹦一跳地走了,张仪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老婆你慢点啊!”

那边婉婉一消失,邵伟峰就爆了粗口:“我靠!不带这样的!张仪你下次打多少个电话我都不来了!上你们家吃顿饭还要命啊!你老婆的厨艺是人吃的吗?”

原本还眉眼含笑的张仪,老婆的身影小时之后立刻变回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淡淡地说道:“你要是吃死了,我给你立碑。找一大群高才生给你立传,让你流芳百世。”

司徒南方像模像样地拍了拍邵伟峰的肩膀:“哥哥,今年的生日,可能是你最后一个生日了,早知道,我们就给你好好过了。”

“滚你丫蛋!”

季优看着他们斗嘴,忽然觉得挺有意思。她缺少这样的朋友,几乎都要忘记了朋友之间开玩笑是个什么感觉,看着他们,她忍不住笑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边婉婉喊开饭了。

这边麻将桌上的人死活不肯挪动,能拖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张仪淡淡地微笑着说道:“谁最后一个去,我就带着我老婆去他家住一个月。”

闻言这群人如鸟兽散,飞奔而去。

只李阅还是慢悠悠的。

“你不怕吗?”季优问他。

李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巴不得他们去折磨一下我家老爷子,不然他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

婉婉有给人夹菜的习惯,所以大伙一去了,都选择了离她最远的位子。这样一来,季优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婉婉对季优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徐婉婉!”

还是冠夫姓?

“你好,我是季优。”

“哦!季优!我就说你那么眼熟嘛,你是演《后宫》的那个,哎呀,你演技真好!我特别爱看那电视剧,一集不落呀!”

“好像还没开播呢。”

“噗——”邵伟峰笑喷了。

婉婉幽怨地看着他,张仪瞪他一眼:“有病吃药。”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怎么气氛有点变了呢?季优正想,李阅跟她咬耳道:“顺着她说,千万别跟她讲逻辑。徐婉婉这人比你还笨呢。”

季优瞪他,她哪里笨啊!

这么个插曲过后,张仪举杯:“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婉婉羞涩地低下了头,张仪抓住她的手:“我要做爸爸了,婉婉怀孕了。”

一群人开始在心里默念,希望孩子像张仪,千万不要像婉婉,再不济像张晞也凑合。

婉婉很热情地给季优夹了一筷子竹笋:“我炒的,你尝尝看!”

“谢谢。”季优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对于婉婉这种甜美,她是无法抗拒的。

突然她的碗里出现了一双筷子,夹走了那竹笋,然后竹笋被扔进了姚远的碗里。

李阅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她最近减肥。姚远你瘦了,补补身体吧!”

姚远欲哭无泪,张徐婉婉的菜,吃了是会死人的啊!

吃了饭,张仪夫妻去洗碗,依旧是大秀恩爱。他们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两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能把幼稚当可爱呢?

他们继续打牌,季优不热衷这个,悄悄地溜出去,在花园的石凳坐下。

“季小姐。”

回头来人是张晞,她坐在了季优的旁边。

“介意我坐一会儿吗?”

你都坐下了,还问她做什么,况且也不是她的地盘。

季优笑了笑:“请便。”

“季小姐原来是演员啊,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有不少人的伴侣是明星呢,只是,今天带一个,明天带一个,都记不清楚。”

“嗯。”她微笑。

“李阅哥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带个女明星出来了,他说这样不麻烦,各取所需,呵呵。”

“嗯。”季优还是微笑。

张晞脸上有点绷不住了:“李阅哥我认识好久了,他喜欢家世清白的女孩,李叔叔也早就给他选下了未婚妻,所以其他的人,他也就是玩玩就算了。”

“嗯。”

“你!”张晞怒目圆睁,当你把一个人当成对手,想要来击败她,打击她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个对手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这也最让人生气,浑身的战斗力没地方发。

季优终于收了那淡如水的微笑:“张小姐说的那个未婚妻,想必也不是你吧。我进去了,这里留给你了。”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迎面遇上出来寻找季优的李阅,季优摸了摸脸,她很开心吗?也许真的有一点吧,她刚才是小小打击报复了一下。

季优淡淡地微笑:“你怎么不打牌了?”

“出来找你啊!担心你这个小白痴被狼叼走了!”

“你才是白痴。”

季优推开他自己进去,李阅笑着跟在她后头:“我看走眼了,你不是小白痴,你是小白眼狼!”

季优回头瞪他:“我愿意!”

“呦!愿意什么啊?这么快就私订终身了?”司徒南方调笑道。

“瞎说什么呢!”接话的是姚远,他是担心他那套房子,李阅跟谁在一起,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邵伟峰也跟着说:“李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李少随便起来不是人。”

季优有些不好意思,故意不去看这些人,倒是李阅笑着说:“要不,我不是人一个给你看看?”

邵伟峰顷刻间收敛了笑容,李阅的拳头他可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厮太狠了,你要是真给惹急了,那绝对往死里打你。还绝对是一个给你打得半身不遂了,还不赔偿医药费的那种。这厮就是一霸王啊!

“你们不打牌了吗?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我也要一起聊!”

张仪夫妻两个收拾好了厨房过来,李阅听到婉婉的话就住了嘴,也不再追究什么了。邵伟峰头一次这么感谢张徐婉婉,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老公,我也要打牌!”

“好啊,老婆你打牌,我看着你打。”

闻言麻将桌上的三个人立刻起身摆手:“我们不想玩了!”

婉婉撅了嘴:“你们是不是不想跟我打牌啊?”

三人在内心疯狂地说是,傻逼才愿意跟你打牌呢!但是看到张仪那威胁的眼神,他们又都微笑着否认。

司徒南方笑着说:“哪能呢,我们求之不得啊!但是你怀孕了啊,要玩点高雅的,打麻将着实不是一个好的胎教。”

邵伟峰赶紧附和:“对对对!要给孩子陶冶情操!”

姚远也说:“嗯,打麻将不适合小宝宝。”

张徐婉婉若有所思地点头:“你们说的也对,那咱们不打牌了,唱K去吧!”

这一次集体吐血,泪流满面,这还不如打牌呢!

季优更是纳闷了,拉了拉李阅的衣摆:“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当做看动物世界了,别怕啊!”他摸了摸季优的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棉花球,悄悄地塞给季优,小声说道,“待会儿把这个塞进耳朵了。”

张仪家有一个专门唱K的房间,装修的时候婉婉的意见,他们夫妻俩经常在里面练歌,设备都是顶级的,一般的KTV夜总会都比不上。

季优和李阅找了个角落坐着,他拿了个橙子,慢慢地剥给她吃。两个人耳朵里塞着棉花,外界的声音小了许多。

而那几个没有塞棉花的则是一脸的痛不欲生,张徐婉婉唱歌的确要命。

张晞冷冷地看着李阅,这个男人今天都没正眼看自己,那个季优有什么好?哪里好?论样貌、论家室,她那里比得过自己?

张仪瞧见自己妹妹一直怨妇一样的眼神,忍不住就劝了一句:“算了算了,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你看开点。”

“哥!我不甘心!凭什么!”

“傻丫头。”张仪对自己的妹妹很无奈,李阅也没什么好,可这丫头就是一门心思地爱着。李阅的心思他知道,对这丫头根本就没意思。明里暗里地暗示过多少次了,这丫头就是不懂!

那边唱得很兴奋的张徐婉婉突然把音乐暂停,跑到季优的跟前:“你唱一首吧,我好想听你唱歌呀。”

又是那样纯真质朴的笑容,季优无法抗拒,只是有些犹豫:“你真的想听吗?”

张徐婉婉用力地点头。

季优咬了咬唇,回头看了李阅一眼,李阅拿下了耳朵里的棉花,对她微笑:“唱吧,我也想听你唱歌。”

那三个饱受摧残的男人也在疯狂地点头:“唱一首吧!”

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张徐婉婉不要开口了。

季优咬了咬牙,拿过麦克风:“那我唱。”

坐在点歌台前,她翻来翻去,发觉这里的歌要么太新了,要么太老了,没有她所熟悉的。找了很久,终于点了一首。

当前奏响起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人都震惊了。

当季优开口的时候,他们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唱的是:“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司徒南方闭上了眼睛,不断地催眠自己,这是个幻觉是个幻觉。

邵伟峰趴在了司徒南方的肩膀上,面部扭曲,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啊!

姚远几乎泪奔,他妈的还不如让张徐婉婉唱呢!

张晞跟自己的哥哥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泪水,张仪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你是正常的,所以李阅不喜欢你。”

张徐婉婉卖力地鼓掌,发出嗷嗷的尖叫。

李阅看着那个有些僵硬的季优,宠溺地笑了起来,上前拿起另外一个麦克风,接着唱道:“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

一曲终了,大伙几乎吐血。

邵伟峰跟司徒南方咬耳道:“我本以为张徐婉婉已经是唱歌界的奇迹了,没想到季优是奇迹中的奇葩啊!”

司徒南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原来真的有唱歌要命这一说。”

季优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些难受?她尴尬地笑了笑:“唱得不好,你们多多包涵。”

“唱得很好听!真好听,听多久都听不够啊。”李阅满脸的幸福,好似真的在回味那歌声一样,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的那些个朋友,微笑道,“你们觉得呢?”

集体点头。

“太好听了!这就是莎拉布莱曼俯身啊!”邵伟峰狠狠地咒骂了自己莎拉布莱曼我对不起你,我回家就抽我自己嘴巴。

“考虑进军歌坛吧!唱片保证大卖!”姚远哭笑不得,回家我也抽自己嘴巴。

“谢谢。”季优笑得竟然腼腆,“其实,是要发个人EP的,貌似就是这个月。”

咔嚓咔嚓,集体石化。

姚远开始猛抽自己嘴巴,太贱了太贱了!

司徒南方在心里祷告,我的圣母玛利亚啊,这得坑害多少人!

“是吗?怎么以前没跟我说呢?这是好事啊,我给你庆功!”

姚远觉得,自己的豪宅保不住了,李阅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是有多喜欢季优呢?

聚会散了,李阅送季优回家,这才知道,她搬家了,但是也不远——就住在自己的楼下。

“早点休息。”他嘱咐。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我没事找你。”

“没事也给我打电话!”

“没事为什么要打电话啊?”

“打着打着就有事了呗,小笨蛋!”李阅捏了捏她的鼻子,手感不错。

季优控诉:“你要捏捏别人鼻子,不要捏我鼻子!”

“难不成是假鼻子?”

“对啊对啊!就是假的!所以你不要捏!”

“哦呀!假的啊!哪个医院给你整的容?技术可真是差啊!他们以前是做鞋垫的吧?不然你这脸怎么动不动就臭了?”

“李阅!”季优柳眉倒竖。

李阅哈哈笑了:“好梦。”

他走了,季优愤愤不平,这人是来跟自己过不去的。他说好梦,她怎么可能有好梦!

的确她做了一整晚的梦,但绝对不是好梦,也不可以完全说是个噩梦,她脑子里一直都是蒋意歌的片段,在地毯上亲吻的那些片段。

这导致了,第二天她起来晚了。而偏偏今天上官锦抽风了,居然来抓她晨练!

季优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上官锦皱眉:“你回去,我找的是季优,不是熊猫。”

季优欲哭无泪,怎么连上官锦也开她玩笑了啊! 1ogYaCULIY9QCyE/3BUcz439VAxU1Enn1e2VYfULsJQjfLl6m1pBH5VXSyGkli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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