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学习目标见附录。]
解剖学之于生理学,就如同地理之于历史,它们阐明了事件发生的舞台。[引用于谢林顿1946年出版的《让·费内尔的创新尝试》,第64页。]
——让·费内尔《论自然医学》(1542)
解剖学研究的是生物机体的构造。虽然现如今解剖学已经是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相较于疾病对本体功能(生理)的影响,人们对于机体的解剖结构并不重视。在这一章中,我们将一起探索解剖学是如何由起初一个毫不相关的因素,甚至闭口不谈的禁忌,发展为如今医学教育体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解剖学”这个词是由希腊词语“anatome”衍生而来的。“anatome”意为切开。现在的“解剖”一词,不仅延续了切开这个单纯的含义,也兼具了构造(形态学方面)的含义——如形状、尺寸以及机体各部分之间的关系。同时,解剖也可以理解为对各种问题的剖析。
医学是针对疾病及其治疗方法的研究。为了全面地了解疾病的机理,医生们需要弄清楚机体结构以及机能方面所体现出来的异常。机体的结构与机能分别是解剖学和生理学这两大学科的研究对象,它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以前,这两大学科从课程时间与实验室空间,到是否占据从业者心中首要的地位,处处竞争。当然,结构与机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相互影响的:骨折的腿与隔膜穿孔的心脏都是无法正常工作的。但是,并非结构异常就一定预示着患有疾病。比如先天畸形,先天性六趾畸形或者巨大的胎记,这些结构异常与病痛或短寿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关联。同样的道理,机能异常也并非一定会影响健康,比如地中海贫血与镰状细胞性贫血等遗传性疾病,都存在隐性基因携带者,但携带者本身的健康状况基本不会受这些遗传基因影响。
医学史上对解剖学的相关研究,在几百年前的亚历山大大帝时代达到巅峰,随后热度逐渐消退。文艺复兴时期对解剖学的研究迎来了第二次巅峰,二次衰退后于20世纪再次达到巅峰。从目前的医学教育形势来看,解剖学的地位仍不可动摇,但其在现代医学的中心地位已逐渐显露出衰退迹象。
在解剖学的发展史中,有三个反复出现的主题:
1.矛盾心理,即所谓的“趋避冲突”。究竟是否应该允许解剖?对疾病认知的渴望常常与宗教或文化对肢解尸体的厌恶相冲突。
2.“艺术对医学的贡献”。视觉层面的交互是解剖学知识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基础。
3.解剖学的研究和医学知识是相互独立的。对解剖学的艺术层面或科学层面有极致的追求,并不代表在医学领域也有同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