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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写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在讲述怎样写小说前,我先用三言两语谈谈自己。

在国内战争的动乱年代和紧随其后的数载中,我的健康状况损坏到极点。近几年缠绵病榻,无法行走,一动不动地躺着,而且两年前丧失了仅有的左眼的视力。可以完全有根据地宣称: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工作是不可能的了。

我思忖过,双目失明给我设置了难以克服的工作障碍。这是因为不知道借助别人的手,能不能记下所有那些各个不同的、往往是难以捕捉的,却又是自己希望写到纸页上的思绪。

每个人都晓得,写封信给朋友,叙述感动过自个儿的经历和思考,那是能够顺畅自然的,能够清晰明确的。然而,如果同样内容的一封信,却由自己口授,让别人记录下来,那么此信多半会显得苍白不少,枯燥得多。

但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我便用口授的方式开始工作,同时忐忑不安地观测着会得到怎样的成品。现在,小说写完了,我能很有信心地用领袖的话来表述:“没有布尔什维克攻不下的堡垒。”

对,同志们,在最困难和最恶劣的条件下,是可以工作的,不仅可以,而且必须,假如没有另一种环境的话。

为此,必须怀有毫不动摇的劳动渴求,怀有决不松懈的顽强劲头,还需要……安静。安静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安静,确实无法工作。比如房间里有六个人,其中两个是淘气的孩子,而所有的人在争先恐后地说话,这种场合没办法写作。

我不仅要叙述书是怎样写成的,还想把几幅画——与本书内容没什么关联的、单独的画作,插到这里来

我早就有个愿望,要把亲眼所见的、有时甚至是亲身参与过的事件写下来。然而,由于团组织工作的繁忙,抽不出时间做这件事儿,而且我也不敢着手做责任如此重大的工作。

唯一的尝试,而且是那种跟文学无关的,仅仅是记录事实的活儿,倒是做过一次——接受乌克兰共青团史料编辑组的要求,和另一位同志合作,写过非个人的文章。之前从未搞过创作,这部小说是本人的首次劳动成果。不过,做准备耗费了数年时间。好在患病给了我大量的空闲时间,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的。所以,我贪婪地消除自己对文学书籍的饥渴。这就叫有弊必有利吧。

卧病期间,我读完共产主义函授大学第一年的课程,还阅读了许多苏联文学书籍,充实了本人贫乏的知识储备。

若没有这种既广又深的准备,那是不可能进行创作的。

当时我考虑得很多,要讲述一群工人子女的经历,从他们的孩提时代,一直写到入党。因此,小说所描绘的时间,就是从1915年至今。

在这个时间段内,党和团的青年近卫军中涌现出成千上万的优秀分子,他们都绝对忠诚于本党和本阶级。

他们高举红军的旗帜,奋勇作战——在国内战争中;在反对经济破坏的斗争中;接着,在恢复时期的创造性劳动中;最后,在近几年,为了在我国建设社会主义而广泛展开的斗争中。这一切,都为无产阶级的文学提供了采掘不尽的素材。

有必要把这些写下来,给刚刚加入共青团的千百万人看看,给没有亲眼见过或没有亲身参加过当年斗争的年轻人看看。当年的青年工人和父辈并肩奋战,捍卫共和国的生命。

开始创作时,我犯下第一个错误:确定了一段故事情节,就把它写下。开头没有计划好。

这个最初的记述,并没有放进书稿,就束之高阁了。

后来,在《文艺学习》上读到,有许多作家进行创作,根本就是从末尾写起的,也有从中间部分开始,最后才描述开头的内容。

或许,文学巨匠可以这么做,可我琢磨,刚着手撰写的作家,按照计划,从头到尾地写,会顺畅得多,用不着颠来倒去。

阿克沃杰别施 ——这是乌克兰旧沃伦省的一座小城镇,同时也是一个很大的铁路交叉点。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革命和反革命的部队在这一带屡屡交锋。

舍佩托夫卡(ШЕПЕТОВКА,倒过来读便是АКВОТЕПЕШ——阿克沃杰别施)曾经进行拉锯战,达三十次之多。由此可以想象出战事之激烈程度。书中所描绘的故事情节,绝大部分有事实依据。

我格外清楚地记得一次虐犹行动,那是戈卢布上校组织的。我觉得在小说里,自己没能全面地写出大批无助的犹太居民如何遭受蹂躏,那真是惨绝人寰呵。我只能说,自己所描摹的,与当时那血肉横飞的场景相比,要苍白得多。

机车班的工人打死一名德国哨兵,还有,载运讨伐队的列车半途停驶——这些情况,都是我根据健在的事件参与者的讲述记录下来的。三位工人,如今全成了布尔什维克,仍在原先的那个机车库上班,是劳动突击手。我口授时,在塑造这个或那个人物前,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此人的模样。记忆力强帮了我的大忙。即便相隔十年,我依然能把一个人的音容笑貌记得清清楚楚。就这样,我展开想象,在脑海中描写着需要口授的种种情景,常常运用想象,构成一幅幅画面。一旦画面中断,记述也就中断了。我觉得,刚开始写作的人,如果缺乏这种在脑海里的想象,那就无法清晰地描摹出人物和场景。或许很奇怪,每当听到和谐而柔婉的乐曲,我那些想象中的画面便显得特别鲜明,尤其是听见小提琴演奏之时。

谢廖扎之死,是我亲手执笔写的。当时,我正从无线电里听着伊波里托夫·伊凡诺夫的《高加索小曲》。

很可惜,在那些以帮助青年作家为己任的刊物里,大作家们一般不介绍本人写初稿的情况,他们以为这是用不着谈的琐事,而着力于用很多篇幅阐述基本的理论。其实,即便光是聊聊全书的布局或章节的构思等,也是好的。开始写东西的人很需要熟悉创作的技巧,也需要学会如何拟定工作计划。

初学的同志得耗费多少精力,才能掌握经验丰富的文学家们早已熟知的技能!

作家们几乎毫无例外,都会讲到记笔记的重要。这当然是正确的。许多精彩的情节,由于没有立即记在本子上而灰飞烟灭了。就拿我来说吧,自己提笔写字挺困难,但依旧使用着这样的笔记本,而且它已经很有效地为我所用。

我的小说里边,大部分人物的姓名都系杜撰。朱赫来只有“名”是真的。他担任的也不是省肃反委员会主席,而是特勤处处长。这位整个儿由生铁铸成的波罗的海水兵、革命家、老肃反人员的形象,我不知道自己刻画得是否成功。我们的党拥有这样的同志,他们外表粗犷,任何暴风雪都无法撼动他们强劲有力的双腿……这是一些优秀的人物。 u87VH6YH7p/zKvpEUYdErzbdp6xjORSnRpk3jQIzZWrtm+dAe+ahQwplYqejXIj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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