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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里的灭门惨案

家住文山州富宁县木央镇睦伦村委会下寨村小组的熊大妈共生育有三个儿子。都说树大分叉,儿子分家,几个儿子长大成人娶妻后,都分家出去单过,老人与大儿子一起生活。虽说已分家,但房子都在周围,走动也很方便。

老人的小儿子熊华(化名)结婚后不久便与妻子杨美(化名)一起到广东东莞打工,淳朴肯干的小俩口很能吃苦,打工几年下来,便挣够了盖房子钱,回村盖了一间水泥浇灌的二层楼房,就在熊大妈屋后。熊华夫妇婚后共生育了3个女儿,老大7岁,老二4岁,老三出生才6个月。回家生下三女儿后,杨美就没有随丈夫外出打工,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在家生活。每天,最令熊大妈开心的事就是早晚赶着家里的牛经过幺儿子家门口时,那两个可爱的孙女都笑咪咪地趴在二楼的窗口上脆生生地地喊奶奶,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4月21日清晨,天气阴冷,还飘着濛濛细雨,熊大妈赶着牛经过幺儿子家门口时,习惯地朝二楼的窗户张望,期待两个小孙女如花的笑脸出现。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仍不见那两张可爱的小脸出现,失望之余心里还想,她们可能还在睡懒觉吧?便赶着牛匆匆走了。傍晚放牛归来时,熊大妈发现幺儿子家依然是屋门紧闭,不见那两个可爱的小孙儿的身影不说,平时有人路过就狂吠不止的大白狗也没了声息,她感到很奇怪,一种不祥之感涌上了心头。

回家吃过晚饭后,已是7点多钟,她想着白天两次路过儿子家门口都没有见人,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便去叫上二儿媳一道到小儿子家查看。

当晚恰是村里停电,四周一片漆黑,婆媳二人拿着手电进了院子。奇怪的是,平日里她每次来都狂叫个不停、非常凶恶的大白狗此时却不吭一声躺在门前,四周呈现出一片令人胆寒的死寂。推开虚掩的门,电筒光移动之处,是一片充满家居生活温馨的场景——刚剁好的一筐猪菜;桌上摆放着吃完饭还未来得及清洗的碗筷;洗完脚的一盆洗脚水旁边还放着换下来的解放鞋……可人呢?老人心里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场景使二媳妇心里发怵,不敢与婆婆上楼,熊大妈拿着手电,一个人心急如焚地奔上二楼,走进第一个房间,手电光的照射下,一个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场面惊现在她面:儿媳杨美倒在血泊中,头部、面部血肉模糊;6个月大的小孙女躺在她脚边,脸上全是血;两个孙女分别躺在床的两头,同样是头部皮开肉绽、脸上血肉模糊,母女四人都已气绝身亡。

饱经生活风霜的她此时已是心如刀割、泪如雨下,但丰富的生活阅历使她很快镇静下来,知道要保护好现场。于是,她痛苦地拉下儿媳被撩开的裙子和衣服,边哭边去抚摸三个如同熟睡的孙女的小脸,然后匆匆跑到睦伦街上,找到正在那里帮人拉电杆的大儿子,号啕大哭:“儿啊,杨美一家人被杀了!”儿子闻言大惊失色,立即掏出手机向公安机关报案。

4月21日晚8点多,文山富宁县公安局接到报案电话后,深知案情重大,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钱春雷向局长邵卫民报告后,便率领刑侦大队民警陈金国、马成、谭天星以及法医、技术等相关人员连夜赶往下寨村。

一路阴雨,天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通往下寨村的乡村公路狭窄泞滑、坎坷不平,旁边是悬崖峭壁,十分危险。民警只能放弃乘车,快步朝前赶。晚上9时30分抵达现场后,他们立即对现场进行封锁、保护。

钱春雷事后向记者描述他们抵达现场后的感受时,心情依然十分沉痛——进入被害人的主屋楼梯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来到中心现场时,曾勘查过无数凶杀案现场的他立刻被眼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震惊了,特别是看到3个惨死的孩子那天真无邪的面容和如同熟睡的神情,身为父亲的他心痛难抑,鼻子阵阵发酸,眼泪不由得涌出了眼眶,一股对犯罪分子暴行的怒火焰腾腾从心底升起,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不破此案,决不回家!接到报告时,局长邵卫民还在文山州医院住院。4月18日晚,他在家中不慎摔倒,脚掌被划开了一道长口,血管破裂,缝合了14针,为防止感染,正住院治疗。得知案件情况后,他立即向州公安局报告,然后不顾伤痛,拄着拐杖连夜驱车赶往下寨村。途中,由于泥滑路烂,车辆无法前行,只得弃车走路。他拄着拐杖,跛着脚在湿滑泞滑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最后由于剧痛难忍,只得由副局长唐文良背着他进村。

由于案情重大,当夜,副州长、州公安局长李俊彪便赶到现场,听取先期到达现场的民警作案情汇报,参与案情分析。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韦胜辉等领导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与此同时,州公安局派出痕迹、法医,由州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杨锋带队赶赴案发现场,会同富宁县公安局技术人员一道连夜进行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随后连夜在下寨村成立侦破“4.21”特大杀人案件指挥部,指导侦破工作。

第二天一早,富宁县委书记罗家祥等领导也先后赶到现场指导侦破和看望激励民警。

4月22日,省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长孟苏铁对富宁县木央“4.21”命案作出重要批示:要求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高度重视并派员赴当地指导侦破工作;文山州公安局组织强有力的专案组快速破案。很快,省厅刑侦总队技术处副处长沈建松和州公安局的技侦民警迅速赶到下寨村,与富宁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组成了强有力的专案组,专案组下设案件侦查组、走访调查组、现场勘查组、后勤保障组等,富宁县公安局局长邵卫民主管全盘,政委李时辉、副局长钱春雷、唐文良各负责一个小组,进村入户展开调查。

案件分析会通宵达旦,专案组成员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案件侦破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惨案发生后,下寨村及周边村寨的群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出生仅6个月的孩子都要杀害,真是太残暴了!公安机关抓到凶手后,交给我们,让我们千刀万剐!”群众都被凶犯的残忍激怒了。由于凶手没有抓获归案,不少群众晚上不敢出门,不敢到远处干活,严重影响到群众的生产生活。群众期盼公安机关一定早日抓出凶手,还他们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

专案民警深感自己肩头担子的分量,压力很大,一个个神色凝重,不分昼夜、顶风冒雨进行调查、走访、排查。

睦伦村委会(原睦伦乡)仅有一个有6个床位的旅社,街上有一家小饭馆,一下子来了上百人,吃和住都成大问题,民警们的辛苦可想而知,领导和民警一道,睡在车上或派出所办公室,吃饭就在老百姓家里或就地解决。那几天的天气也很奇怪,突然变得很冷,民警们走得匆忙,只穿着一身衣服出来,一个个冷得瑟瑟发抖。然而,每次他们看到老百姓期盼的目光,他们浑身便有了劲。

那几天,每一个侦破阶段都要举行的案件分析会常常是通宵达旦。

通过尸体检验,死者的致命伤全都是头部受到钝器打击,死于颅脑损伤。无论是杨美还是3个孩子,头部都粉碎性骨折,如同被打烂的西瓜,由此可见犯罪分子心狠手辣,下手十分凶狠;此外,技侦人员还从杨美的阴道里提取了疑似男性精液的分泌物。凶手的残暴激起了专案人员的愤怒。

经过走访调查得知,杨美家养有一条看家的大白狗,这狗非常凶恶,虽然平时都用铁链拴着,但铁链很长,狗的活动范围是整个大门外,没有主人帮助,陌生人是无法进屋的。据了解,案发当晚,受害者家附近的村民都没有听到狗叫。有恶狗把门,凶犯还能够顺利进屋,应该是熟人作的案!

凶手有何深仇大恨,要对一个26岁的妇女下如此毒手呢?如果不是仇杀,那么凶犯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情杀,奸杀,还是拐卖婴儿、杀人灭口?

经过调查走访,民警了解到,4月21日晚,在下寨村对面的一个村寨曾发生过一起偷盗婴儿的案件,犯罪分子从墙外打洞进屋偷窃婴儿,因主人及时发现未得逞。下寨村的罗飞(化名)有拐卖儿童嫌疑,是网上追逃的案犯。

据杨美的婆婆说,杨美生了两个女儿后,第三胎本指望生一个男孩,可生下来后仍是女孩,她感到非常失望,曾想过不要这孩子,可丈夫却表现出豁达,他说,女儿也是一条命,既然生下来了就好好抚养吧。会不会是罗飞企图向杨美买婴儿,杨先同意后来又反悔,惹恼对方而引发血案?民警把罗某被列为一号嫌疑人。

罗飞的弟弟丧偶后独居多年,他会不会企图强奸杨美,遭到反抗后杀人灭口?罗某的弟弟也被列为第二号嫌疑人。

第三号嫌疑人是本村的罗文勇。罗文勇的老婆今年3月8日因家庭矛盾离家出走,罗文勇四处寻找仍不见其踪影,杨美与他老婆是同一个村嫁过来的,又都姓杨,两人因而认作堂姐妹。妻子离家后,罗文勇曾找过杨美要老婆,有人在案发当天傍晚6点左右,看到他与杨美站在竹林边讲过话,可民警问他时,他却矢口否认。他为何否认?是不是心中有鬼?

经过走访调查发现,一号二号嫌疑人都不具备作案时间,罗文勇嫌疑最大,上升为一号嫌疑人。

民警到罗文勇家调查走访时,他的表现得十分反常:神色慌张,手发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贸然抓人。为防止他逃跑,民警进驻他家里,借口向他了解线索,明松暗紧,故意磨蹭着不走,在他家打扑克,吃饭也在他家里解决。民警两天没有睡觉,他也两天没睡。经过仔细观察,民警发现他家的房屋结构很奇特,卧室没有一道窗户,床铺做成类似北方的炕,但却很狭窄,而且下面还留有几个气孔,这引起了民警的警觉。

与此同时,专案民警加强对案发当天在杨美家附近出现过的人进行重点摸排。在调查走访中,民警还了解到一条重要的线索:案发当晚,杨美家屋后有一家人盖房,村里不少人都来帮忙,晚上喝酒到8点多钟,对于当晚喝酒的人,民警逐一作重点排查,在这其中就有罗文勇!

经过对杨美阴道内的分泌物进行检验,结果很快出来,确认是男性精液!这一重要线索使大家信心倍增。专案民警对下寨村罗文勇等30多人进行身体检查、血液采集,并连夜将采集到的血液样本送往省公安厅进行检验。由于人手不够,指挥部抽调交警驾车连夜护送专案民警送样本到昆明,半夜时分抵达昆明时,省公安厅的技术人员早已等候在那里……

富宁县公安局副局长钱春雷对记者说,那段时间,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局长邵卫民自打进村后就再没有出过村。村里泥滑路烂,为防止创口发炎,他只能抽空到村卫生所输液,自己换纱布;整天拄着拐杖颠过来跛过去指挥破案。副州长、州公安局长李俊彪也是不停地往返于文山至下寨村的路途上——州里有事或开会,他就得赶回去,处理完事务后又迅速赶回下寨村。

邵卫民局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身为一名公安局长,老百姓遭到如此残暴的戮害,他心有不安啊!特别是当死者的丈夫熊华从东莞赶回来后,得知家人全部被杀(家人打电话给他时,担心途中出意外,谎称他的房屋倒塌),人一下子就瘫软下去,泪水刷地流了一脸,是由两个民警搀扶着进屋的。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人个个眼眶发红,他也不由得泪流满面,一种强烈的同情心、责任感使他树立起了此案必破的决心和信心。他说:“不破此案,如何面对我们的父老乡亲?”

老百姓看到村里车来车往,民警忙出忙进,神色匆匆,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头,坚信公安机关一定能够把凶手抓出来。

4月23号那天,当专案民警得知送去检验的样本将在第二天出结果,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情十分复杂,既盼望检验结果出来又害怕。有结果自然好,但万一结果出来后这些嫌疑人都不是怎么办?犯罪嫌疑人已杀了4个人,如果不能及时把他抓获归案,继续逍遥法外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4月24日下午,样本检验结果出来了——罗文勇的血液样本与死者阴道内的分泌物比对,完全吻合!正在文山吃着晚饭的李俊彪局长闻知这一消息后,连夜从文山赶来,凌晨1点到达下寨村后,命令连夜组织人员对罗文勇实施抓捕、审讯。审讯中,面对民警手中的有力证据,罗文勇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据他交待,他家房屋的构造是为日后拐卖儿童作准备的。

此案从发案到告破,仅用了3天!

民警紧蹙多日的眉头,舒展了;老百姓互相奔走相告,心安了!

就在民警带着罗文勇指认现场那天,愤怒的村民等在路上要揍死他。众怒难犯,民警担心出事,只能从小路将他送回派出所关押。

4月26日上午,民警撒离下寨村时,群众自发聚集到村头夹道欢送,他们紧紧握住局长邵卫民的手,激动地说,你们辛苦了!凶手抓到,死者瞑目,也还我们一方平安的天地,我们都心安了!

杨美的丈夫熊华做梦也没有想到,残杀自己妻子和3个女儿的恶魔竟然是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罗文勇!

罗文勇身材矮小,相貌平平。由于同村,年龄相近,他与熊华从小就是玩伴,一起放牛、一起上学,长大后俩人依然是好朋友,常在一起喝酒,过年还互相请吃杀猪饭。巧的是两人娶的妻都是木兄坪村委会某村人,而且都姓杨,两个女人于是认做堂姐妹,平时两家人经常有往来。

罗文勇与妻子是自由恋爱结婚,1998年结婚后,感情一直不错,生有一儿一女,大女儿今年11岁,小儿子7岁。女儿聪明乖巧,学习成绩很好。这个家庭如果就这样生活下去,虽不富裕,却也平安和谐,衣食无忧。

今年3月5日,就在罗文勇外出干活时,妻子与婆婆因锁事发生激烈争吵,他回来后,两人都寻死觅活,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假装不知道。晚上妻子悲伤哭泣不睡觉,他也没有好好劝慰,自己先睡了,只是让孩子去劝妈妈睡觉。第二天早上妻子似乎很平静,什么也没有说,夫妻俩还约着一起到地里干活。回来吃过早饭后,妻子在家里整理粪堆,他拿着鱼网去打鱼。

下午3点他回到家后,发现妻子不见了,在村里四处寻找未果,他以为是回了娘家,也没太在意,晚上才发现妻子的衣服不见了。第二天他到娘家寻找,娘家人说她没有回去,他焦急地四处寻找,仍不见妻子踪迹,从此便人间蒸发。

据罗文勇交待,妻子离家出走后,他十分着急,因为杨美与他妻子是堂姐妹,所以就去找杨美询问妻子的下落。4月20日傍晚6点多钟,他找到杨美,问妻子在不在她家,杨美笑着说,她怎么可能在我家里呢?

杨美的笑引起了他的怀疑:她为何笑,难道她是在撒谎?于是他打算晚上到杨美家查看妻子是否在她家。当晚,罗文勇在村里吃帮忙饭,喝了两大碗酒后,便回家睡觉,睡了一会,酒意未消的他便起身来到杨美家。此时已是深夜10点多钟,他悄悄翻过杨美家的木栅栏进院子(为何悄悄进去,他的说法是让杨美没有防备就进去,不然她会将我的妻子藏起来),顺手在屋旁拿了一根松木棒(拿木棒是不是事先就有预谋?但他的解释是防狗咬),发现他进来,那只铁链拴着的大白狗叫着朝他扑了过来,正在堂屋里洗脚的杨美听见狗叫就出来拉狗,并把他让进屋内。

杨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引狼入室,由此要了她和孩子们的性命!

于是,在这个漆黑的雨夜,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案发生了!

由于死无对证,随后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罗文勇的说辞。他进屋后就问杨美,老婆在不在她家。杨美说白天不是对你说了吗,不在!可他不相信,坚持要到楼上看,杨美便抱着小女儿随他上楼。由此可见,罗文勇找妻是假,欲对杨美图谋不轨是真。

此时,4岁的二女儿已入睡,大女儿还在看电视。罗文勇上去后就坐在孩子旁边看电视,赖着不走。杨美的女儿看了一会电视,就倒在床上睡了,可他仍然不走。杨美急了,赶他走,他不走。杨美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亲戚来,说你到我家抄家,还要打电话告诉我老公说你半夜三更到我家……说着就去要拿手机。罗文勇恼羞成怒,用事前就准备好的松木棒猛击杨美的后脑一棒,毫无防备的杨美应声倒地,随即昏死过去,抱着的孩子也摔倒在地。穷凶极恶的他没有就此罢休,转身用木棒击打对两个正在熟睡的女孩头部,导致其死亡;接着又打了地上的婴儿头部一棒,随后便对杨美实施强奸。施暴后他又在房间里找来啤酒瓶击打杨美的头部和婴儿头部。担心杨美没死,他到楼下提了半桶水浇到杨美身上,发现她不再动弹,这才逃离现场。回家后,他将木棒和杨美的手机都烧了。民警后来在他家的灰烬里找到了手机残骸,并搜查到了他作案时穿的衣服。

这个身高仅1.5米左右的矮个男人,酿造了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等待罗文勇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AaZ6yeExwLjK/0ACvsslFntmyYA/9pH3vvql2Cgw00Q911u5xeWIQYgugTbu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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