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裴文德,笑笑,彪哥,大头,眼中都已经带着泪水,特别是大头,已经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裴文德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尖刀刺破,难过的要喘不上气来。
“小秃驴,别被迷惑了!”
小青的声音及时唤醒了裴文德,他抬起手,眼角竟然有一滴泪水,他擦掉那滴泪水,放入了嘴中。
是苦的......
“佛祖面前,也敢放肆!”
裴文德手中的禅杖重重杵在地上,笑笑打了个哆嗦,疑惑的看着大头和彪哥。
“我这是......”
看着被自己眼泪打湿的衣服,笑笑不可置信,刚刚自己好像突然就感觉很难过。
“咦,彪哥,你怎么哭了?”
彪哥和大头接连也清醒了过来。
“是悲在搞鬼?”
彪哥擦掉自己的眼泪,甚至不敢回想,那种滋味,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才是在受罪。
“嗯,我们差点入魔。”
之所以连裴文德都差点着了他的道,是因为悲使用的不是幻术,而是他们心底里真实存在的情感。
被他十倍,甚至百倍的放大,难以自控。
出家人,五戒十善: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十善则是:不杀生、不偷窃、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语、不拍马、不贪婪、不恼怒、不背离佛法。
这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清规戒律不允许有悲伤的情绪。
所以,裴文德着道也是难免,还好有小青提醒。
“孽畜,贫僧这就前来点化于你!”
看着悲还想迷惑他们,裴文德再次抛出金钵。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去!”
金钵飞出,黑雾被吸入其中,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曾有过伤心事吗?”
黑雾里苍老低沉的声音,痛苦不堪的吼道。
“我有,但我不会强加于别人身上,有悲就有喜,不是遇到一点悲伤就一定要死的!”
此话一出,黑雾里竟然有鲜血喷出。
而黑雾也发生了变化。
“实体!”
这悲竟然能够化成实体,众人震惊的捂住嘴巴。
“何必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口口声声说是解脱,只不过是为了用那些人的怨念增加自己的功力而已。”
“那有怎么样!他们就不该活着!他们那么痛苦,我是为了帮助他们得到解脱!”
悲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凄凉。
可他不知道,是他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别人,然后无限放大,这个荒乱的世道,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着,根本没有人会自杀。
“冠冕堂皇,贫僧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可能!”
面前的悲再次消失,这一次,化成了一团白雾,笼罩在众人的面前,覆盖着整个废墟,上不见天日,下不见身旁之人。
“冥顽不灵!”
裴文德直接穿过迷雾,虽然无法驱散,却径直的走向了悲的面前。
“既然你这么想死,贫僧今天就超度你!”
说完,裴文德抬起手,一掌拍在了悲的天灵盖上,他出现的太突然了。
根本没有给悲反应的机会,连挣扎都没有,眨眼功夫连带着悲和白雾全都消散不见。
“阿弥陀福~”
白雾消失,笑笑连忙跑到裴文德的身边。
“小师傅,他死了吗?”
“没有~”
裴文德依旧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这里被悲迷惑自杀的人太多了,怨气太重,如果不超度他们,容易成祸患。
“还没有?”
大头瞪大眼睛,四处寻找悲的踪迹。
“别找了,他不在了......”
超度完枉死的人,裴文德才回到了众人身边。
“被你打跑了?”
“算是吧,只有人还有情绪,悲就不会死,生生不灭~”
如果有一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或妖精,动物,都没有了七情六欲,悲和其他几个或许会死。
但只要有一个人会伤心难过,悲就永远存在。
“这么难缠?那咱们是不是惹了个大麻烦?”
彪哥皱着眉,人怎么不会伤心难过呢?他见过永远都不会笑的人,但这个世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怎么可能不难过?
“我能灭他一次,就能灭他一百次,算不得什么麻烦~”
裴文德淡淡的声音里,却霸气侧漏。
“牛b,小秃驴我看好你!”
大头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废墟中的石头上,这里原本是一个小区,也是很多人的家,妖孽横行,人人逃往,成了一片无人的废墟。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还活着的人,劝他们到安全区去,辛苦你们了。”
裴文德看着偌大的小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活着的人。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所以用各种办法躲藏,可这里每天都会有妖物出现,实在是不安全。
“情报里说,这里至少有二十多个人,地方这么大,我们怎么找?”
笑笑头都大了,妖怪都找不到的人,他们只有四个人怎么找?
“或许已经没有二十个人了......”
裴文德压着声音说道。
“刚刚悲来过......”
听到他的话,众人齐齐沉默了,这些人生存本就不易,还遇到了悲,一时间,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又怎么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打起精神来,头哥来救你们了!”
大头难得的乐天一会,谁也没有打击他。
“走啊,还愣着干嘛。”
他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裴文德看向彪哥和笑笑,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他们一间一间的搜寻着,有尸体,有骸骨,却唯独没有活着的人。
就连信心十足的大头也沮丧了起来。
“不会一个都没有吧?”
“不会的,跟我来。”
裴文德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铁门紧闭,但是他们却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有人吗?有人吗?”
大头站在门外不停地叫着,可里面迟迟无人回应,竟然连微小的声音都消失。
“哪儿有什么人,我看是老鼠吧。”
彪哥抬起手,在大头的脑袋上就是一个暴栗。
“你家老鼠成精了隔着铁门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就是!”
笑笑附和着。
“就算有人,也不理咱们,你们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