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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窗放入大江来

凌晨五点多天即放亮。

就像春日旷野中暖风吹拂下的秧苗,车厢里酣睡的人群也开始伸胳膊蹬腿渐渐苏醒过来,走道上开始人来人往。睡在旁边的那位少妇睁开双眼,略带歉意地裂嘴笑了笑,挪动身子变换了一下体位,双腿依然放在我的怀中再次沉沉睡去。我那被压抑了大半夜的双腿正准备自由地伸展一下的愿望重新化作泡影。

救人救出苦海,送佛送上西天。我决心再坚持一会儿,并偷偷扫了那位少妇一眼,我发现她也正在眯着双眼偷偷看着我……。

六点稍过,车到桂林,在邻近座位上那对开封夫妇临下车前对我深表同情、并忍无可忍的高声呼唤声中,那位少妇才无奈地从我身边挪到了对面那已经彻底空出的长长座位上。我的双腿终于从长时间的压抑下被彻底“解放”出来。但我有了一个深深的感悟:好人并不好当,它要以满足别人和牺牲自己为代价。

列车上午九点准时到达柳州车站。

出站以后,前来接我的永年兄开了一辆崭新的德国原装进口“欧宝”商务车,不容分说直接把我送入了滨江公园对面的“豪都大酒店”708房间,理由是这里是桂林市区的风景中心。

推窗放入大江来。置身酒店窗前,我看到对面便是柳江大桥和文惠桥中间正对柳州半岛的最美江面和街心公园,这里绿树成荫、江水舒缓,据说,国际著名的F1皮划艇大赛就曾在这段江面举行。而背后则是风景秀丽的马鞍山以及刘三姐赛歌成仙的鱼峰山和鱼峰公园,侧耳倾听,20世纪60年代郭沫若先生登柳州立鱼峰时的吟诗声此刻似乎正隐隐传来:

立鱼峰畔歌声发,

应是刘三姐再来。

驾驭鱼龙飞九有,

神州到处是歌台。

恭敬不如从命。

由于永年兄的盛情难却,我来之前,曾在电话里要求永年兄“在他公司里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住下,千万不要破费”的嘱托转眼间便随着滚滚柳江水而付之东流。客随主便,我也只有任凭永年兄破费了。因为永年兄无论如何也不叫我结账,他事先已在服务台押上了足够的现金。

我同永年兄相识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我们俩曾同在亚欧接壤处的格鲁吉亚、阿塞拜疆等国家共同打拼过一段时间。除了大方、豪爽和热情外,永年兄还有两大特点:一是开车的技术特别好,因为他年轻时曾有过在一家大型运输公司开大货车并多次穿越川藏线和青藏线的经历,故一般情况下开小轿车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高速行驶更是不在话下。我曾乘坐他开的德国“奔驰”轿车,在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通往里海港口城市波季和巴统米那蜿蜒起伏的盘山公路上穿行,并因超速多次被格方警察紧急拦下;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他还有较高的烹饪技术,特别是做北方产妇最爱喝的那种“疙瘩汤”最为拿手,此事我在《外高加索纪行》一书中已有详细记载,此文不再赘述。

相逢只是缘一半,

浅易罢,

深难断。

何苦长亭说聚散?

岂知别后,

月缺花落,

不过三声叹。

人情日久终成淡,

未必相思倚栏看。

待到归时犹不敢,

怕留恋处,

故人非故,

又是一生憾。

据我所知,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部分确实都像这首《青玉案》中说的那样“人情日久终成淡,未必相思倚栏看”。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十多年前在国内外朝夕相处的那些人,早已如同昨日黄花,缘分日薄,感情渐淡,白云黄鹤,烟消雾散,只有我和永年兄还保持着联系。并且一提到广西,我就毫不犹豫地想起了这位身在柳州、专门经销汽车的老板,想同与我相比堪称大款的这位昔日朋友见上一面。

约定好晚上再陪我吃饭、给我接风之后,永年兄便急急赶回单位参加会议。我则首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到邻近酒店的一条名字非常好听的小巷(可惜名字被我忘了)吃了一碗炒河粉。尔后,便回到酒店,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不知是为了欢迎我,还是为了在我面前充分表现柳州市“荣誉市民”、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先生这两句诗的情趣和意境,在我睡觉期间,柳州市的一场瓢泼大雨果然开始倾盆而下。窗外黑云翻墨,白雨跳珠,水花飞溅,雨雾蒙蒙,直到下午四点半左右雨才稍微小了一点儿。我撑起雨伞,走出酒店,准备首先去柳侯公园拜谒那位一千多年前被贬为柳州刺史、如今被柳州当地人誉为“第一任市长”柳宗元先生的衣冠冢。但步行过了柳江大桥,约走过了两个路口后雨却又开始越下越大,转眼间裤子已被溅湿。没办法,我只得放弃了今天的这次拜谒,暂且原路返回。但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返回酒店。因此,行至中途,我又步下柳江大桥,从桥墩边开始,冒雨游览了柳江岸边的滨江公园,并静静地站立在在一位“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中年垂钓者身后的半坡凉亭上,默默地观赏了一个多小时烟雨柳江的绝美风光,并拍摄了一些中青年男女在漫天风雨中仍在滚滚江水里搏风击浪的照片。

因为下雨,晚上的“接风宴”设在我所下榻酒店旁边的二楼。席间,原本不太喝酒的永年兄破天荒地在我面前喝下了一小瓶贵州“赖毛”。久已戒酒的我也大开“杀”戒,慨然喝下了一瓶“柳江”(鱼峰)啤酒。

永年兄知道我这个人受传统文化影响较深,生活作风比较拘谨,为了让我增加阅历,开拓眼界,饭后执意要带我去沐浴按摩。我因下午刚洗过澡,并且对洗头、浴足、美发、按摩这样的高消费场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和恐惧感,因此,从未涉足过此类场所。本来不想前去,但耐不住永年兄理由充分和情真意切的劝说,我终于答应进去试一下,条件是进去之后他一定要陪伴在我左右,不可随便离开。

永年兄带我驱车来到一家名为“御品堂养生馆”的地方,他同这里的老板很熟,打了个电话,一切免费。我们径直走上了二楼。

洗澡换衣之后,在灯光昏暗的按摩室中,我发现身边的这位按摩小姐个子不高,是地道的广西人。但她干净整洁,礼貌客气;手法娴熟,力道适度;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在一个小时的按摩中确实给人带来了一种身体上的舒适放松和精神上的愉悦惬意。只要你不“加钟”、自已不要求提供额外服务,这能为你洗浴、吃饭、休息、上网、打牌、健身、按摩、看电视、喝咖啡等提供“一条龙”服务的休闲娱乐场所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

出门之后,我已经彻底改变了自己以前对这种休闲娱乐场所的固有看法。 zjuwhZuRTVteOV1nYL0eY5sy6bzFcddlvSHbOAUmu7wzgv6fxNsIk3x+dH7Ndd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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