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万!”
拍卖师面向远处举起手的人,“十五号陈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万!”
“一百九十五万!”
台中央的女人嘴角扬起,抬眸望向另一边叫价的人,声音中多了几分妩媚。
“十一号林先生封顶价一百九十五万,宁先生的字画《林州山水》由十一号林先生拍得!”
场内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陆晚宁坐在座位上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
厉晏殊和程栋都是奔着雪珩草来的,对于其他的拍卖品他们似乎都不敢兴趣,半路除了见程栋叫了一次价外,另一边坐着的厉晏殊全程都很安静。
二十七项拍卖品陆续被推上台,又一个接一个从另一边推下。
陆晚宁细数着被推下去的数量,等了约莫两小时,终于是到了倒数几件。
场内已经有人陆续退场,对于后面个别拍卖品,少数来参加的人已经没有能力竞拍了。
场中的女人倒丝毫不在意,毕竟压轴的好东西,永远都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竞拍的。
“..这是第二十三个拍卖品,雪珩草,这一株草药有什么功效,想必大家在资料上已经看到了,老先生信息照料了两年,如今将它拿出拍卖。”
她说着视线忽然抬起,头一次扫过了拍卖厅内的人。
陆晚宁注意到那拍卖师目光落在了厉晏殊的身上,眸中露出些许兴致使然,随后又望向了中央席位的一处。
不远处穿着一身劲爽白衣的少女,比较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人戴着一副面具。
陆晚宁打量那道侧影的同时,厉晏殊也朝那边看了过去。
从她面前横穿过去的手臂碰了碰她右边坐着的厉晏殊。
“哥,那人就是明州,听说她今天的目标也是这个,不过她一直都神秘兮兮的。”
神医明州?
有多神?
陆晚宁一顿,忍不住又朝侧边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她依稀记得刚见到程栋那天,也听他提起过这个人医术高超。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被冠上“神医”的名号,医术到底高超到什么地步?
“嗯。”
耳边沉沉的应答声响起。
陆晚宁朝厉晏殊望去。
对于这个脾气古怪向来不看其他人脸面的神医,他似神态自若,似乎是一点都不着急。
反倒是另一边坐着的程栋嘴中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猜测等下的价格。
三个人同时的注目似乎是有些太过于张扬了,中央坐着的潜力身影缓缓侧身,朝陆晚宁的方向看了眼。
两个人目光对上,陆晚宁不由得一怔。
没等她看清楚,那人就已经挪开了视线,虽然只是一瞬,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她还是没错过——
在她留下印象并不多的大脑之中,那道眼神让陆晚宁意外的觉得熟悉。
只不过她不敢肯定,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雪珩草定价,两百四十万,上不封顶。”
末尾的四个字悄然落下,场内不由得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前面的拍卖品叫价无论如何离谱总有个封顶价,只要有人提前喊出这个价格,那么后面的人出再多价也都失效。
这株草药直接上不封顶,看起来拍卖房是在知道厉家和神医明州对这东西都感兴趣之后,决定刺激双方竞拍,在这两个人之中狠宰一笔。
陆晚宁暗地里轻啧两声,忍不住有些担心起厉晏殊的钱包起来。
要是到时候他没拍下,厉家的颜面似乎也过不去吧?
“二号厉先生出价四百八十万!”
场内话筒穿透的声音将陆晚宁声音拉回了现实。
她身侧坐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手掌,修长的指骨竖起一根。
在听了他们半天的拍卖之后,陆晚宁已经知道那个手势代表什么意思——
在上一个价格上加一倍。
真狠上来就加这么多。
她的便宜老公还是有钱。
陆晚宁忍不住腹诽一声。
万恶的资本主义。
看来她以后要好好的抱住这根大腿才是。
“明州出价五百八十万!”
另一边追加上,拍卖师还没来得及休息,厉晏殊的手掌又抬起。
“二号厉先生出价七百八十万!”
两边像是较上劲似的连续加价了好几次,不过越到最后双方加价也没先前那么嚣张了。
“二号厉先生出价一千三百八十万!”
场地内再度叫到厉晏殊的名号,陆晚宁抬眸扫过厉晏殊平静的神色。
拍卖师叫价的声音之后,厅内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之中。
这份沉寂并未持续太久。
执在拍卖师手中的锤子落下,场内的音箱也随之响起了落音。
“雪珩草由厉先生一千三百八十万拍得!”
陆晚宁神情有瞬间的呆滞。
这东西虽然有非常高的入药价值,但花一千多万来买一根破草,也太他娘的奢侈了吧?
这难道就是有钱任性?
场内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掌声。
陆晚宁忍不住又朝厉晏殊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如既往的神色从容,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下一件的拍卖被送上台,厉晏殊却扭头看向陆晚宁,语气淡淡的开口,“走吧。”
她点点头,起身将厉晏殊的轮椅送上旁边过道,推着他走进了长廊。
“二哥,你刚才叫价太帅了。”
离开拍卖厅之后程栋终于是没忍住对着轮椅上的男人夸赞一句。
身后隐约还听得见叫价的声音,后面的拍卖品还有什么她也并未注意,模糊间似乎听到提起什么“宁老先生”的字眼,很快就被她抛去了脑后。
长廊走过时隐约听得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入秋后雨天忽然多起来,外面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了。
厉晏殊一直和程栋说着药材和公司里的事情,陆晚宁走在后面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耳边的声音逐渐弱下,噙着些许疑惑的男声响起。
“陆晚宁——?”
她回过神,目光正对上侧首望向自己的厉晏殊,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怎么,你是要推着我走回厉家吗?”
?
陆晚宁后知后觉的抬眸望向前方几米外古色古香的木门,小脸上闪过一丝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