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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蕭該及其《漢書音義》的流傳情況

蕭該音義今傳今見者,爲清臧庸(鏞堂)輯《漢書音義》三卷,清嘉慶二年(1797)刻本,後有補遺及後記。今存主要有拜經堂叢書本、木犀軒叢書本、叢書集成續編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兩漢書訂補文獻彙編》影印清光緒十四年(1888)木犀軒刻本(簡稱“北圖本”),此外尚有清同治八年(1869)金陵書局刻本《漢書》一百卷唐顔師古注清陳倬校並録隋蕭該音義及清錢大昕考異、《玉函山房輯佚書續編三種》輯隋蕭該撰《漢書音義》一卷、上海圖書館藏稿本隋蕭該撰清王仁俊輯《漢書音義》一卷、蜕石文鈔收隋蕭該撰清蔡壽昌輯《漢書音義》一卷(只存序而未見傳本)等。

嘉慶二年刻本臧鏞堂後記謂:常見蕭該《漢書音義》十二卷主要爲司馬貞《史記索隱》和章懷太子李賢《後漢書注》所引用,全書蓋亡於唐末北宋初年,“鏞堂讀官板《漢書》,用宋景文校本,載蕭該《音義》,稱舊注,如服虔、應劭……皆後世已亡之書,誠希覯之典也。惜其闕逸不全,存者又往往與宋氏及三劉之説相雜,故有稱宋祁而實爲音義者,有稱蕭該曰而實爲他説者,又混入顔師古注中。茲精加别白,都由研審得之,不濫不漏,差堪自信,益以小司馬、章懷太子所引,纂分三卷,以存蕭氏梗概。巫山知縣段若膺見此欣賞,助我校正訛誤,可謂善本矣。”臧鏞堂、段玉裁是大家,研審校定之本勝過諸家輯本,誠爲可信。故本文以北圖本爲底本,全面分析討論蕭該爲《漢書》所作的音義。

蕭該,《隋書·儒林傳》:“蘭陵蕭該者,梁鄱陽王恢之孫也。少封攸侯。梁荊州陷,與何妥同至長安。性篤學,《詩》《書》《春秋》《禮記》並通大義,尤精《漢書》,甚爲貴遊所禮。開皇初,賜爵山陰縣公,拜國子博士。奉詔書與妥正定經史,然各執所見,遞相是非,久而不能就,上譴而罷之。該後撰《漢書》及《文選音義》,咸爲當時所貴。”“東海包愷,字和樂……於時《漢書》學者,以蕭、包二人爲宗匠。聚徒教授,著録者數千人。”

蕭該祖籍南蘭陵(今江蘇常州西北),在金陵長大,承聖三年(554)西魏破江陵後,至長安,或云開皇二年卒,約五十歲。

隋陸法言《切韻·序》記國初八位大學者:劉臻、顔之推、盧思道、李若、蕭該、辛德源、薛道衡、魏彦淵,同至陸家討論音韻,“因論南北是非,古今通塞,欲更捃選精切,除削疏緩”。其中,“蕭、顔多所決定”,顔之推是著有《顔氏家訓·音辭》的音韻大家,蕭該著《漢書音義》《文選音義》和《後漢書音義》,音韻方面的造詣自可與顔之推比肩。今存《切韻》(長孫納言箋注本殘卷)入聲十八藥引:“芍,芍藥。蕭該云:芍藥,香草,可和食;芍,張略切;藥,良約切。”當是引用蕭該《漢書音義·司馬相如傳》“芍藥之和具”句的音注。顔之推《顔氏家訓·書證》:“《禮·王制》云:臝股肱。鄭注云:謂 衣出其臂脛。今書皆作擐甲之擐,國子博士蕭該云:擐當作 ,音宣。擐是穿著之名,非出臂之義。案《字林》蕭讀是,徐爰音患,非也。”《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岩岩深山之谾谾兮”司馬貞索隱:“晉灼曰:音籠,古豅字。蕭該云:谾或作豅,長大皃也。”《漢書·司馬相如傳》顔注:“晉灼曰:谾音籠,古豅字也。師古曰:谾谾,深通貌。”當是司馬貞引蕭該《漢書音義》而顔師古未引。《後漢書·皇后紀下》“祁祁皇孋”李賢注:“孋亦儷也。案《字書》無孋字,相傳音麗。蕭該音離。”“麗、離”《廣韻》都讀吕支切(來母支韻),而《漢書·外戚傳下》“故成都平阿侯家婢王業任孋”顔師古注“孋音麗”,則顔師古可能暗引蕭該音而未列蕭該名。

由上引可知,蕭該《漢書音義》所注音切應當系統而全面,遠不止今北圖本所存之數,能夠代表當時的讀書音系統,且所注音讀與《切韻》音切密切相關,可作比較研究。 5uW1DR5rme9T+iNxMzF0TxjxUdMW0zLp4gMNvCHIIVfaUV/oO6h3fyCHSTk7Ko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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