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是被“破格录取”的,幸运的是,他在训练班的表现还可以。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周星驰对表演有了更加全面和到位的理解,对自身的优势与不足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训练班的课程并不轻松,需要学习十多门课程,既要训练表演技巧,也要学习幕后控制、才艺技能,甚至是剧本创作。在课程进行期间,学员们都要参与到无线剧集的拍摄当中,做群众演员,也就是所谓的“咖喱啡”(俗称跑龙套),进行真刀实枪的锤炼,从而提高自己的艺能。
尽管学业并不轻松,但周星驰还是修完了全部课程,并得以进入TVB工作。1983年夏天,在做了几个月的杂事之后,他被编导林丽真选中,分派到了儿童节目《430穿梭机》,穿起太空服,当上了主持人。
《430穿梭机》是从1982年开播的一档少儿节目,每天下午4点30分播出,以虚构的外太空生活为背景,首任主持人是张国强和谭玉瑛。
电视节目主持人这样的职业,会对演员的成长起到一定的“催化剂”作用。在周星驰之前,香港最火的喜剧明星许冠文正是凭借与弟弟许冠杰在TVB主持《双星报喜》积攒的知名度,得到了大导演李翰祥的关注与认可。1972年,许冠文主演的《大军阀》票房大卖,排在李小龙的两部电影之后,位居年度第三,其辉煌人生也从此开启。第二年,因李小龙不幸去世,香港电影进入了许氏兄弟的时代。同时,在张彻、楚原等导演的推动下,粤语逐步取代普通话成为香港主流影院的标配语言。
但人与人是不同的。周星驰与梁朝伟太腼腆,在现场主持节目时,个性上的弱点会被暴露甚至放大。他们既没有足够的气场,也缺乏随机应变的技巧,很容易被观众感觉出他们的力不从心。与之相对的,如果面对的是镜头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时,他们的表现会极其出色。
他们做不好主持人,却成了影帝级的演员,这要感谢电影的发明者卢米埃尔兄弟。他们使演员可以不用面对观众,只对镜头负责。
其实,周星驰一开始并不该是《430穿梭机》的主持人,这个位置本来属于梁朝伟。不过伟仔只做了四个月,就因工作需要被调入戏剧部了。事实上,在主持节目期间,找梁朝伟拍戏的人也络绎不绝。可能人长得帅真是没办法,梁朝伟在哪里都逃不开众人的目光。
梁朝伟参演科幻剧《再版人》,得以首次和刘嘉玲合作。
不久,梁朝伟得到了金牌监制李添胜的欣赏,担纲40集大剧《鹿鼎记》的男一号,刘德华都来给他演配角。后来,他又主演了《家有娇妻》《新扎师兄》《倚天屠龙记》等热播剧,可谓声名鹊起。
好友有这样的成绩,周星驰当然为他开心,但同时也免不了为自己上火。他没有勇气辞掉少儿主持的工作,却养成了“干一行爱一行”的心态。继续留在《430穿梭机》做主持究竟是不思进取,还是逆来顺受?如今,即使站在周星驰已经成功的角度,我们也很难断定他当时的每一个选择是否正确。不过,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生中的每一段经历,哪怕当时“寂寂无声”,却未必不能成为注入心底的潜在力量。
都说周星驰的心中住着一个孩子,哪怕是现如今,年近六十的他还“不合时宜”地保持着孩童般的天真。在一定程度上,这也可能是当初主持了几年儿童节目成就的。
如果没有那段时间的经历,他后来拍摄的《长江七号》估计会逊色许多。周星驰曾经感慨过,如果小时候能看到更多好看的儿童节目,那他的性格、人生观会有很大的不同,或许他会更好、更聪明。他说:“好的儿童节目真的能让孩子变得更聪明,并培养他们的良好性格。”
梁朝伟的首位圈中女友曾华倩,以及传言说周星驰暗恋过的“女神”蓝洁瑛,也和周星驰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作为男主持,周星驰天生不如蓝洁瑛、曾华倩她们受欢迎;作为小个子,他也不像身材高大的帅哥一样受青睐。为了表现出与其他主持人的差异化特色,周星驰改变了主持人一贯亲切随和、如沐春风的主持方式,而刻意采用了搞怪方式。比如组织游戏时,他不但会和小朋友们打闹,甚至还会吓唬他们。
周星驰后来回忆说:“这些言行都是在别人的容忍范围之内,如果有小朋友答错了,我会说‘好,好,这样都讲得出’这些话,观众反而会觉得好笑。”
他还说,做主持人不一定需要整天装个笑脸,不耐烦的时候就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与人相处贵乎坦诚。他主持儿童节目时如此,日后当演员、当老板时依然如故。不得不说,他真是很有个性。
周星驰这种鬼马另类的主持风格居然没有被很多观众投诉,栏目负责人居然也没有因此炒他鱿鱼,这既说明了节目本身受到孩子们喜欢,也显示了台方的宽容大度,毕竟他所处的并不是能对TVB的战略发展起重要作用的部门。
未来的“喜剧之王”在这个舞台上折腾了几年,度过了很多个白天与夜晚。
这段经历间接地培养了周星驰当导演所需要的控场能力。这真应了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周星驰是个要强的人。据说在那段时间,他曾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儿童节目主持人!”在今天看来,这样发狠立誓有点像CBA(中国篮协)国内球员想拿下总决赛MVP(NBA评选出的最有价值球员)一样不切实际,又像普通女孩渴望如灰姑娘摇身一变遇到王子一样异想天开。在人生的某些阶段,人是需要有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的。对别人狠,你会付出惨重代价;对自己狠一点,算得了什么呢?能闯出一个不一样的天地也说不定。
不过,周星驰很快就在一档室内剧中当起了男一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