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原文

邹与鲁 閧 hòng ① 。穆公问曰 ② ：“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 ③ ，而民莫之死也。诛之，则不可胜诛；不诛，则疾视其长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则可也？”

孟子对曰：“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 ④ ，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 ⑤ ，而君之仓廪实，府库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曾子曰 ⑥ ：‘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夫民今而后得反之也。君无尤焉。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

注 释

① 邹与鲁閧： 邹，国名，其地在今山东省西南，国都在邹（今山东省邹县），后为楚所灭。鲁，国名，其地在今山东省西南部，国都在曲阜，前256年为楚所灭。 閧： 通“哄”，冲突。

② 穆公： 邹国国君。

③ 有司： 官吏。

④ 转： 辗转而死。

⑤ 几： 将近，几乎。

⑥ 曾子： 即曾参，字子舆，孔子弟子。

译文

邹国与鲁国打仗。邹穆公问孟子：“我的官员有三十三人死去，而百姓没有一个愿意为长官效死命的。杀了他们吧，无法杀尽；不杀吧，又愤恨他们眼看着自己的长官死难而不去援救，怎么做才好呢？”

孟子回答：“出现饥荒的年份，您的百姓，年迈体弱的会辗转奔走，饿死在荒山之中，年轻力壮的人会逃往四方，人数接近上千了，然而您的粮仓中的粮食还是满满的，库房中的财物还是很充足的，官员们没有一个向您报告（以上这些情况的），这便是对上怠慢国君，对下残害百姓啊。曾子说过：‘警惕啊，警惕啊！你所做出的事，后果会反加到你的身上。’百姓从今以后可以反过来如此对待他们的长官了。您不可以责怪他们。您能施行仁政，百姓自然便会亲近其长官，愿意为长官牺牲了。” XKF280mtqWOofugvYfyKgwcbstaaKjmFRT1KaNOAraeUWUyOpZKixFXecyRaS0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