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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伐燕 ① ，胜之。宣王问曰：“或谓寡人勿取，或谓寡人取之。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人力不至于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
孟子对曰：“取之而燕民悦，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 ② 。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箪食壶浆 ③ ，以迎王师，岂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亦运而已矣。”
注 释
① 齐人伐燕： 齐宣王五年，燕王哙让位给丞相子之，国内大乱。齐国讨伐燕国，大败燕军。
② 文王是也： 指周文王在已经拥有天下大半土地的情况下，依旧以臣子的身份侍奉商纣王的事。
③ 箪食壶浆： 用箪装着食物，用壶装着酒浆。箪：古代盛饭用的圆形竹器。
齐国攻打燕国，打败了燕国。齐宣王问道：“有人劝我不可以吞并燕国，有人劝我应当吞并燕国。以拥有万辆兵车实力的国家，去攻打另一个拥有万辆兵车实力的国家，五十天就攻了下来，光凭人力是不足的。不吞并它，必定会有上天降下的灾祸出现。吞并它，这样做怎么样？”
孟子回答：“如果吞并了它，燕国百姓会感到高兴，那就吞并它。古代有人这样做过，武王就是这样做的。吞并了，燕国百姓感到不高兴，那就不可以吞并。古代也有人这么做过，文王便是这样。以拥有万辆兵车实力的国家，去攻打另一个拥有万辆兵车实力的国家，百姓带着酒食来欢迎大王的军队，难道有其他的要求吗？只是想躲开水深火热的环境罢了。如果环境更加恶劣，百姓也就只有转而期望别人去解救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