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言鄙语甚多,语调硬、语气粗,充分体现了“充军”人群的基本素质情况(呵呵,不可当真)。比如鄙夷地称哭泣曰“嚎丧”,更甚者为“嚎大头丧”,未知是否因为听了头大?但更甚之“嚎倒头丧”则强调对方死了人,更恶毒了!
滇言容易、时常叫“好(hào)肯”,例如,脚下不稳,好肯掼跤。与喜好不同,字面之“好肯”似应多主观意愿,而实际使用中则无论主动被动,只要常常、多次,就说“好肯”,主观的是人好肯,客观的就是天好肯。
滇言说自己惊惧、吓唬他人都是“hé”,字为“骇”。“骇”字本义应是马受惊,后引申为一切惊惧,如今有“骇客”这一新品种。滇人曰“骇着我了”或“去骇他”应该都是“骇”。
滇言之欺骗、哄人叫“豁”(huō)。汉语字词读音往往在词性改变或词义偏离本义时改调,以示区别,滇言尤多。骗人唤作“豁人”,倒是一望知义而又用语文雅。连哄带骗,就叫“豁豁哄(hǒnɡ)哄”,雅俗之骗皆备了!
滇言之“对不对”,要说“合不合”“ 合”,这是木匠的语言吗?“合理合法”是符合情理,并不干法律多少事,而只讲“合法”就更是无法,因为只是说人合得来的意思。这真真是人情大于天了,搞得在一起,就合法;搞不在一起,就不合法,妙极!
滇言不稳当叫“活甩甩”,不光以状物,更是说一个人办事不牢靠。但当说一个人办事“活套”,就似乎又是肯定其灵活性了。标准不一,岂止滇人!“活套”就是“活络”,“活络扣”就不是死结,可移动,可松解,是中国人就要如此行事!
滇言称火的温度为“火色”,因为有经验人看火之色确能大概知道温度高低。此语引申为火候、脾气、劲头等。如“拿出点火色来给他看看”就是要乍刺的样子,反之则是“ 得火色,整不成”了。炉中火色如不敷用,则要“搧火”,小时常干,煪(qiū)得鼻涕眼泪直流。“火扇”竹骨纸裱,像肩胛骨,因此肩胛骨就叫“火扇骨”或是“扇子骨”。
滇言以手脚猛力掀动曰“戽”(huǒ)。这字在现之普通话里已极少用。把水泼出或舀出叫“戽水”,而非水的东西施以相同手法也叫“戽”,比如掀了桌子上的东西叫“把桌子上东西戽了一地”,甚至对人掀腾发飙也叫“把他戽翻嘚”,发脾气斥责人是“戽了他一台”。此字读音为hù,一般指“戽斗”,但在滇言中读huǒ,窃以为酌写为“攉”更切。
滇言之说横竖、总是、偏要一类行为时,说“红黑……”,“黑”要读作“hé”。例如,“这个娃娃喊不听,红黑跑到井边玩。”这种“不论青红皂白”的精练语大类今天网络语的什么“喜大普奔”“细思恐极”之类,颇为幽默搞笑,却不符合传统造词法。另有一词说往往、反正之意,谓之“横总”,乃“横直”与“总是”合并了,怕也是“配军语言”吧?呵呵。另有人说此语被记为“红总”则误,应是“横纵”,义近,而因口音故混于“红黑”。还是后者生动见胜!不问条件,反复如此,这也倒真是红黑不分。这话现在人很少说了。另一个近义词是“定规”,就是说一定、老是这般,但读音却演化为“丁公”或是“丁ɡuī”,随人喜欢,却也可使人知道说什么意思,但叫他写,作难了!
滇言说“抻妥”,是完结、完满的意思。拉开是抻,拉开了达到妥帖的效果是“抻妥”。“放下心来抻妥睡一觉”就是这种状态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