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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幽深的隧道，能并排走过三人，白素招出一团妖火照亮了前路，她走得很是小心，毕竟数万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到此，谁都不知道当年上清门的人会不会留下一些特别厉害的禁制。
顾倾宸已经清醒过来，两人一起跟在白素后面。
“这位是？”
“她叫白素，十万年的妖神，上次从九宫魔格放出来的存在。”
“她怎么能突然就来到这里？你用裂空金光符把她招过来的？”
“紫阳神君把他的灵墟空间送给我，她就住在里面，随时都能出来！”
“哼！”
白素很是妖媚，样貌并不比顾倾宸差，一听到萧朗说随时都能出现在他身边，心里便不乐意了。
“还有一个叫玲珑的小姑娘哦，她是十万年的灵神，比我更美！”白素给萧朗加了一把火。
顾倾宸的脸色更阴沉一些。
“呃…感谢白素姐姐相助，刚才出手相救！”萧朗先表明这个妖神是自己的强援。
顾倾宸心里虽然吃醋，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强悍的存在，却是非常恭敬，“感谢前辈出手相助！”
“叫前辈就太生分了，跟他一样叫我白素姐姐吧。”
“是。”
“我们赶紧走吧，前面还有一段路程。”
……
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这通道颇为曲折，又深且长，而且慢慢向上，萧朗心里粗算，只怕三人此刻已到了这镇妖塔的山腹中心。
他正思索处，走在前头的白素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到了。”
萧朗心头一跳，向前看去，只见在前方隧道尽头，隐隐看见一个大的石室，白素当先迈步，径直走进那石室中。
踏入石室，萧朗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整个石室呈方形形状，隧道正在石室中间，而在它对面，居然还有一条通道向里延伸，看来这并不是唯一的尽头。
石室两边刻有十几幅壁画，哪刻工颇为简陋，完全看不懂画面的意思，白素却在画面前伫立凝视。
“白素姐姐，你能看得懂这些壁画的内容？”顾倾宸凭着女人的直觉，猜想其中必有内情。
“嗯。”
“能跟我说一下，这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吗？”
“说的是一个小道士，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狐，把它偷偷藏在自己房间里，帮它疗伤。”
“白狐伤好了，小道士想把它放生，白狐有感于他的善心，躲在周围的山林里，陪他练功采药。”
“小道士慢慢长大，白狐助他斩妖除魔，他助白狐获得道化机缘，一人一妖在私下亲密无间。”
壁画的前半段是一个人妖结缘的故事，白素深情的诉说着，脸上时不时露出痴笑，眼中泛出幸福的光芒。
“白狐受到同族蛊惑，利用小道士私闯禁地，却不知那棵仙树一次最多只能摘下两颗仙果，白狐一时贪心，把仙果全吃掉，结果那棵仙树死了，镇妖塔也坏了。”
“闯下大祸，小道士为保护白狐，被同门打成重伤，白狐落泪誓与他共生死。”
“白狐受罚，要被锁进九宫魔格，师傅问小道士，何为世间真情？小道士答，‘患难时，男子为女子流血而不悔，女子为男子流泪而不弃’，师傅因此给这九宫魔格下了一道禁制，只有男人的血和女人的泪同时滴到魔格上，才能放出白狐。”
李紫涵真是威武啊！顾倾宸在心里高呼，这么难解的题都能被她在无意间解开，实在是狗屎运太强。
“白素姐姐，这白狐就是你，对吧。”
“嗯。”
“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这仙果只能摘两颗？”萧朗的关注点在仙树上。
白素望着最后一幅壁画，幽幽的答道：“九层镇妖塔靠九天玄火镇压妖魔，这九天玄火乃天外神火，会产生火毒。在仙树底下，有一片火翎仙草，专门吸收火毒。”
“这些仙草需要成熟掉落的仙果，为它们提供养分才能活下来；仙树则依靠火翎仙草保护，免受火毒侵袭，才能吸取镇妖塔内妖魔的精元结出仙果。”
“这本是天生天成的一对，却因为我把所有仙果都采食了，破坏了循环。结果火翎仙草死了，仙树也死了，九层镇妖塔的火毒溢出，上清门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萧朗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你犯下如此大错，为何小道士的师傅不杀了你，却只是把你关起来而已呢？”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那老道掐指算了很久，最后长叹了一声‘此乃天意’，然后就把我关了起来。”
好吧，既然是天意，那就是不能说透的事，再追问下去也不可能有结果，萧朗放弃了刨根问底。
“白素姐姐，接下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
“心情好了？”看到顾倾宸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萧朗笑道。
“好了！”
“人家那是万年之约，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没担心啊，谁说我担心了？”
“噗！”
“你这人真讨厌！”
女人的心思，只能猜，不能说。
……
三人顺着隧道没走出多远，进了一个宽敞地方，但这里却不像是外边那个石室般修砌过，而是一个怪石突兀的山洞，洞里各色奇石颜色也是异彩纷呈。
走了大概一刻钟，二人来到一处洞口，旁边旁边有一处平整的山壁，上边龙飞凤舞地刻著八个大字：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这八个大字，每一字几乎都有半人大小，笔意古拙，笔势苍劲，直走龙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啸苍穹之势。
萧朗初看还没什么，但注视片刻之后，忽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石壁上忽地凌空生出一团白气，急坠而下，白素见状，也停下了身子，默默注视著这团白气。
白气中突然有人怒喝一声，蓝光大盛，瞬间所有光彩倒收回去那白气中，片刻后凝固成一柄光彩万丈的天蓝仙剑，势不可挡地冲来，几乎就在同时，九团妖火凌空升起，瞬间竟将周围白气逼退，迎了上去。
苍白的手，握着剑柄；风吹动的修袍，正在猎猎飞舞；一只道灵如九天战神，浩气凌然，在这云开雾散的一刻，出现在另一端。
生死一击，竟在此刻！
那道灵手握剑柄，白素紧握妖火，对冲而上。
两道厉芒，瞬间将周围照得熠熠生辉！
两件法宝如电，如光，生生逼近，是恨，是爱，便要在这瞬间分出你死，我活？
萧朗仿佛屏住呼吸，等待决出生死的那一刻……
那一刻，便在眼前！
那一刻，就在呼吸之间！
是什么，比这电光更快；是什么，在心头悄悄萦绕？
是心意吗……
光芒大放的妖火突然微微一偏，让了开去，白素陡然间胸口大开，萧朗见此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光点点如星，喷涌而来！
却不曾血花飞溅，蓝光从白素的身边间不容隙的划过，仿佛冥冥中，有着什么感应一般，天蓝仙剑也向另一侧微微偏去。
这一个瞬间，实在是大大凶险，白素与道灵谁慢了一手，或是迟疑片刻，就可以立刻将对方斩杀于法宝之下。
只是，他们竟然都莫名放弃了。
许多年后，再相见的那一刻……
是什么样的目光，在彼此凝望，
哪怕，只有片刻的时光。
突然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静止，白素深深眼眸之中，原来倒映着的，是道灵的影子……
那个深深镂刻在幽幽心间的男子，就在前方。
她全身不动，只有心，微微一颤。
“你还好吗？”
两人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