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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空想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直接思想来源之一

在工人阶级酝酿着斗争的同时,英法两国的空想社会主义者正在为他们的理想四处奔走。如前所述,欧洲源远流长的社会主义思想传统的真正源头可以追溯到16世纪,即资本主义刚刚萌芽的时候。但只是到了19世纪初,即二元革命已经有序进行多年、后果开始逐步显现的时候,社会主义才真正成为一种具有现实的社会影响的思潮。三大社会主义者——圣西门、傅立叶、欧文就是在这一时期走上历史舞台的。他们都是具有强烈道德感的有产者,希望以某种社会改良的方式纾解因资本主义发展而滋生的社会不平等问题。这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源之一。

克劳德·昂利·圣西门(1760-1825)

克劳德·昂利·圣西门,出身贵族家庭,年轻时加入法国军队,参与了美国独立战争,29岁回到法国参与大革命。这些丰富的人生经历使他亲眼目睹了普罗大众的悲惨生活,从而促使他开始厌恶、批判资本主义,揭露资本主义压迫劳动阶级的本质,并提出了自己关于改造资本主义社会、创建美好社会的设想。除了无情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剥削本质外,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有两个要点:一是将人类社会的变化指认为一个有规律的进程,二是将自己所设想的理想社会制度指认为实业制度。

在圣西门看来,法国大革命以后出现替代封建制度的资本主义制度是一个历史进步。但这种资本主义制度仍然是封建制度与未来社会之间的一个过渡体系,因此必须对这个弊病丛生的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改造,推动未来美好社会的降临。圣西门认为,“人们应当把自己的社会尽量组织得有益于最大多数人,以最迅速和最圆满地改善人数最多阶级的精神和物质生活,作为自己的一切劳动和活动的目的” 。在资本主义社会得到改造之后,能够保障人们自由的社会就是实业制度社会。圣西门认为,在新的政治制度下,社会组织的唯一而长远的目的应当是尽善尽美地运用科学、艺术和工艺的现存知识来满足人们的需要。在实业制度社会中,最高行政委员会和最高科学委员会是最高权力机构。最优秀的实业家组成最高行政委员会,主管行政、生产和财政工作,促进社会财富的迅速增长;最有学识的学者组成最高科学委员会,主管科学、文化和教育事业。为了防止特权阶级死灰复燃,保障无产阶级的利益,圣西门提出最高行政委员会应由人民选举产生,并确立为公共利益服务的宗旨,领导者与人民群众的关系是平等的。

圣西门认为,通过向社会宣传,然后逐步地搞社会主义实验,从点到面逐步推广,社会主义将能够取得全面胜利。也就是说,虽然圣西门意识到要维护工人阶级的利益,但他并没有找到实现社会主义的现实道路。马克思对此曾评论指出,“我们不要忘记,圣西门不过到他最后一本著作《新基督教》时,才直接以工人阶级代言人的姿态出现,才宣告他的努力的最后目的是工人阶级的解放。他以前的一切著作,都不过是歌颂近代资产阶级社会,而反对封建社会或歌颂工业家和银行家来反对拿破仑的元帅和立法者”

《新基督教》(1825年)书名页

夏尔·傅立叶(1772-1837)

夏尔·傅立叶,出身商人家庭,当过学徒,从事过各种商业活动,这为他深入认识资本主义制度提供了契机。1812年,傅立叶离开商界,专注于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设计,并将自己设计的未来社会命名为“和谐制度”。

傅立叶也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是有规律的,这种规律表现为蒙昧、宗法、野蛮和文明四种制度的更迭。傅立叶指出,一切生物特别是人的身体内存在着一种名为情欲引力的存在来推动生命的完善与社会的进步,人体内存在的情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并且永恒不变的自然本性。人的情欲分为多种,它们存在着内在的冲突,分为每个人情欲需求的冲突和人与人之间情欲需求的冲突。前一种冲突的解决手段主要是通过个人的道德修行来解决,后一种冲突的解决则必须诉诸合理的制度建构。两种冲突对比而言,后者更具有决定意义。傅立叶认为,资本主义“文明制度机构在一切方面都是巧妙地掠夺穷人而发财致富的艺术” ,导致情欲达到最不和谐的地步。因此,资本主义的弊病根源在于其制度的不合理性,特别是经济制度的不合理性。

在傅立叶设计的和谐制度中,生产资料所有制不是资本主义的私有制而是股份合作制。以均衡为原则的按比例分配制度是理想的分配制度,可以使收入最低的人拥有生活保障,避免出现一无所有的赤贫阶级。为了避免不劳而获的商人非法获利,他主张商业制度实行法朗吉 集体经营制。在消费制度方面,傅立叶根据满足人们情欲的原则,反对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认为“如果有一种欲望受到阻碍,肉体或灵魂便会感到痛苦” ,因此,为了达成和谐社会“以生产者的福利为基础的” 目的,必须实行集体消费制。总体而言,傅立叶设计的社会主义制度避免全体成员中的任何人受到压迫与剥削,最终实现共同劳动、共同得利、共享成果的和谐社会。

恩格斯高度评价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认为“傅立叶无情地揭露资产阶级世界在物质上和道德上的贫困” ,他“最了不起的地方表现在他对社会历史的看法上” 。不过,恩格斯也强调,作为傅立叶全部思想基石的“情欲引力论”,其本质是将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建立在抽象的唯心主义基础上,因此他无法理解公有制对消除资本主义固有矛盾的决定性意义,最终导致其社会主义思想无法摆脱空想的窠臼。

罗伯特·欧文(1771-1858)

欧文构想的“新道德世界”蓝图

与圣西门、傅立叶不同,罗伯特·欧文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拥有实践基础。他18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工厂,并在自己的工厂进行了改革与实践,其思想就来源自这种实践。欧文创办工厂的目的是为了达到改善工人阶级生存状况与改造农民性格的目的。在这个工厂里,欧文抛弃了资本主义工厂剥削工人的制度,而创造了一种有助于人们健康生活与工作的制度。

欧文空想社会主义的主要内容包括:在生产资料公有制下组建合作社,使之成为集体劳动的生产单位和消费单位;在新社会中社员大会是最高权力机关,由社员大会公选产生的理事会作为常设领导机构;在最高权力机关之下,设立工业机械部、农业部、文学科学和教育部等,负责具体领导经济、文化建设等方面的工作。为了充分发挥每名社员的脑力与体力优势,将城市与农村的优点结合起来组建新村合作社,从而促进每个人的全面发展。欧文对新村合作社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对其规模、组织机构、规章制度等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在新村合作社中,劳动阶级制造自己生活的必需品,人们为了共同利益一起劳动,所有人以农业为主业、以工业为副业。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得到了完善的照顾和理性的熏陶,在良好的环境中自由发展。

恩格斯高度评价欧文的实践和学说,指出:“欧文在资本主义生产最发达的国家里,在这种生产所造成的种种对立的影响下,直接从法国唯物主义出发,系统地制定了他的消除阶级差别的方案。” 但恩格斯也强调指出,欧文不能理解资本主义不可避免的剥削本质,通过资产阶级政府的改革最终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并且欧文反对暴力革命,无法把握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最终使得其社会主义理论成为空想。 slvX8l9MveJvYpn2v11OK3xpU8iVQUv+l2cFNd/N2ijf5i1SgK2yRH4bMEiUFA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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